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潮音舟上艺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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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陀观音寺在梅岑上众多的寺庙来说并非是最大的一处,因为其来历的特殊因而成为梅岑上最有名气的,当御赐为“宝陀观音寺”后声名更振。只是此时主持观音寺的一个是一心以律戒修持的律宗和尚,一个是从良的海盗,对于寺庙的形象都不大在乎,纵使寺中僧众提议亦未得重视,于是乎宝陀观音寺目前还是百年沧桑的模样,除了没有屋顶漏水外,墙面斑驳,红柱掉漆就在所难免了。不过在去找见慎大师的路上宋安倒十分享受这种历史的沉醉,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人类在宋代感受着历史,真是难得,难得。

    这几天的时间宋安已经知道元建律师大部份的时间都是在律典的研读上,无端打扰的事就别做了,一般律师在读律典时见慎也是在一旁用功的,但也有不少的时间花在寺众的事务上,这也是宋安可以打扰的时间。

    “见慎大师,晚辈于武学上有些不明解之处欲请教于大师,望大师解惑。”宋安不是不知道各门各派对于武学秘不外传的,但他想自己问的也不一定要太深入,只要知道如何让真气随意发劲就行了,这应该不算是什么秘密吧?

    “贫僧于武艺上已不多用心,倒不知能不能解宋檀越之惑,不知宋檀越何处不解,但言无妨。”见慎说道。宋安见见慎似乎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便安心下来,说道:“晚辈多年来所学皆为一般武艺,自上两年习得内功心法后自以为略有小成,但与人对阵切磋时拳脚不大能用得上内劲,若是引体内真气出劲的话既控制不住劲道又极为耗费内劲,不知这个中是何原因?”见慎听罢呵呵笑了几声,答道:“之前听檀越言及授你功法的高人教会你功法后就云游了,可能在拳脚上出劲的道理没有与你细说,其实这内力的大小随意只不过在于勤练而已,武学之事须勤练不辍,日渐精进,用得多了便就懂了控制内力大小的法门,所难之处不过是未得师傅指点不懂如何修得真气经脉贯通而已。当习得内功心法加之流传下来了武学招式都是经千锤百炼的,十分适合所学内功心法的运用的,自然更是事半功倍了。宋檀越习得心法而无招式,若凭已独自探求的话所耗时日却难预计呀!”话说到此见慎忽停了话语闭口不言,注视着宋安,象是在心下思量着。宋安正听得入神见见慎忽停了下来便脱口想问,但话到嘴边发现见慎看着自己,心里泛起可能有些话有关门户禁忌所以见慎闭口不言了的想法!于是话便不问出来。

    正犹豫是否作罢不问时,见慎收回了目光神色间似乎作了决定,说道:“贫僧离江湖之事久矣!半生所学日渐消磨荒废,刚思量了一二,不若把这陋薄所学传授予檀越。既能使贫僧这祖上数代所创武学不至于就此泯灭,亦能为檀越日后得一助力,不知宋檀越心下如何?!”宋安刚还以为见慎是门户之秘而不言,不想一下子却听到见慎说要传他武学猛然间还反应不过来,无精打采地啊!了一声,之后一下子愣了。好一会才问道:“大师说的是要传我武学吗?”见慎微笑不言点了点头。若是三年前有人这样对宋安说的话想必他会跳起来叫好,但经过了年来的奔忙他也成熟了不了,看到见慎点头确认后抱拳应道:“那晚辈在此感激大师的栽培,学成后必不会辱没大师武学。”

    “贫僧俗家姓方,祖上七代时也算是书香门第,祖上七代方若鸣天资聪颖、个性坚韧本想入三舍取士,不幸的是一天与家中老少于太湖出游时竟遇歹人,除祖上方若鸣重伤不死外一家老少悉遭歹人所害,为此祖上心性大变四处求武学艺以期报此满门血仇。但此时祖上已过弱冠之年,名门大派既因其筋脉已成难再塑,也因其一腔仇恨而把祖上拒之门外。在不得以之下祖上到了京江入了当时横行长江中下游的大江帮,经过多年偷师学艺归集而自创武艺后,回到姑苏把已经成为富家翁的仇人满门杀害,罪过,罪过!逃入到了昌国做起了海上的营生。祖上方若鸣的武艺传到贫僧手上时已经过了贫僧俗家六代人的修改完善,无论在水上还是陆上都算是有些名气的。

    祖上方若鸣晚年把海上营生交给了贫僧上六代祖后,除了完善毕生所学外还把这些武学整理了一遍。把内功心法称为‘长河映阳诀’取唐人王维诗中长河日落圆之意,拳脚上的功夫归成‘天屿一线’,另有刺法为蛟龙刺,镖为梭浪镖。本来这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贫僧应当尽力保存,续香火以继承。但贫僧早年劣迹斑斑,天怒人怨的事做多了以至多年无子嗣。呵呵,说来好笑,早年坏事做尽了也不知当时是否偶然继了香灯,不过这些都是俗家人方鹏海的事了。如今想起传予宋檀越却是觉得这或许对宋檀越有些用处吧!”

    “若宋檀越未曾习有其他法门倒可直接学这‘长河映阳诀’,然宋檀越经已先有师承再学贫僧这法门得话倒需先看两个法门是否相冲才行,不知宋檀越能否说说所习内功心法的大概?!”宋安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一是相信见慎的为人,二是他的‘北冥神功’来得轻易又没有门规约束。于是想起‘北冥神功’开篇的大概便应道:“晚辈所习内功心法不类于一般内功心功,是自少商,商阳等穴引气入丹田,檀中等穴,是由外而内的功法。”见慎方听得宋安所言不禁大为惊奇问到:“哦?这世间竟有如此奇怪的心法,真气不由丹田而生自外如何能有真气来,不成由他人而来?这岂非歹毒邪门心法了吗?”

    宋安听到见慎的话不禁有些难为情,自个亦知‘北冥神功’确实用心不良,但谁让它又是天龙中一等一的内功心法,又是当时唯一能找到的呢!不过话还是要说清楚的:“确实这门功法以吸他人的真气为主,但晚辈却从没有存心想过吸他人真气呀!这没办法晚辈当时一心想学一门高深的内功心法,有这么一样功法摆在我面前,晚辈也没想就学了。”

    见慎静静看了宋安一会,嘴角一翘微微笑了笑,说道:“说做坏事贫僧还是俗家时不是做得多了,宋檀越为人如何贫僧倒已有一些了解的。只不过但凡速成的功法都有其弊,如所吸真气如何为已所用,若所吸真气种类相冲又如何这些宋檀越倒要小心一些。现在宋檀越先照贫僧一句口诀试运气由丹田而至涌泉,而后再双脚发力看是否顺畅。”当下把一句口诀教予宋安。见慎祖上初时以为那太湖水匪精于水上功夫,于是在学艺时多是利于水上的下盘功夫,到其自创武艺时亦是利于水上颠簸的内功心法,直到其大成后才把‘长河映阳诀’修改完全。

    却说经过一夜后宋安多次以丹田之气按口诀运气并无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于是见慎便把‘长河映阳诀’从头至尾慢慢教予宋安。本来黄纬准备过几天就回山阴的,但知晓见慎大师正教授宋安武艺便又留了下了来,毕竟元建律师也好,宋安等人也好都不大放心看到他一个人回山阴,黄纬虽觉无奈但也看开了反正这身体没一年半载的也养不回来,干脆就在梅岑这里打扰律师好了。

    见慎祖上传下来的除了内功心法还有一套分水刺法为蛟龙刺,一套掌法名为‘天屿一线’,还有一样是梭子镖。对于宋安来说这真是天旱逢甘露一般的美事,能有系统的武术并且有个高手教,真是太幸福了。当然这么多东西想一两个月就学得很好想来只有黄纬之流才行,宋安脑子不笨但也只是中等,见慎所做的就是让宋安把这些东西丝毫不变地记忆下来再让他以后多加修炼。而且见慎自入了空门后清晨只有很少的时间用于锻炼,多数时间是专心向佛习律的,所以也就要宋安多数时间自个努力了。

    其间宋安想到丁春秋之流用毒诡异非常,便请教见慎在江湖中行中可有些防人计算的方法,想那见慎之前为有名的海盗,在离岸的船市上时有四海之人来交易,稀奇古怪之物见多了。虽尊了元建律师为师,但元建也是个不太一般的律师,并没有十分强制追随他的弟子太多。所以见慎在海上还有不少关系,以前的俗物也是为手下人所得。太珍奇的东西没有,但好用的东西却也是留有三两样的,听完宋安所言便入禅房拿出几样饰物交给宋安。

    宋安不想见慎如此见待心中不觉感激,也不多说客气的话语,接过后一边细看一边听见慎解说。原来见慎交给他手上的三样中一样白绿色半指长似牙状的是海中墨蛟的顶上角,至于什么是墨蛟大概在海中遇上难对付象蛇状的都可以说是什么什么蛟,所以墨蛟就是黑色的蛇状动物。而墨蛟角能化水中毒素,含于口中也能辟多数毒药。另一样是一条小指长的看上去和一般鱼干并无多大分别的灵木鱼干,却是坚硬无比暗有幽香能宁神静心于修炼真气有益的奇物,再有一样是一颗小指尖大小的粉色珍珠,不知是什么贝类所出含于口中对于一般的毒物有克制作用。虽见慎说这些身外物也非百毒俱辟,作用不大,放在身边反会误了向佛之心,正好让宋安拿去成了他清净之心。宋安当然不会把这当真,不过说多也是虚话不如就道个谢吧!

    不过经过一个月的修炼宋安发现这样不是个办法,太累了。怎么说呢!要知道宋安本身除了‘北冥神功’每天必须在卯午酉三个时辰用来修炼外,还有凌波微步要练,再加上后来学的一页‘易筋经’也须一个多时辰,这些都是修炼真气的功法。而‘长河映阳诀’除了要求须在船上修炼外,还须时常在船上练习运气法门。又加上一掌一刺一镖,苦啊!!!这么强的运动量如果不是找了个船家,每天做些鱼呀肉呀之类的饭食的话难保不会成了人干。

    山中无甲子,练功也是时日飞逝。从山阴来梅岑照看黄纬的两个仆人也来了三个多月了,此时已是春夏之季。冬天的时候和黄纬去了梅岑一处山峰上看雪境,绿白相间,银裹素妆令人留连忘返。在海天之间,船岸往返,碧洗一空,天海煮日。而在新年时黄纬也如往常一般并没有回家过年。宋安几乎是忘了时空,昧了时间,猛然间在夕照时才发现已过了四个多月,实想不到原以为两个月也难坚持的高强度修炼竟过了四个月。对于长年四处游荡的黄纬来说竟然一点也不急着回山阴,从元建律师修习着律藏真义,直至宋安习武有成。

    对于老和尚元建律师离合亦不见喜或悲,平静得如皓月千里,而见慎多了些洒脱之意,这天宋安与黄纬及两位仆人离开梅岑往山阴而去。宋安看着远去的梅岑心下想着这天地间能人异士之多谁又能说只逍遥派唯第一,至少已极少练武的见慎并不比萧峰弱了多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