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红与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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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的人潮涌动,我在下楼时瞅见吴坤和一个生说话,俩人看上去亲密无间。所以没敢喊他,独自回宿舍了。自从学校实现封闭式管理之后,行动严重受限,基本上每天就是教室、宿舍、食堂、厕所四点间徘徊,排除上厕所这种不如大雅之堂的事,学校的生活可以简称三点一线或者说是三角具有稳定,形象的说明学校的生活是多单调。我住的是高三文科的宿舍,仅有我一个理科生,这句话有点多余,睡在文科班的宿舍当然仅有文科生。虽然这群文科生成绩差劲但是生活方面却弄得井井有条,值日表都不用贴,轮到谁便自觉扫地。因此,宿舍总是干干净净的,说句实话,我真的挺喜欢与文科生待在一起。而且宿舍分工明确,各人有自己任务,像我主要负责打水,其他的事便不再操心。

  饭已由王军几人打回来,回到宿舍就可以直接吃,这是吃合伙饭,跟差不多,如此做主要可以减少开支,节省不必要的经费。从高中过来的人都知道,经济永远都是个问题,想方设法地省钱是很必要的。他们就等我吃饭,令我不解的是,怎么他们老跑得如此之快?这个问题真让人费解。

  “吴坤是不是有朋友呀!”我进来便问宋亮,“刚才看见他跟一个生聊得挺火热的。”

  “估计你说的是李晓,是不是个子不高,扎了个辫子,戴了一副眼睛?”宋亮猜测地道。

  我说:“啊,就是的,那跟坤啥关系?”

  “鬼才知道,”宋亮无所谓地说,“坤认识的生多啦,一天到晚混,谁知道他到底害了多少生。你想知道等坤回来直接问他。把名字打听出来了没有?”

  我笑着说:“机密!要坤用两个阿尔卑斯来换才能说,不然咱不是白忙活咧。”

  宿舍门被打开了,吴坤走进来,看我们正说的高兴,一边脱衣服一边笑嚷:“老实交代,谁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王军说:“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开玩笑地吆喝:“坤嫂子长得挺俊的,秀可餐,口福不浅。要不要我班那谁的名字啦?”

  吴坤凑上来:“打听出来了,叫什么?”

  我伸手念念有词:“阿尔卑斯!”

  “长心眼啦!”

  吴坤直接把我按在上,咯吱我的腋窝,这家伙不知怎么知道我的缺点,要知道挠我的腋下是对付本人最有效的办法,只要一动就笑得一点劲使不出来。这种情况就老实挨揍。吴坤边挠边嚷:“小屁孩,一点规矩都没有。”

  “坤···哥···说···说还不行。”咯吱着我笑岔气,说话断断续续。

  吴坤这才放开我,气焰甚是嚣张地对我说:“放乖点,我知道治你的办法。”

  “世道变了,天理何在。”我笑着忿忿地说,“崔雅丽!”

  宋亮一本正经地说教:“坤,欺负人可是你的不对,倒咱班人的牌子。”

  “说出去的话要算数,男人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军把音调拉得老长。

  “没说不买,我吴坤不是那样的人,饭吃完了就去。”吴坤忙解释。

  吴坤话说算数,洗了一遍之后换了一身衣服便出去了。我以为大家说着玩,没等他回来我便去教室学习,可在路上碰了个正面,他把两个阿尔卑斯给我,然后到篮球场打球去啦。而我是从来不吃甜东西的,拿着棒棒糖径直跑到高一那边给静琼送糖。

  教室里的人不多,个个安静地做作业,高中的普通班比初中的强多了,刻苦的还真不少,为了不影响别人的学习,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静琼身后,她做题太认真没察觉出来旁边有人,我慢慢地把头放下去,几乎放在她的肩上时她才缓过神,捂着胸口装作受惊吓的样子,假装生气地说:“跟鬼一样,来的时候一点声都不吱。”

  我笑着取出阿尔卑斯,举到她眼前:“吃糖。”

  “下次来别吓人,”静琼接过糖放进桌子上,“把饭吃了?”

  “嗯,有人打饭,不操那心,千万别说现在你还没吃?”

  “灶上人太多啦,没来得及去呢。”静琼平静地说,一脸的穆白。

  “真是的,人多就不去啦!我替你买去,候一阵。”叫我二话没说冲出教室,静琼在后面叫,可我哪里理会,径直跑到灶上买了两个肉夹馍,提着塑料带迅速地返回。我把袋子给静琼,略带生气的说:“下次别这样,那自己身体开玩笑,要嫌人多我替你打饭都行。”

  “吃不了这么多,不太饿。”静琼淡白的脸上显出微笑,看上去是营养不良造成的结果。

  “那等饿的时候在吃,”我发现教室里的学生多起来,知趣地说,“静琼,我先走了,晚上再来。”

  崔雅丽直挺挺地端坐在教室,她的姿势如静琼一样,看见她让我产生错觉。我却没有和她打招呼,安静地拿出英语练习册做起来,我得抓紧时间,利用在教室里的每一秒钟,自己可不甘落后于人,尤其在静琼的面前,要让她相信我有能力带给她幸福,让她以我为骄傲。正因为此,素日里别看我外表悠闲,可内心一点也不轻松,重重压力牵制着,驱使我不能松懈。为了掩饰内心的极度恐慌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英语练习册上的生单词太多,根本很难进行下去,想找个字典查查单词,可自己从没有买过那玩意,恰好看见崔雅丽桌子上压了一本。

  “雅丽,用一下《高考必备》。”我淡淡地说,没有觉察有什么不对劲。

  “呦···雅丽!叫的可真亲热。”崔雅丽的同桌插嘴。

  崔雅丽总一副多愁善感地表情,她对同桌的插话保持得很镇静,坦然地取出《高考必备》递给我,然后继续一门心思看手中的生物书。

  “大惊小怪,平时都这样叫,对谁都一样。去,好好看你的书,多吃干馍少管闲事。”

  我不理会崔雅丽的同桌,专心查单词。崔雅丽的《高考必备》外表看起来破旧,里面却是新的,从书侧面的名字可以看出这以前是属于以为生的,估计现已毕业了。书里面夹了许多叶子的标本,肯定是收藏了好久才收集这么多的。标本的叶子奇形怪状,绝大多数叶子我连名都叫不出来,我甚感疑惑,从制作到完成如此多的叶子没几年工夫是不能实现的。便怀着好奇心问:“这些叶子都是你自己制作的?了不少时间吧?”

  崔雅丽将眼睛从书本移开,以她平静而淡雅的口气说:“许多都是别人送的,自己呆着党睦这个破地方,哪能找到奇形怪状的叶子。”

  我拿起一柄叶子仔细端详着,标本做得十分出,原有的颜依稀可见,如鲜活一般,可惜少了几分水灵。说:“这叶子做得真好,不过我认为,叶子的归宿在土地里,人为地把它收藏仅能留住瞬间,最终还是要回归自然。人不应阻碍这个过程。标本——让叶子的心苦苦飘零,得不到依靠的彼岸,是一种悲哀!”

  “这些是朋友送的,含着朋友对我的友情,你的话固然有道理,可我不想辜负朋友的一片心。”崔雅丽赞同我的观点,露出难得的笑容。

  我严肃而认真地说:“自然规律,人情事故,都在于心中所想。”

  崔雅丽朝我会心一笑,继续看生物书。我也不言语地做英语题。要是遇到生单词,需要查的时候会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翻,唯独害怕一不留神弄破了叶子。等到上课,崔雅丽的同桌向我请教一些数学问题,没办法,她与崔雅丽讲座位对调。我以极大的耐心给她讲了大半截课,总算让她理解透了,她忽然笑着小声问:“林默,我同桌漂亮不?可是一个。”

  对于她的提问多少有点难回答,一个生说一个生的漂亮与否,说不准怀有坏心眼。我看着她得意洋洋,再瞅了一眼崔雅丽,确实挺漂亮的,可怜不太爱笑,算是个冷人吧!这想法仅能在心里说,决不能张扬。只好抿嘴不作回答。

  课间休息,崔雅丽的总算离开,不然非让她烦死不可。真想不通一个孩子怎么那么爱叨唠,她这一走,与崔雅丽相互对比之下,差距立即出来。一个活泼开朗,一个文静清雅,而我喜欢和后者呆着,那样的话人不会心烦,耳根子也清净,可以静下心想事情。有些文静的生,安静时如散落水中的鲜,滴,忧愁的神仿佛在低吟昔日诗人的悲歌,让人顿时怜爱!任何一个有感觉的人大概都会产生这种冲动,想解开凝聚在眉头的愁云,或分担一下内心的痛苦。崔雅丽便是我所说的这样的子。静坐时如一方沉寂的森林,被一层浓雾遮掩,看不透她内心的想法;行动时如飘云一般柔顺,身体里仿若隐藏着一片神秘的土地等待探索。而我是见不惯生蹙眉,那样自己也不自在,非要去与之说说话开导一番,逗她喜悦。

  “你看起来年龄挺小的,我和你打个赌怎样?”我含笑说,“公平交易。”

  “怎么个赌法?”

  “如果你比我大,我就叫你。要是比我小,你得叫我哥,怎么样?够公平吧!我就不信你比我还大。”我信心十足地相信自己会赢。

  “你今年多大?”崔雅丽问。

  “十九岁。”

  “那你当定我弟啦,先叫声听听。呵呵,我二十岁,长你一岁。”崔雅丽得意地淡笑。

  “我不信,像我都快成古董了,咋可能比我大?从长相上看,你最多十八岁。”我慌乱地用手比划。

  “哄你不是人,”崔雅丽嗲声嗲气地嚷,“我的娃你知道多大了?都快十三啦。再小的话咋当姑呀!”

  “信你啦,”我灰头沮丧,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刚才说的肯定不反悔,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崔雅丽逼迫:“来,先叫声听听。”

  “别这样,”我低着头挠,感到特别尴尬,不叫去吧便说明自己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叫的话,面子上过不去。真是左右为难,连嗓子也像受惊了似的,收缩起来,最终还是细声叫了一声:“。”

  “哎!”崔雅丽笑着答应,“这才是好弟弟。”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同学们都知道我成了崔雅丽的干弟弟,好在学习使他们失去好管闲事的心,一心用在书本上,只是扯闲时说两句,估计过了今晚一过便忘得干净。没想崔雅丽倒认真啦,在最后一节课前休息的空竟跑到小卖部买了一包糖和两个笔。她买笔很让我感动,说实话自己的学习工具已弹尽粮绝,仅借了她的笔用了不到一节课,她却真以的身份为我补充后备力量与物资,照此情景看,这弟是乖乖地当定噜。

  晚上放学我心情舒畅,一颗心全让欢乐占满,去找静琼的路上想到她下午没有吃饭,便顺道到食堂买了两个肉包子带给她。不消说,静琼正如以前在楼道里等我一样地待在教室等,能这样还得感激她总消失的同桌,每次去都不在教室,简直与我有一种默契,本人便喜欢这样的同学,不会对我家静琼有想法。我如一往的方法,踩着鬼步悄悄来到静琼身边,她正认真做英文报纸上的题,上面已画的密密麻麻,看来挺细祥的。

  “嘘!嘘!”我俯在她耳边吹唿哨。

  “魂都吓没了。”静琼边笑着抱怨边腾座位。

  我们坐的非常近,腿相互挨在一起,要不是在教室肯定已靠在一块了。我把包子给她,用幸福的目光盯看,她脸上露出些许微笑,眼睛里躺的那泓湖水波光粼粼,垂在额头的头发像被用到齐刷刷的割了似的,还有秀气的鼻子,多么漂亮的一张脸。如果非要作个比喻的话,最恰当,最般配这张脸的就是丽江山水的风景,有一种神韵含在里面。正是如此妙的灵韵吸引我的眼球,控制我的灵魂。

  “下午的烧饼刚吃完,吃不下去,你吃吧!”静琼感到为难,笑的推给我。

  “晚上饿了吃,一人一个,我现在就解决一个。”我从袋子取出一个肉包,不注意形象地吃起来,反正静琼是自家人,没什么好注意的,迟早要在一张桌子上共餐,吃相难看点也无所谓啦,她喜欢的是我这人又不是吃相。狼吞虎咽解决后却弄了一手油。“纸!”

  静琼如上次擦梨汁一样帮我擦着,她如此淑离,真想个仙,而我则像未长大的小孩,处处需要仙的照顾。

  “静琼,我认了个干,”我注视静琼,调皮地说,“长得可漂亮啦,算我班班,我叫她,你也得跟着叫。”

  “你认得,”静琼嘟起嘴,“拉我干什么,不叫!”

  “叫吗?我还不是你,迟早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一家人,做梦去。”静琼笑斥。

  “说真的,我长得的确漂亮极了,哪天给你介绍认识,你知道吗?她跟你长得有几分像,脾气一模一样。”

  “关我什么事,不想认识。”静琼扭过头,摆出生气样。

  “生气啦!呜呜,我不提行吧!”我拉着她的衣服,乞求她原谅,“静琼,静琼!”

  “给你发本英语书,乖乖地待在这我才不生气。”静琼硬塞给我一本记单词的书。为了不惹她生气,我如实照做。但是她班的同学可真烦,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的数学厉害,逮着空一个劲地问数学题,搞到我根本无暇和静琼说话,然而能使静琼有个良好的人际关系做点牺牲也算值得。这样问题接问题而来,仿佛本人是个免费的解题机器。时间一眨眼便熬到教室熄灯,这才恍然马上要和静琼分开。每一次见面都是热切期盼,可到分手却是千万个舍不得,锥心地难受。哎!今晚又与静琼说了堆废话。

  第二天晚自习,我一心做数学题,连课间休息时间都占有来想问题,思维认真地忽视同学们下课的吵闹声。崔雅丽同样没出去,她正和同桌探讨一道生物题。突然外面有人喊:“林默,有人找。”我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瞧见乌黑的外面有一双特熟悉的眼睛正凝视这儿,心里兴奋地别提多高兴,连连拍着崔雅丽的肩膀:“静琼找我来了。”

  “静琼,”我迅速跑到静琼面前,高兴地大声说,“今咋想起来跑上来?”

  静琼笑语:“来看你给我说的。”

  “我给你叫出来吧!”

  “不用啦,指一下就行了。”

  我把静琼引到窗口,指着崔雅丽:“那边拿书的,留住披肩,白衣服的,看见了没有?”

  崔雅丽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为让静琼看个仔细,我喊了一声:“雅丽!”她扭过头感到莫名其妙,我忙指给她背后的生,静琼却把我拉到一边,责怪的说:“叫这么大声干嘛!”

  我太高兴了,仅是笑,静琼淡淡地说:“你说她长得漂亮,我看一般么。”

  “比起你当然差远了,你没发现长得和你有些相似。”

  “眼睛有问题,一点都不像。”

  我不想扯崔雅丽,这可是静琼第一次主动找,心情自然雀跃般欢畅。我和她站在楼道上,来来去去的同学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们一定惊讶我旁边站的是何许人也。当时真想大声宣布:这是我的朋友。那样非让他们瞪红了双眼。要知道整层楼的加起来也不及静琼。

  可惜停留的时间太短,静琼要回教室上自习,我将她送下楼,回来的时候爱凑热闹的便上来询问。自己的兴奋劲可以赛火箭噜,尤其是简单的回答:我朋友。简直要飘到天上了。回到座位,兴奋的心情难以抑制。对崔雅丽说:“雅丽,上回给静琼提到你,没想到竟跑过来专门看你来了。”

  “刚才你背后的生是方静琼?”

  “咋样?长得好看吧!”我自豪地炫耀。

  崔雅丽说:“灯太暗,没看清楚,只知道是长头发,应该长得挺不错的。”

  “本想让你俩认识一下的,可静琼不好意思,没让我那样做。”

  崔雅丽并无恶意地质问:“你一天在外面胡说什么啦,把人都招来咧!”

  “好我的,做兄弟的哪敢说你的短,只不过是多夸了你两句,说你人好,心好,其他一句坏话可没说。”

  “姑且相信你一次,”崔雅丽若有所思地问,“你俩怎么差一级,不应该!”

  我深吸一口气,回忆起往昔的种种,忧伤的说:“是我对不住她,前年中考的前一,发生了一些事,我俩都一未睡,害的她落榜。而我基础比较好点,凑合考上尧中,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安稳点,就没到那去,专门留在这等她,现在只想一点点弥补。所以天天晚上放学给她补数学,一天只要有空就去看她。为了静琼反正能办到的都做,嘘···估计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你给自己压力太大。”崔雅丽说,“她要了解你这样付出,一定感到非常幸福。”

  我笑的不说话,幻想着好的未来,前路的确令人憧憬。而眼下最重要紧的是全力搞好学习,考一所好大学,自己已答应静琼一定要上重点大学,这不仅是我的幸福而且是我们将来梦想和希望的保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