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臻亦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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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奔波不提,由于天气渐入冬而转凉,经过数日的辛劳赶回到了观音寺。这一路的花费令宋安从无量山中带来的器物所剩无几,宋安不禁越发为往后的日子发愁,此时他才知道赚钱真是不容易,难怪祖父从来不让他分心去做生意的事情,说不好到时是不是又去一回无量山把什么宝剑宝石全挖去卖了?

    虽然在众人的期盼的目光中薛慕华为黄纬望闻问切了一番,但结果却不大好。薛慕华和黄纬交谈中也知道黄纬不是什么心灵脆弱之人,所以结果也不瞒着他。

    薛慕华闭目想了一下说道:“黄居士所患症征与见慎大师所言相差不大,虽得大师以封生死窍的秘技救助但发症过于猛烈和突然,使得居士脏腑随经脉之乱而受损。以薛某之能只止于开几个方子,然后按薛某一会写下居士往后平常什么能为什么不能为的种种,虽体弱一些亦能活得个正寝之寿,如若再莽然行事则小老儿亦不能保有何后果。”在场众人听了薛慕华所说,言下之意只怕是黄纬从始往后只能是做个不事生产的富家翁了,如果常人的话还问题不大,但黄纬却可以说是天纵奇才,为人虽不入世却岂能让自己整天无所是事?

    薛慕华对自身的医术本就是自负得很,却想不到这次确实无法想得出更好的方法,也不是说根本没有方法,只是剩下的唯有求助于天材地宝之类的药材才可能配合医治得了,而且成算也不大。要知道外伤多重也比经脉受损好治。于是薛慕华只留下了让黄纬维持身体不会更坏的方子,等宋安什么时候找到天材地宝再去找他。这样的结果令薛慕华自己也不满意,所以他对于宋安之前所说的用来当作医资的武学也不学了,只说直到他为黄纬根治之后再学。

    宋安想不到薛慕华是这样固持的人,对于他之前的自傲态度的反感也觉得自己对人的认知太早下定论了。至于薛慕华所说的天材地宝他是一点概念也没有,薛慕华也觉得有可能用上的天材地宝或许只是一些只闻有记载世上却没有的,就是一些武林传说中的朱果,顶上有红珠的灵芝,或是仙鹤守着的灵芝草,比较可能找得到的要算续筋接骨木,海里的龙涎香贝了。一句话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黄纬以后少动气,少活动,平平安安过日子就算了。

    薛慕华或许是因为医术受了打击吧,用了三天功夫为黄纬调顺了身体后就往中州去了,连什么诊金之类的都不要。在岸边目送薛慕华离开后,宋安缓缓往寺走去,一路上他想回忆一下书中到底有什么对黄纬的伤有帮助的,比如什么地方有天材地宝,或者什么武林秘籍有助恢复。但是他发现越想越模糊,很多内容已经记不起了,记忆中有秘籍的只有王夫人家,慕容家,灵鹫峰上,少林寺的《易筋经》或许是最有可能有助于黄纬的。不过这些都是书中写有的,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让他明白现在身处的是一个真实的,完整的世界。以前他看过一些论述传统武术的书上写到中华武术在明朝之前并没有完整的体系,而这个世界现在是宋代不但有完整的武学体系,而且还十分精确地论述着武学的方方面面,难道说这世上还是只有那几个地方有秘籍吗?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会在某个悬崖上找到一本绝世神功也不一定。

    想着宋安拍了拍头,心中叹着:“看来自己越来越迷茫了,竟然会有这么多无聊的想法。眼下可能医治得了黄纬的不是还有一个逍遥子和苏星河吗?《易筋经》或许也可以想个法子。不过自己的拳脚功夫的思路确实与世不符,回去问一问见慎,看他能不能教点什么东西予我加之心里烦事越来越多不知元建律师能不能为我解一解惑?”

    当他回到寺中客厢时听到黄纬又在说律师的棋艺如何了,人比人真的不知可以怎么比,黄纬不但天资过人,对于自己的遭遇也豁达得很,早在他没回来之前黄纬就把这些伤痛丢一边去了,按他的说法是:若非不能太伤神的话以后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做《易》的学问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安进得屋里坐好后对黄纬说:“律师,黄兄,余一路走来想了想曾听过的一些见闻,或许除了天材地宝外还有些个方法能用上。”黄纬正收拾着棋盒,听宋安所言便’哦’了一声应道:“子安所言何解?”子安却是宋安附会作的字。宋安说道:“以余所闻少林《易筋经》是一门令人脱胎换骨的武学,或许对黄兄有用处;记得余从大理入广南路时亦曾遇得山野中通晓医理的异人,这些方法都应该去试一试才是。”黄纬一边听着宋安所言一边收拾好了棋局,放下了手中的事物便道:“子安所言有理,你我两人相见时短却一见如故,为兄见得子安能有如此良善之心实乃浮躁人世之清风,为兄心下甚慰。不过日前得神医施救却无多大性命之忧后,为兄倒不再心急把伤病根除了。子安或不知情,为兄这十多年来已经没有好好地享受一下安逸之情了,家中基业若非得忠实家仆看守或早已破败,十多年来或可以安慰自己说是了解当今动向,而实质上并无建树。这月来病卧床榻让某实实在在地清净了一下,想起多年来与律师争辨世事真理却是自己妄言而不菲了,幸得律师大量不作计较。世人或是福祸相倚吧,为兄如今倒下了决心回山阴把前人留下的家业建好,至于伤病之事倒不须要焦急,有这福缘的自能治得。”

    宋安见黄纬如此洒脱张了张口却一时想不到说什么,倒是黄纬又说到:“这段时间一来一往却是辛苦了子安,这事来纷扰倒一直未能与子安细细倾谈,不知为兄这次伤病可曾耽搁了子安的行程?”黄纬不提还好,他这一提起去向的事宋安不禁自嘲了一下,说道:“余却不瞒兄长,余自从大理归宋后庸庸碌碌不知何为。未入武林之时余与一般武师打擂相斗为武而喜,尝求为武天下闻达武学之巅,而到习得些微高深武学见得江湖中事后,却发见武林中亦不过为利禄功名之事。余不过是喜好武学却非用之与人争一日之长短,见得武林不过如此不由大失所望。眼下倒真是一时无事,只想在武学上请教见慎大师一些问题。”他们两人说话间元建律师到了功课时间便走了,宋安一时还未与律师求解惑。

    宋安呆坐了一会想着来到天龙书中之后一直不明确去向,是要找人斗下去,争个武林名次还是应该做些其他什么?以前他心中也大概想过参加比赛到了一定时间后他可以转形为武术教练之类的工作,这可以算是自己在武学上有了一定成就后的归宿,又或许会在一定的机遇下自己做些其他的事,比如接手家里的生意。可是莫名其妙地到了宋代的环境之后他的心思全乱了,连骗自己到武林中争个天下第一也骗不了,他就是在这个世上生活得很累,很累。因为这个世上的人们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与他太多的差别,他是不断以武者的坚韧精神来刻意改变自己,去接受这种生活,接受周围的环境。

    对于他来说所有的懈怠,懒散都是企图逃避困难,是为困难打垮的行为。如果自己不是一心归隐的人却向往平静安宁的修道生活也是一种逃避。宋安不知道他在这个陌生的大环境要走什么方向,但他清楚放任自己做个当下流行的游惰之民只会浪费时光。他出于不太了解当下环境的原因,想了一会决定请教一下黄纬。

    “经黄兄提起在下倒欲请教黄兄一二,以余这数年来所见,武林中事与余初衷相差甚远。杀人越货吾不为,无事挑起事端吾亦不欲,争名夺利吾亦无此心思,一时间倒使得心下糊涂了。不知黄兄对于自己的志向又是如何看待的?”

    黄纬听得宋安之言,不禁自嘲地笑了一笑道:“若弟于前些日子问起志向之事,为兄当不屑相谈,而自伤后为兄静极之处思及前事种种却不禁惭愧。自先父请先生启蒙起,为兄便仗着些许的聪明捉弄先生,使得乡里远近的先生避而远之,到得后来先父令为兄随其入京营商时求学,好以神童之名取个功名。然余却年少不识老人苦心,直至先父病逝亦未考过科举,如今静下心来思量昔日,实在是空负的一身天资。往事似春水已逝,多说无趣而今为兄无法四方游走倒可静下心来考一考功名,随便把祖上产业好好整理一下。为兄这伤不正如塞翁之马,是福非祸胎,所以子安不必太过神伤。若子安无甚急事不如过得几日与为兄一同回山阴走走?”宋安心下也没个去处便应同过几日与黄纬同行。

    黄纬因为伤病体弱不一会就去休息了,宋安见黄纬休息了便去找见慎大师,他想问一问见慎大师如何才能灵活运用真气,不然对敌之时用不上真气内劲亏就吃大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