第二十章 少女心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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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我亮出手中的酒,嬉笑地说,“赔罪,细想一下,从咱们认识到现在,没犯过啥错,根本谈不上赔罪,所以才出此下策。”

  “油嘴滑舌的。”林妮问,“吴颉人呢?”

  我说:“弄吃的去。你俩谁喝酒?”

  “是辣酒,我不喝。”林妮羞滴滴地说,“燕子,你喝不?”

  燕子摇头摆手:“不敢喝。”

  “没事,宁夏红喝一点不会醉的。”徐克杰笑说,“不辣,这种酒是甜的。”

  徐克杰见两人没反应,不依不饶地哄:“尝一点点,很好喝。”

  “克杰,人家不喝就算了,有你这样劝人的嘛。”我无恶意地责备徐克杰,然后思量了片刻。“咱打一阵牌,反正闲在这没事。”

  “能行。”林妮大方地在上腾出一块地方。“取牌去。”

  我以最快的速度取来牌坐在边洗,徐克杰则自个拆开酒瓶自斟自饮,我嘴馋要了两杯,然后继续洗牌。林妮坐在上瞪眼摇头,诧异地问:“酒那么难喝还把你俩喝的那么高兴。”

  “跟你说这酒不辣,挺的,不信你闻闻。”徐克杰斟了杯酒端给林妮闻。林妮将信将疑地接过杯子仔细的闻着:“真啊!”

  “那当然,咱买的酒肯定是好的。”徐克杰自豪地吹嘘,“不是咱吹,这不算什么好酒,比起我家藏了十几年的老酒简直是九牛一毛,下回有机会带点让你尝尝。”

  “这咋坐?”我看着狭窄的地方抱怨,“你俩把地方腾开点。”

  我说着边用脚踹下自己鞋子跑上,气得林妮直叫嚷,燕子则和气地在旁咯咯发笑。

  “你这人咋这样呀!臭臭脚弄脏我的被子了。”林妮佯装懊恼的表情,“克杰,你好好说说林默,真是的。”

  “你净是胡说,我天天洗脚,哪儿臭?”我蜷缩着腿用被子盖住。“都一家人么,有啥大惊小怪的,快点把你的枕头垫到中间。”

  林妮将枕头拍平放到中间,顺便没好气地打我,本人脾气好而没和她计较,装作没事的样子将洗好的牌放到枕头上面:“升级还是拐三?”

  “我不会打,你三个玩。我在旁边看就可以。”燕子害羞地回答,身子顺便往里面移动。

  “真的,假的,今算碰见不会玩牌的人,”我假装可惜的表情,“不会打扑克,人生少了一大乐趣,可怜的燕子!”

  “不喜欢玩嘛。”燕子撅嘴嘟囔。

  “摸牌,”我顺手上去扒了一张,“克杰,少喝点,等吴颉跟刘佳回来咱再好好的喝。”

  徐克杰憨笑地拧好盖子,开始揭扑克,他是那种蔫蔫的人,做事低调。我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可得出拿了一副好牌,一副阴险奸笑肯定心里的得意没有掩饰住。而林妮就把人看得心急,她的手胡乱地捏住扑克,仿佛拿着一把破扇子,我不住开口嘲笑道:“妮,你把牌整成烂扇子咧,能拿下么?不行叫燕子帮你整整牌。”

  “操那心。”林妮稍微调整手中零散的牌,眼睛专心地投在上面,“谁先出牌?”

  “一张红4,”我抽出单张牌拍在枕头上,“一点小意思,给你俩放水。”

  “一把电话号码就是啦,太虚伪!”徐克杰趁机损道,“担心自己咋把牌出完。老k!”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吴颉和刘佳走进房间。吴颉喊:“你谁吃哩?”

  “我!”林妮边出牌边喊。

  “我也要。”燕子跟着应声。

  “找两个碗。”吴颉探头探脑地搜索。

  燕子下帮吴颉找碗,我们几个继续玩扑克,刘佳坐在边左瞅右瞧,帮着徐克杰出牌,很显然这场徐克杰赢了。我气得抓过林妮手中的牌看,顺便不留口德地损:“这是啥烂牌,一把电话号码。”

  “好了,我要吃面。”林妮伸开手朝燕子做拥抱状,“燕子!”

  “碎子。”我叹道,其实心情蛮高兴的。“咱喝酒吧!”

  我的腿蜷缩的太久,已有点麻木,便顺着空当伸展活动,不料碰到林妮的腿,她像受惊的兔子嗲声骂:“林默,你个哈耸,净沾我光。”

  大家被逗得开怀大笑,并没有因为我的过失而责备。吴颉端着一碗面可憎地吞食。燕子拿着另一碗与妮分。而徐克杰和刘佳心满意足地品着酒,根本无暇顾及吃面。

  “妮,叫什么。”我感到十分委屈。“一般人我还不爱碰呢,不就是没注意动了一下么,叫的跟杀猪一样,再喊,再喊,今晚上我就不走啦!”

  “狗日的脸皮这么厚,钻到生上就算了,还得寸进尺的懒着不走。”吴颉毫不留情的骂。

  我习惯被他无缘无故的骂,没有理会继续坐在上叫:“克杰,酒。”徐克杰斟了杯小心地递给我。我探头迅速接过一饮而尽,林妮则穿上拖鞋吃面,上就孤零零地剩一人。自己也是注意形象的,跟着乖乖地下来坐在边收拾零散的扑克。由于房间里没有板凳可坐,大家只好站着。吴颉将吃剩的面给我,这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像这样分食一份面的事多啦,好哥们间是不在意那么多的,大家都是农村出身,没那么多讲究。

  “阿彪,一点眼不长。”我责怪战在旁吴颉。“到那边把长凳那过来,没看人都干站着嘛。”

  “狗耸,光给我找事干。”吴颉恶狠狠地骂,但还是去取板凳。

  “佳!”我随便吃了点后将碗传给刘佳。说到他,可是我们这群人中脾气最好的,但却不是省油的灯。此刻他装作沉默寡言,死活不吭一声,这可与认识的完全不一样,估计是呆在生房间,他和吴颉一样在生面前显得拘谨。不过比起徐克杰好多了,那更是几棍子打不出一句话,别看平时在男生面前神气活现的,一到生就剩傻笑了。农村的学生受传统文化影响比较重,思维有些保守,行动自然放肆有度。吴颉取来板凳还未放下便被刘佳和徐克杰直接占领。林妮和燕子只好退到边坐下。那三个家伙端坐在对面,一个端碗,一个拿酒瓶,一个拿酒杯,搞得像供奉在台子上的石像,只不过这几个是栩栩如生。

  “咱抽牌,谁小谁喝酒。”我提议。

  “来嘛。”徐克杰应和,“我先抽。”

  我将牌洗了一遍摊开在手掌让他抽,徐克杰的手指在牌上徘徊了一会,从中取了一张。然后又让吴颉、刘佳依次抽。自己随便抽了一张嚷:“亮牌。”

  “十,”吴颉说。

  “鸭子!”刘佳来了个形象说法。

  “我是黑六。”我摊开牌,“克杰,你的是啥?”

  “看来是我喝酒。”刘佳见亮了三张牌中自己最小,悻悻地说。

  “笑俅。”吴颉耐不住子伸手夺过徐克杰手中的牌,原来是一张A。“这破牌还弄得那么神秘,喝酒。”

  徐克杰没反驳,干脆利落地喝了酒。接着又继续进行了几圈,本人运气不错,没有喝到一次酒,吴颉反而为此不乐意,他怀疑是我做手脚,非坚持让燕子洗牌不可。林妮靠在燕子身上吃着面,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很有神,仿若调皮的孩子。忽然她开口道:“克杰,想尝一点酒。”

  “取杯子。”克杰兴奋地跳起。

  林妮把碗放在桌上,然后将自己的口杯涮了几次递给克杰。没想克杰竟给林妮到了近二厘米高。燕子见这情景赶忙上前劝林妮:“别喝酒,小心醉倒。”

  “那点酒醉不了人,”徐克杰为使林妮信服,毫不客气地拿着酒瓶豪饮了几口。“看,一点事没有。权当白开水喝。”

  “克杰,你狗日的剩一点。”吴颉涨红着脸嚷。他起身从徐克杰手中抢过瓶子,也跟着疯狂地咕噜喝下几口。瓶中立即仅剩可怜的一点酒。没得选择,我和刘佳一人一口解决掉。林妮看我们如此喝酒,学着样一饮而尽,之后捉着杯子坐在上发笑。

  没一会工夫酒劲上来,林妮的脸变得绯红,如成熟的水蜜桃,新鲜的让人见了眼馋口渴,真想上去咬一口,秀可餐或许就是如此感觉吧。她开始乱说话,大概是有些醉意。

  林妮指着吴颉笑说:“你看吴颉的脸红的,肯定是醉了。”

  “酒喝多了容易上脸。”吴颉摸着烧红的脸辩解,“可脑子清醒着呢,走路不摇,不信你看。”

  吴颉起身来回多了几步,自豪地嚷:“没醉吧!”

  林妮不理会他,继续胡言:“我上高一的时候经常得全级第一,学习好极了,只不过后来学不动···你信吗?”

  林妮打酒嗝顿住,徐克杰连连点头,笑着说:“你喝醉了。”

  “没醉,清醒着呢!”林妮挪动身子靠墙,“那时候班里可有一群男生追我,其中有一个对我好极了,百依百顺的。天天领着我去逛街,溜冰场,台球室,K歌···这才把学习耽搁了,没办法继续呆在那所学校呆才转到这儿,可功课落下了很难补回来。是那个男生害了我···”

  “喝多了,”徐克杰劝道,“说胡话,你醉了。”

  我们以为一点酒灌不醉人的,没太在意林妮的反应。可是林妮忽然无缘无故地抽泣,这下把我们弄得束手无措,只是一个劲地重复:“咋了?”徐克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是自己失言中伤了妮,急着安慰:“妮,别哭,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尽管骂、打都行。”林妮反而哭的更伤心,脸埋在蓬乱的头发里看不清她的表情。燕子安慰地抱住她,将她手中的杯子取下递给徐克杰。

  “妮,怎么啦。”吴颉嚷,“有事说出来,你一哭不是难为我这群人么,要知道男生是最怕生哭的。”

  我看着哭泣的妮,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妮,大家都在这儿,心里有啥事就直说,只要大家能办到肯定帮你解决。”

  “没事,一阵就好了。”林妮用手擦着埋在蓬乱头发中的脸,带着低泣的声音道,“让我一个人呆着好好静静。”

  燕子搂着痛苦的妮对我们说:“你们先到那边房间,这有我看着。”

  “那你多应点心,好好安慰一下妮。”徐克杰苦笑两声,“咱过去吧。”

  徐克杰、吴颉、刘佳觉得好笑,一点酒就喝成那样,三人互相淡淡地发笑。而我却感到内心沉痛,自己是个敏感的人,尤其看不惯生伤心。或许林妮心中藏着一些压抑已久的事,只是平时看不出来。没多久燕子便过来,我连忙询问情况:“妮好点了吗?”

  “还哭着,硬不让我陪。”燕子边勉强地笑边抱怨,“真不该让她喝酒。”

  “你也是的,她让你出来就出来。”我略微责备,“算了,我厚着脸皮去试试。”

  我小心翼翼地进门,轻轻地掩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前。林妮已躺倒在被窝里,捂头轻声抽泣,头发凌乱地堆在枕头前。我蹲下来小心地触碰着她的肩膀,柔和地说:“妮,想开点,别伤心,这样让关心你的人也很难过。”

  “没事,真的没事。”林妮扭转身子朝我,“看,好了。”

  “长得这么漂亮,一哭就不好看。”我揩去林妮脸颊上的泪水,想找话题逗她笑。“头发乱得简直让鸡刨过。”我双手理着妮的头发,装出认真寻找什么的模样,林妮带着哭腔问:“干什么呢?”

  我回答:“找鸡蛋。”

  林妮扑哧地发笑,边伸手打边骂:“林默,你坏很。”

  “看笑成一朵咧,这才好看嘛。”我会心地笑,“妮笑起来多漂亮,赛西施、貂蝉。”

  林妮起身靠墙,用手整理零散的头发,发出轻微的笑声,但脸上还遗留哭泣过的泪痕,仿佛朵刚让雨水滋润了一遍,娇滴滴的。她开口道:“光拣好听的···帮我取一下梳子。”

  “服从命令!”我迅速地找梳子,实在太高兴而没注意到脚下,绊倒了放在旁边的长凳,打了个趔趄差点出丑,你捂着嘴笑,关心地说:“扑得跟黄继光一样,小心点。”

  “今酒喝得有些多,走路不稳。”我取来梳子递给妮,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整理头发。“把头发散着都不嫌麻烦,还没见过你扎辫子。”

  “扎起来不好看,”林妮放下梳子,用手将披散的头发握到一起。“看,给小孩子一样,有点傻。”

  我坐在旁边凝视着她梳头,好像要将她深刻在心中似的。眼前的生,原来是个有如此的外表而内心却有一片汪洋,总强撑着不让他人看出她内心深处的苦楚。其实,这时期的生无非有三类忧愁,第一是恋爱问题,情感纠葛不清很容易让人心力憔悴;第二是学习问题,极大地学习压力往往逼得让你硬撑,孤独且失落却无人理会,总默默地一个人承受心中的压抑;第三是无助的‘未来’,这个词多少有点飘渺,谁能看透这层飘渺呢?这些痛苦的根源对他人而言仅能表示叹息,解决的方法最终还得归于个人自己。眼前的妮让我想起一个人:方静琼。这个住在我灵魂深处的一个孩,此刻唯独剩个名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心情不免顿生伤感。要是静琼如妮一样开朗多好,像妮一样披散头发,那肯定漂亮异常。要知道她和妮有一样黑光闪亮的头发,人心神的,神秘的气质使人如置身云里雾里,还有一副好心肠···总之,她俘获了我的灵魂。

  我神庄重地说:“可以缕一下你的头发吗?”

  林妮没有拒绝,定睛凝视眼前这个无礼的人呢,好像要把我看穿似的。而我比什么时候都平静,不回避妮的眼神。那一瞬间彼此陷入了沉默。这样僵持了几秒钟,我的手机械地伸向前,轻轻地抓起一丝缕,这感觉已好久没有过了。我满肚忧愁,叹气道:“以前总是这样缕静琼的头发,现在···人已经变了。”

  林妮说:“你太痴情了。”

  我不想使气氛变得如此悲伤,像个小孩子嘟囔:“你生坏透了,我妈说不要让我跟生说话,害怕把我带坏!”

  林妮乐的大笑:“你男生才坏,心大萝卜。”

  我不服气地嚷:“我可是绝种好男人,有才有貌,唯独没钱。可不要将来等我出头,那时给你一人摔上十万慢慢。”

  “又做梦。”林妮笑斥,“你再别跟我说话,小心把你引坏。”

  我嬉皮笑脸地辩解:“你跟其他生不一样,咱是好哥们。”

  燕子推门进房,看我和妮聊得如此开心,感到十分高兴,凑上来关心地问妮:“好点了吗?”

  “嗯,现在一点事没有。”林妮伸手拉燕子坐下。“燕子,今后再别理林默,他刚才骂咱生坏透了。”

  “没那意思,看我像那种背后说三道四的人吗?”我理直气壮地叫,“净诬陷老实疙瘩。”

  林妮不知在燕子耳边小声嘀咕什么,看俩人笑得如此阴险,估计准没好事,她俩异口同声地朝我嚷:“我们要睡觉。”

  “公然下逐客令。”我以悲天悯人的架势喊,“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今晚上赖在这不走啦!”

  “啊!林默还是这样。”林妮脸上的笑容恢复自然,完全不像哭过的样子,她是人来疯,将杯子揭开半边喊着,“有本事睡到这,大着呢,多加你一个人是绝对没问题的。”

  “I服了YOU,我撤还不行。”我作出让步,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口中念念有次地吟着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人生如梦亦如雾,缘生缘灭还自在。晚安,们!”

  燕子连攘带推地将我弄到门外,一个劲地损:“行了,别恶心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