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新君奚齐灵堂长跪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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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着锦衾的晋献公尸体停放在乾元宫灵堂的矮床上,君权威势随着生命的逝去,以往之事已经结束。这种结束,潜伏着更大危险。荀息明白,吕饴甥懂得,骊姬更清楚。

    此时的骊姬,立身在薄薄的垂帷后,观看着儿子临政,观看着一向依为心腹的大臣们办事。

    奚齐坐在君位上主持丧事。高而宽的案几后,仅露出奚齐的双肩与头部。那是一张带着稚气的脸,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流露着不安。显然,事出仓促,宫中忽略了应该为新君摆放着矮些的案几。孩童主政,异常的孤弱。

    优施捧着帛,高声宣旨:“奉先主遗命,加荀太傅为上卿,国中大小事体,均报荀卿决断而后行;加东关五、梁五为左右司马,衣不解甲,带兵巡视,如有不轨,严惩不殆;加优施为宫中卫尉,佩刀入殿,以备意外;加吕饴甥为司城,掌管郡邑有关事体。新君即位,明年改元。”

    荀息、东关五、梁五、吕饴甥伏地听命,叩头道:“臣等遵旨,敬奉新君,肝脑涂地,决无贰心。”

    “快快请起,奚齐替君父先行谢过各位卿家。晋国社稷,是祖辈流血流汗创下的一片基业。奚齐何德何能,承位主政?不过是先父的宠爱,祖宗的阴泽。朝中大事,请众卿家尽力。”发自内心的几句话,说得在场的人无不信服。紧接着奚齐起身,拱手为礼。

    殿堂之上,若是有重耳那一行臣子来辅佐,奚齐为君,一定能够建起超过“开地千里”的晋献公。想到心血没有白费,想到新君名份已定,礼请重耳回来,晋国的前程是光明的。骊姬抹着涌出的眼泪,慢慢离开,回到了内宫。

    荀息起身,态度恭敬地对奚齐道:“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奚齐双手抚案,黑亮亮的眼珠转了转:“祀与戎,国之大事。面临骤变,一切请师傅作主。”

    荀息躬身道:“人死事大,入土为安。新君守灵,三朝日满,归葬祖茔。”

    白色挽幛,棺材摆放正中,优施手攥剑柄,带着执戈卫士在周围游弋着。晋献公灵前,佩剑的荀息护卫奚齐主丧。

    梓木大棺的朝天阙下,青铜碗里伸出了灯捻。奚齐手持火炬,跪倒梓木大棺前,膝行着点燃了灯捻。

    “儿臣不能没有君父。君父,儿臣想您。”奚齐泪流满面,哭倒在地。跪地的群臣,响起了或高或低的哭丧声。

    “请君主节哀。灵堂人多杂乱,不宜久留。请君主起身,立即回到乾元宫。”荀息上前劝解着。奚齐抽咽着:“儿臣不孝,一定要添上三次油,才能离开。”荀息奇怪地:“为什么?”

    奚齐解释道:“第一次添油,是儿臣守灵;第二次添油,是替重耳与夷吾哥哥尽孝;第三次添油,是代流落国外的群臣哭丧。国事有了头绪,寡人第一个诏命,就请他们回来。”

    “新君之心,上苍见怜。”荀息感动地陪奚齐跪倒,为新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长命灯捻的光暗了下去,奚齐跪地添油。火光顿时明亮,映照着奚齐那张仍然带着稚气的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