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今,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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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安听得无崖子如此说心中觉得不至吧,那段誉不也是随随便便就练成了吗?正想着又听无崖子说道:“只是老夫还发现小友的‘北冥神功’另有变化,其中变化老夫一时间竟也琢磨不透还真是怪也,不知小友自学‘北冥神功’可还修习过其他功法?”宋安点头应道:“除了‘北冥神功’之外晚辈还修练一门禅功和另有一门功法。”这禅功无非就是《易筋经》第一篇了。

    无崖子听完略摇了摇头说道:“世人单学一门功法往往穷其一生亦难大成,而且功法各异稍为不慎便万劫不复,多一门功法修炼,时间就须更长,真气的险危更是倍增。从来没有多少人愿意在功法上贪多的,门中长辈更会禁止。于本门来说虽真传弟子莫不是天资卓越,体格过人,但从来没有多少人会在修炼了三大功法中的一样后还会学另一样的,其实即使想也不可能同时修炼两门以上的功法。说来小友不但是无知无畏,这运道也是少有的好呀!”无崖子说到这里想了一下,又道:“小友看来应是福泽深厚之人,星河,你且备来香台,为师便收小友为关门弟子。”

    在逍遥派中掌门便是太上至尊,不过只是对有心人而言,之于丁春秋之辈则是废话了,想来也是,人各有想法随便发个誓言又怎能令人一生遵从呢?但偏有苏星河这种人,尊师重道,以师门规条为至高无上,看着宋安终拜了师尊成了师弟,而且最后师尊还为宋安戴上了示为掌门的七宝指环,他心中不但不因这位师弟一入门就为师尊如此重视而妒忌,反而因为多了一份除去丁春秋的助力而高兴。

    宋安对于自己竟入了逍遥派也有些奇怪,一路上本意是想见了无崖子后谈谈条件赚点秘籍,然后出力一起除去丁春秋的,但在刚才见了无崖子后心中反没了什么想法,就一直顺着拜师了。不过拜师就拜师了,对于同样已是老人的师傅不就象祖父一样吗?现在虽说不上多有亲情,却在拜师后确确实实有了一份想分担担子的责任感,已不是之前单纯想的利益。

    无崖子虽一生特立独行,做事决定自不用与弟子相商,但苏星河尊师重道,忠诚不二的情操使无崖子不想苏星河有什么委屈的想法,即使知道他不会。无崖子说道:“星河你是我大弟子,随为师多年。且在为师遭丁春秋这孽畜偷袭后全亏你,为师方能延呵至今。这本门信戒原可由你所得。只多年来为师太了解星河你的性子和为师一般了,却不是做掌门的性子,虽说本门宗旨是翩然出世,游戏红尘,即使如此当年若是由你师伯或师叔做了掌门的话,今日逍遥派也不会差点落得个人去派散的境地,数百年宗派差点断送于为师之手。今日由你师弟宋安来担这掌门之位,本应再多些时日观察的,但一来为师感觉越发疲惫,这是寿元将尽的先兆吧!二是以子安如今的修为确实高于你,又自你师叔处得了本门神功。依此看来子安算是福缘不浅,修为加上你又足以震摄外敌。这样亦可你尽心在杂学上施展,从旁协助子安维系逍遥一派。”苏星河于自己门派和师尊实在是个很本份的人,对师尊的任何安排都不会有什么异议,听完师尊所说便行礼同意了,也不用多说什么。

    无崖子对苏星河说完后才转过头来对宋安说道:“子安,为师和你这师徒缘份却是来得有些奇怪。为师一生随性而为但做事却又谨而慎微,象今日只与你数句便做下这样的决定是我从来没有的事,尤其在那逆徒下毒手后本以为更难不谨慎从事,但为师还是选择相信你。”说到这里向苏星河说道:“星河,你这便去谷外标示棋局终止,并布下奇门迷阵。丁春秋真小人自不会守规矩,或会早几天来也未定。”苏星河情知师尊有话须单独与如今的掌门师弟说,便躬身告退出外。

    无崖子又对宋安说道:“我逍遥一派武艺创于何时何人早已记载不详,那是在唐末战乱时有避乱元阳道人于古墓神道旁偶得盗墓人所散落的绢本古籍,后来依古籍寻得灵鹫峰一处不知是藏于许时的秘藏,其中便是逍遥一派所遗秘?。此后元阳道人便立逍遥派,其为开山祖师传至你这一代共四代。你亦已知道你有一师伯一师叔,当年因为一些误会为师便与你师叔离了灵鹫峰,独由你师伯掌管。为师与你师叔离了灵鹫峰游历九州集天下各门各派武艺,以期创出一门超越本门武艺的绝学,便双双隐居于无量山中专心创艺。但为师花了无数心血依然做不到创出一门集天下武学之大成的绝学,一时心灰意懒做出了一些让你师叔误会的事情,为师不得不离开了无量山。后来在路上收了你师兄星河,到了域外一处叫星宿海的地方为了方便授艺便有十数年留在那里,还收了丁春秋这个孽徒。因为为师看你两师兄都不是掌派之人所以当时也没有和他们说起本门来历,不想那孽徒却一直把星宿海当作是本门根基了。也幸好如此,不然为师就再难残存三十多年了。本来依门规来说你没有解开门外的‘珍珑’棋局是不可以得此七宝指环的。因为元阳道人当初就是在灵鹫峰解了此棋局方得秘藏的藏珍图,元阳道人一直认为这棋局必然还有其他所指,是以立下了门规欲成掌门除武艺为门中第一还须解得棋局。但为师如今寿元将尽这棋局若无机缘也是无人能解的,便从简行事了。但这棋局你当用心谨记,日后还须探究能否发现棋局中是否还有奇妙之处。”

    说到这里无崖子呆呆地看了一会宋安,少有的叹了口气:“唉!其实收你为徒并传位与你是因为星河令我太失望。丁春秋伤我之后我曾一心教导你师兄以期克制那孽徒,但星河他在杂学上用心太深反少了习武的悟性,使得为师我不得不寄望重续经脉,但重续经脉没有天材地宝哪有可能重续,就这样拖到如今感到寿元将尽之时。如果最后也找不到品性良善,骨格清奇的习武之材,为师还是不得不传功与星河他,只怕那时为师依旧熬不到那孽徒授首了。你是否品性良善为师其实并不在意,想来也没有人会对一个死期已近的老人出手吧!为师看重你的是在功法残缺,无人指导之下还能在三年如此短的时间内修炼到如此地步。你有如此天资为师相信在更短的时间内让你稳胜那孽徒,为为师出了一口恶气。为师和你明说了,当丁春秋授首之时便是为师把一身功力授你之时。”

    宋安静静地听着无崖子说话,本来一些之前看书时大惑不解的事,听了无崖子的话之后多数能想通了。那就是为什么无崖子不传功给苏星河,因为他知道传功给苏星河之后也就是他死亡之时,被徒背叛的一口气?不下;不传‘北冥神功’给苏星河是因为他已经不大放心自己收的弟子了。如今收自己和传位给自己最基本的可能是,因为他探知自己的功力在苏星河之上,如果不传位怕自己杀了苏星河之后用北冥神功吸了他的功力。现在收自己为徒又摆明了和自己说武艺会传给自己,他寿元也尽了,功力也会传给自己,条件就是丁春秋的命。

    宋安不知实情是不是这样,他本来只想和无崖子谈杀丁春秋的条件,目的就是能学更上乘的武学。不想无崖子干脆收他为徒传以掌门之位,似乎还一心指点自已武艺,他更加不用想其他的做法。宋安听完无崖子的话后说道:“师尊大可放心,本来弟子来此的目的就是除了丁老怪,弟子如今和丁老怪的武艺相差不大,再得师尊指点弟子更有必胜之心。”

    无崖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如今的功力已是不低,就算这次不能了结了此人的性命自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为师现在倒想听听你从你师叔留的秘籍中学来的‘北冥神功’怎样的,以为师对你师叔的了解你所学的‘北冥神功’可能不全也不一定。”宋安听完无崖子的话,虽之前就想过没这样大的好处,但还是出了一身汗,当下忙把卷轴中的东西一字不差的背出来给无崖子听。

    无崖子好一会听完宋安所背的‘北冥神功’连带还有后面的‘凌波微步’不禁嘴带笑,说道:“看来倒是为师看错了你秋水师叔,依你所背的除了连秋水也不曾知道的内容之外倒是一字不差。”看到宋安不解的神情无崖子接道:“要知道你师祖当时有徒三人,除入门的基础我们三人都一样外,我们三人又各有绝学是不同的。你师伯学的最为高深的心法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为师的‘北冥神功’你师祖授了你师伯部分心法,只授全了给为师;而你师叔学的则是‘小无相功’。你师叔的‘北冥神功’却是后来为师教的,也只是你师伯所学的那部分,所以你所学的也只是‘北冥神功’的一部分而已。”说到这里无崖子抬头幽幽地说:“其实当年为师的功力并非是三人中最高的,你师伯和师叔的‘天山折梅手’‘曲虹掌法’等这些武功为师都没有学过,当年为师与你星河师兄一般,虽习武天赋比你师兄强了不少,但也是不及你师伯和师叔,只是你师祖不知为何就逆传了一部分功力给为师,最后反是为师功力最深。说起来你师伯掌逍遥派根基,灵鹫宫中的秘藏记录了逍遥一派最高的武学,你若有机会倒可前往一观。不过想来你师伯是不会传你的,若你师伯收了传人更没办法了。至于你师叔,依你所说她一早离开了无量山若按为师先前所想让你去找她的话看来也是会遭糕的很。看来你这个掌门做得实在憋屈。”说到这里无崖子不禁哈哈大笑,只是似乎不是欢笑。宋安听着如今的师傅已是一名老人,回想起书中无崖子虽几乎丧命也不曾让弟子找其师姐和师妹,其中实在奇怪,而天山童姥和李秋水虽说为无崖子相恨了一辈子,可字里话间又与无崖子各有距离,真不知他三人的关系是如何的复杂。不过看无崖子如今的样子,似乎对那二人已经再无爱憎之感,这又是为何?情之一字,是什么意思?宋安不明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