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学习乐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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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明月也预示着结束,广播站好像没有新的投稿,把以前念过的反复地念,说来也怪,一个星期竟把静琼的文章念了三遍,着实安慰了我,每次听到熟悉的句子,趴在桌子望着月季出神的发愣,对我来说是种享受。有好几次何婷和刘敏向我开玩笑提起这件事,俩人竟不约而同的说是为了我才把静琼的作品读了那么遍,这多少让人郁闷,难道我喜欢静琼的事全班人都知道了?可真是件新鲜事,自己竟浑然不知。

  星期六,初一、二年级放假了,整个校园一下子空荡起来,吵闹声自然也消失。下午活动初三的同学仍保持着打扫教室的习惯,这一点我很不理解,教室干净的一尘不染,倒是天天扫什么呢?大家都很自觉,垃圾不会随手乱丢,规规矩矩的扔到指定的垃圾箱,除了地上铺了一层粉尘,什么也看不见,就是这样的教室,天天打扫,真是白浪费时间。值日的学生认真的令人咂舌,一笤帚一笤帚地丝毫不放过,把教室弄得灰尘乱飞,呆在里面的同学不得不出来避难。我现在总算重新回到这个集体,出来后没到三班去而是与‘避难’的同学聊天。

  丁龙叹喟道:“今年的政治考试咋变了呢?”

  舒佳应诺说:“好像成开卷了。”

  “那感情好呀,”我乐呵呵地诙谐,“省得记啦,咱这懒人有福了。”

  “话是这样说的,要是分析题,综述踢多啦也不简单啊!”丁龙说。

  “你还害怕啥,上重点的料,”何婷喃喃的小声说,“我今年算毕死了。”

  “何婷,你别灰心丧气,把握住最后几个月,没准还能考上。”丁龙替何婷打气。

  “就是的,别泄气,鹿死谁手还不晓得呢?坚持住就有机会,要是放弃了一点机会都没有啦。”我附和丁龙,希望何婷不要太灰心。

  何婷叹了口气,说:“看你俩说的轻巧,不行,我可没有那本事。”

  “婷,你别多想,咱生不比男生差,你看林默那势子,学都不带学的能考到全级前几名,何况你比他刻苦多了。”舒佳可真会劝人,那我做例子就算啦,竟当大家面揭短。

  “不能跟林默比,他基础牢,人又聪明。”何婷说了句实话。

  “牢啥嘛?那是走运,我就不服他。”舒佳的口气很重,好像要吃人似的,她说这样的话明显是挑衅。

  “妒忌,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吹了口哨仰头望天。

  “自恋狂,谁妒忌你啦,呦呦,不行咱比一比?”

  “我看算了。”何婷在一旁拉舒佳。

  “你看你俩,一班同学天天闹。”丁龙在旁边劝说。

  我洋洋得意的说:“嘿嘿,没啥,反正现在闲得没事,今非叫你服咱一会。”

  舒佳看起来挺胸有成竹的,说:“何婷、丁龙你俩看我今咋挫林默的锐气,等着看好戏吧!哎,自恋狂,咱来文的还是武的?”

  “你这文的是啥,武的是啥?”我有点疑惑。

  “文的考语文,武的来政治和其他的。”

  “给你面子,你说咋个来呀?”

  “轮着出题,如果谁先被难住了,就算输了。”

  “咱可说好,仅限学过的和发的书上的。”我有点后怕,这段时间看武侠耽搁了不少学习时间,心里对掌握的知识没底。

  “我先出题,这叫士优先,听好了,提问啦。”

  我愣在那里等着舒佳的出题,可她死活不开口。瞧着我说:“哎!你咋弄得,一点规矩都没有,我说‘提问’你就得要说‘回答’,知道不?”

  何婷和丁龙在一旁看我被舒佳愚弄,乐得哈哈大笑。我嘟哝了一句,“咋这么多事,赶紧开始。”

  “听好了···提问。”舒佳给我玩起心理战了。

  “回答。”我虽说很不情愿喊这两个字,但是仍逼自己迅速做出反应。

  “全国政协十届一次会议上谁当选为全国政协主席?”

  我直接被闷住,这生怎么如此关心时政,第一个问题我确实不知道,但男生的自尊心不会承认自己输在生的手中,于是便替自己狡辩,“不算,你说的不是书本上的。”

  “这是最新的时政,是咱们中考的范围,就知道你耍赖,饶你一次,给你换个题,,”舒佳托着头想了一下,“哥伦比亚号上遇难的宇航员叫什么?”

  “舒佳,你太阴险了,专门拣些人不爱注意的,嘿嘿!这次你的小算盘打错了,”我得意极了,这几天刚翻书看过,便拉长音一字一顿的说,“劳雷尔···科···拉克,对吧?”

  “算对吧!轮到你出题了。”舒佳郁闷不乐的说。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题目,只能靠自己的小聪明取胜,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一招,“咱不像你那么黑,就想一上来把人闷死。我给你来个简单的,人有悲欢离合,的前一句是啥?”

  舒佳口里默念诗句,我以为这一逆向思维肯定难住她,正暗自庆幸。没想她反应挺快,冷笑的说:“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跟我玩逆向思维,你娃还太嫩了点,这下非整死你不可。啊!···有了,给你来个时事,这可绝对是发的书上的,你可别怪我没提醒。”

  “我说你一个子娃,整天搞那么多政治,想干啥呀?”我有点心虚,自己的时事并不是很好,便趁此给她来个下马威,打击一下。

  “你管得着吗?听好了,日本历史上第一位外相叫什么?”

  “叫田什么纪子的,舒佳啊,搞点中国的行不行,我算是服了你咧,这种题你也想的起来。”

  “田中真纪子,”舒佳讥讽道,“认输吧,林默,咱还有一堆那样的题目。”

  “谁说输了,田中真纪子不就是简称田纪子吗?像你的名字一样叫舒佳,叫阿佳也行呀,对不对?”我胡搅蛮缠。

  “林默,你咋耍赖。”何婷在一旁责备。

  “男生嘛,输了就输了,”丁龙也倒向舒佳一边,我完全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

  “没事,这下伙有一点不服,没事,咱今叫他非输得抬不起头,再让你一马。”舒佳太估过分了,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看来得使出浑身解数应付,不然人丢大了。我诡笑的说:“你会后悔的,金鳞岂是池中物,下一句怎么对呀?”

  “咱学过没有么?”舒佳向何婷和丁龙问,俩人直摇头,她自言自语地嘟哝,“金鳞岂是池中物,这句话挺起来熟得很,好像在哪里听过,咱想不起来啦。”

  “不知道了吧!”我地笑,这是我阴舒佳的,她要知道才怪,我从武侠上看的一句对子,别说她,估计整个年级的人合起来也想不起来。“想不想知道下一句是啥?”

  “你别张狂。”舒佳气怒的嚷,很不服气的样子。

  “林默,下一句是啥嘛?你就说出来吧。”丁龙倒忍不住了。

  “算了,子你在别想了,把你头发想白了都不行,我就给你说了吧,看把你难受的,听好了,记住了,下一句就是···噔!噔!噔!一遇风云便化龙。”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你说的这是啥呀,咱根本就没学过。”舒佳抱怨着。

  “我可没说咱学过,这是《风云》上的名对子,太孤陋寡闻了。”

  “切,谁跟你一样成天抱着武侠看,不务正业的,这题不算,明显赖人嘛。”舒佳撅起嘴嚷。

  “不算,林默,你耍赖。”何婷与丁龙几乎同时说出来。

  幸好这时上自习的铃声帮我解了围,这场比赛才不致于让我太丢丑。经过刚才那件事,我算对舒佳重新认识,这子不简单啊,平时语文好没的说,没想到她还喜欢研究时事,这点比我厉害百倍。她说的那个关于政协的题倒让我自习上不安宁,我把所有关于政治之类的书翻了一遍,也没找出结果,最后厚的脸皮扭过头去问舒佳,不然非让那个问题憋死。我笑脸的低语,“舒佳,刚才你给我说的第一个题答案是啥?”

  “憋不住啦,就知道你一根筋,喏,贾庆林。”舒佳真想我肚里的蛔虫,早把答案写在纸上,就等我问她了。

  “你咋知道那么多时事,挺厉害的嘛,咱自叹不如。”

  舒佳笼统而含糊的回答:“看电视,看书呗。”

  “我也看呀,为啥咋完全不知道十届会议?”

  “你没看一天到晚跟啥人在一起,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看你现在都成啥样子咧。”

  “烂娃一个,没人管。”我并不为舒佳的损害而生气,她说的是实话,长久以来自己确实改变了不少。

  “值不值?为了一个方静琼。”舒佳叹惋。

  “咦?你咋认识方静琼?”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今天非弄个清楚不可。

  “还用认识,咱班里谁不知道,人家不喜欢你就别单相思,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草,何必单恋一枝。&39;凭你的条件还愁找不下一个好的。”

  “有些事你不知道,算了,哪天有时间再给你说,现在给我说一下十届会议。”

  “哪有啥说的,无非是换个领导,提几个重点,就没啥了,反正跟咱没关系。”

  苏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背后,假装要拍我的样子,由于和舒佳谈得太投入,没有注意,的确把我吓一跳,其实我根本不惧怕苏倩,没好气的说:“苏老师啊!你把人都能吓死。”

  “上自习哩,胡说啥哩,好好自习。”苏倩用手拍了拍我的头,被我推了回去,以一种不耐烦的口气说:“别动我的头。”

  “林默,你好好逛啊!今年是不想上重点了?”苏倩叹了口气并没有因我对她的无理要求而生气,说完继续在教室转。

  这几天苏倩在强化我们的听力,每天早晨都要听,今天也不例外,她如往常一样拿着收音机给我们放听力,我一向对听力不感兴趣,无精打采的趴着桌子上,还没听呢就表现出一副昏昏睡的样子。

  “林默,上课坐端了,爬到桌子上像啥。”苏倩的偏心令我多感到自己做事真的有点过分,一点面子都不给留,但苏倩对我却从不发火。

  “今个放听力前给大家先放一首歌,提提精神。”苏倩用一贯沙哑的声音说着,她今天是如此高兴,而同学们已让学习整的累乎乎的,没一点精神气,仿若一潭死水,扔个石子进去也不会泛起半点涟漪。我为了打破这种僵硬的局面,又不算大的声音喊叫:“好!”苏倩斜着眼笑着瞪我。假装生气的嚷:“就会捣乱,过来帮老师抬桌子。”

  我箭步流星似的跑上去帮苏倩把桌子摆好,重新回到座位又老样子斜靠着墙听着,一切准备就绪后,苏倩将一盘好像叫郑智化的专辑的磁带放进收音机。前奏慢慢的响起,听起来好像十分妙。苏倩说:“写字的把笔停下来仔细听一下。”收音机开始传出歌曲的词: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总是一副弱不风孬种的样子/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长大以后为了理想而努力/渐渐的忽略了父亲母亲和故乡的消息/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空虚/总是靠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睡去/在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听见水手说/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的证据/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不知道珍惜/那一片被文明糟踏过的海洋和天地/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在带着咸味的空气中自由的呼吸/耳畔又传来汽笛声和水手的笑语/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同学们同我一样完全被如此欢快动听的歌曲吸引,也许是在学校闷久了听不到音乐的缘故,也许是歌词的大意正与我们为之奋斗的中考不谋而合吧,总之我们被感染了。是呀!大家如此辛苦,多少个不眠之,多少次忘记吃饭,多少次的黯然伤神,为的仅是中考榜上有名,所受的苦自不消说,正如歌词中的那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听到这真想一起跟着唱,那感觉好像是这首歌专门为我们而写的。

  “这首歌今后定为咱班的班歌,再过几个月就要中考啦,学习紧张起来,希望大家像歌词那样唱的,好好努力!争取今年都考上高中,好咧,今个继续训练咱们的听力。”

  苏倩把磁带换掉,进入了这节课的主要任务。其实这节课起了一定的作用,就是大部分人迷上了郑智化的歌,为此有人专门跑到外面书店找郑智化的专辑,教室里的也一下子多了不少复读机,而一向空着的插头不得不从早到晚工作了。我本身有一台复读机,自己平时不爱听就一直撂在抽屉里,当然除了复读机自身佩带的一盒磁带,就什么磁带也没有了,要是想听歌的话都是朝同学借。并不是我不爱好音乐而是心烦,心里总藏着静琼,没有干其他心思做别的,自然连音乐也是一样,自己只想静静地呆着。说到我现在的学习,怎一个‘糟糕’了得。一个人占一个桌子,一个抽屉放武侠,另一个放复读机,其他的卷子和几本无关重要的家当凌乱的窝在窗台上。整天爬到桌上傻傻的发呆,要是遇到上课看到我拿着书,那一定是从舒佳借的,一个学生念书没有书本,后果可想而知,自己为此遭不少冷言冷语。

  “你倒是念黄鼠来了。”

  “好好混呀!马上中考了,看你能成个啥精。”

  “下次没有书的话就甭来上课。”

  像这样的话听得我烦透了,自己是左耳进右耳出,都不愿往心里放。老师们却比我还着急,他们经常把教师用书借给我用,这让我害羞的脸蛋红得都快赶上洛川的苹果了。每次上课总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认真听讲,我放纵的格倒给语文老师造成一种误解,他认为我是白天不学晚上用功的那种类型,因为他不能接受像我这样连上课的东西都没有,白天不学,晚上睡觉竟还能考到全级前十。估计教了半辈子的书还没碰到过我这样的学生,所以才会在全班同学面前说我是猫子。对此种说法我懒得理会,任其爱怎么想都与我无关。要是真像老师说的那样多好,总比辗转反侧强百倍,既能提高成绩又能减轻痛苦。

  这样说自己给人的印象好像我是个神童似的,其实没有那回事,考试成绩那么好权杖初一和初二扎实的基础,加上初三刚开始的勤奋努力,才基本上奠定我在全级的地位。考试无非那点东西,考来考去就是几个类型的题,只要搞清楚便可以拿到高分,不用搞什么题海战术,什么兵法,什么速成,全是胡扯,归根结蒂是方法的问题,只要找到适合的方法,加上必要的努力,成绩自然提升。

  尽管如此班里的同学却乐此不疲,桌上的资料多得可以把人压死,个个累的头昏转向,依然飘荡在题海。回想起刚进初三时还是一群活泼的人没到一年时间便让整得剩一副空皮囊似的,教室里天天一团死气,毫无生机可言,连最捣蛋的一到休息时间就软的爬到桌上呼噜大睡,情景简直惨不忍睹。估计教室里的十有都羡慕我,一个人坐在门口,在这不冷不热的月份,经常拿本小说,听着音乐,成绩优秀,还深的各科老师的庇护,这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舒服,逍遥。其实大家很想如我一样放纵一下自已,但是沉重的现实不允许,他们把未来看的太重,正如老师所说的,我们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也是竞争对手,稍不留神就会被无情的甩在后面。所以个个不敢松懈,拼了命的学习只为争取一个上高中的名额。而我无所谓,自己从不考虑未来的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唯一放不下的是静琼,真担心她今年沉底。

  静琼和我相互进行着内心的折磨,到现在还在赌气,她已经开始改变。除值日以外,再没看见她争着擦黑板了,其他的也不多干一件,而且经常与孟文辉出入我的住处,这一切全是做给我看的。假若我不理会她的胡作非为,她便变本加厉,越来越放肆,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静琼的行为令我痛惜,可自己不怪她,反而因此更喜欢她,因为到今天的地步这是我一手造成的。生的报复实在可怕,完全不计后果,我谈起来都心惊胆颤的,难道静琼不明白吗,不管她如何改变,我对她的感觉是不会移动的。我知道现在只等一个时机,只要一个人开口,我们便会和好如初,但这时机是什么时候呢?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备考,自己为静琼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此吗?况且还欠她一个承诺:考上一所好大学。在这一步可不想让自己的许诺变成泡影,正是此缘故我最后几个月才不像当初那样老往三班跑。看不到静琼是痛苦的,可自己已几次从死亡边缘挣扎过来,这有什么不能忍受的,人活着本来就是为争一口气,只要为应该拼搏的而努力,再小的目标也是个动力。我会向静琼证明自己会实现给她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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