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听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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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岸上之人正是徵舒和扶启,他们经过这里时听到了易莺的美妙琴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便下马靠岸边望去。透过小窗只见那抚琴之人是一位柔态万千的玉人。易莺看过来焉焉浅笑的时候,扶启的呼吸一时竟变得困难了,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两步,徵舒怕他失足落水,忙上前出手把他拉了一下。

    易莺对扶启的花痴之态尤其厌恶,徵皱了下眉头,才转身悄悄地对小弦说道,“你去请执剑那位公子下船来一叙。”小弦抿着小嘴轻轻地一笑,却不让易莺看见,待船将靠岸时便对徵舒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请您上小船一叙。”

    未及徵舒作声应她,站在他傍边的承风就拉拉他的衣袖低低地道,“公子,我们大事要紧,不便在此多作停留。”只见徵舒微微点了下头,不看易莺一眼,也不答理小弦,竟就这样转身走了。

    易莺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似的,呆楞了半晌。随即听见小弦急声唤道,“公子慢走……”

    易莺连羞带怒,一股气压在心里不及爆发,向小弦喊道,“不必再叫,由他去吧!”

    小弦跺一跺脚,啐声骂道,“竟敢摆这么大的臭架子!”随后回到易莺身边,见她满脸羞红,便安慰道,“小姐千万不要跟这种不识抬举的人生气,身子才是要紧的。”

    这时小弦不经意地向窗外看了看,见那发痴呆的扶启终于回过神来了,一边向这边看来一边往那边叫道,“徵兄!为何这么急着要走……”那边的徵舒却始终没理他,急得他在原地上直跺脚唉声叹气。小弦看在眼里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易莺道,“这位公子对小姐这样痴恋,小姐怎反而不理他?”

    易莺却只是觉得扶启可笑又讨厌,加上心里的怨怼未消,哪有心情理他。道,“快叫船家划船回去,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小弦应道,“是!”便出去叫船家开船。

    待易莺回到府中,满脑子竟都是刚才徵舒对自己那不理不采的样子,和梦中落水被救的情景,这会儿心里说不清楚是气恼还是思慕,便郁郁不欢,依着石雕栏杆呆呆地出神。小弦说是去端茶上来的,可去了半天未回,偌大个琴水居只有易莺一个人。

    又过了些时,只见小弦鬼鬼祟祟地跑回来,易莺眉头一皱,嗔道,“去了老半天,这会才鬼鬼祟祟地跑出来,定是到哪偷懒去了罢,你快从实招来,我看饶不饶得过你!”

    小弦哇哇地喊道,“小姐冤枉啊,小弦是为了小姐,才去这么久的呢。”

    易莺哦的一声道,“你且说来听听。”

    小弦道,“小姐可知我刚刚出去看到谁了?”

    易莺白了她一眼道,“还敢跟我卖关子,快说!”

    小弦一咧嘴,悄声道,“是徵公子呢。”

    易莺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是爹爹请他来的么?”

    小弦摇头道,“是他自己闯进来的,他叫着要见侯爷,现在正被侍卫们拦着呢。”

    易莺吃惊道,“哎呀!爹爹是从来不见不请自来之人的。”

    小弦道,“侍卫们也是这样跟他说地,可他却特别的犟,说非要见到侯爷不可,他的手下又凶巴巴的,差点跟侍卫打了起来,这哪像是来求亲的呀,简直就是抢亲!”

    易莺不再多想,起身道,“快带我出去看看。”

    小弦应道,“嗯!正好让他看看清楚我们小姐是什么人家,他就知道为之前不理人而后悔啦。”易莺一努嘴道,“谁要你多嘴啦!”易莺第二次见到徵舒的时候,他被重重围困在南阳侯府的侍卫群中,却毫无畏惧之心,手按剑柄对他们冷然视之。他话并不多,只说了一句,“叫南阳侯出来见我!”

    当易莺喝开侍卫的时候,他抬目看了看她,目光中似终于有了些许温度,不急不慢地向她走了过去,问道,“你是?”

    易莺心里觉得好笑又解气,我不正是你来要求的南阳侯千金么?怕告诉你之后你就会变了脸来巴结我了吧?便不答反问道,“你又是谁?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徵舒却只答了她一半,“我来是找南阳侯的,你能带我去见他么?”

    易莺冷道,“我爹爹向不随便见人,你找他何事?”

    徵舒却不失礼数,欠身拱手道,“有事相求。”

    他的简洁对答显然令她心里至少三分不快。她自恃长得美丽绝伦,又贵为侯府千金,以往无论男的女的见自己都应该好话奉承几句,这是大多数美女的通病。于是强忍着一股无名怒火,冷言相对,“何事?”

    徵舒却是不答反问,“你能让我见他?”

    易莺平生第一次面对如此高傲的男人,他竟屡不回答她的问题,于是紧皱双眉,对一帮侍卫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侍卫走后,瞪了徵舒一眼转身就向琴水居方向走去。徵舒自然是跟了上去,可易莺突然回转头来道,“把你的手下也带来,是怕我会吃了你么?”

    徵舒也不多作解释,就对承风低低地说了两句,便一个人往前走。易莺吩咐小弦道,“你带这人去小歇一会,可要小心招呼,别让人家说我们待客不周。”

    小弦垂首应,“是!”承风便跟着她走了。

    易莺让徵舒在岸边小亭里坐下,便自沏了一壶茶,奉上,道,“你喜欢我弹的曲子?”

    徵舒有点不知所云,杯盖子在杯口上轻轻磕了磕,似思考了片刻才道,“我来找南阳侯,不是谈曲的。”

    易莺道,“可是今天在清明湖的时候,公子扫了本小姐的兴致,不应该补偿一下的么?”

    徵舒轻轻放下杯子,道,“那小姐想如何补偿?”

    易莺转头看着别处,微带愠意地道,“趁现在天色尚早,你就陪本小姐到外面逛逛,如果哄得本小姐开心,就自然会帮你见到我爹爹。”

    徵舒怔了一下,原来她叫自己来此并非是见南阳侯!当即就有点儿生气,却也不发作出来,霍地站起,拿起剑就走。易莺忽然叫道,“我爹爹正在后园跟他的小妾们宴饮作乐呢,你是无论如何见他不着的。”

    徵舒停住了,握剑的手关节变白,咬着字道,“宴饮作乐?”

    易莺被他的表情惊得有点失慌,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发怒,怀疑自己可能说错什么了,当即不敢再多话。见徵舒很快又平息了下来,向易莺走近两步,用缓和的口气说道,“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他,可以么?”

    见他说得温柔和气,易莺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帮他,可又觉得好生奇怪。他来不就是为了想娶我的么?为何我这样待他好,而他反而只要见我爹爹。她蹙着眉头想了一阵,见徵舒双眼不移地看着自已,在等她的回话。可是南阳侯一向溺爱酒色,他作乐之时是从来不见外人的,易莺想到这一点之后面起难色。

    “不是我不想帮公子。”易莺道。“只是你现在想要见我爹爹真的不是时候,公子可不可以等到明天,明天我一定会尽最早让公子见到爹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