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欢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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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仁圣皇太后发布诏书,告示群臣,皇上要举行冠礼了。

    这一天,万历早早地起,洗漱完毕后,任凭宫们打扮。跟往常不同,今天参加冠礼不能像平时那样穿黄弁服,需要穿通天服和通天冠。

    万历看那通天冠果然名副其实,长近一尺,高高翘起,上面缀满了金丝,条条金丝从底部向上延伸,会于冠顶,真有“通天”之意。通天冠两侧垂下数根红丝带,丝带末端系着穗子,直达胸前,在通天冠的最顶端,还一字排开着二十一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不知道二十一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特殊意义。

    通天服也跟平时的弁服不同,竟然是通体大红,衣料碰到肌肤时,万历只觉得说不出的丝滑,显然是用上等的丝绸制作,并且是第一次拿出来穿。穿上通天服后,还要在脖子上系一圈白宽带,带子在胸前作出古代钱币图案,仿佛乡下孩子常带的“金锁”。

    宫们也是第一次伺候皇上穿这套衣裳,手忙脚乱之下,整整用了一炷时间才整理好。万历出了乾清宫,鸿胪寺的员早等候在门外,他们在皇上身上仔细看了看,才引着万历的轿子去往皇极殿。

    到了皇极殿外下了轿子,万历又见到了跟五年前登基大殿一样宏大的场景——金瓜侍卫们依旧有五六百人,分邻皇极殿广场周边,所不同的是,文武大臣们不在皇极殿中,而是一起站在殿外广场正中。广场上一片寂静,等待着鸿胪寺员唱礼。

    一个鸿胪寺员走到殿前白玉台台沿,朝天空拜了三拜,然后站起来朗声道:

    “奉天乘,天子行冠,始加元服,束发敬天,寿考维祺……”

    待他一念完,宫墙外便响起了阵阵礼炮声,文武百就在礼炮声中下跪,一共拜了四拜,方才齐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历注意到,白玉台下不止跪拜着文武大臣,还有一些平常难得一见的王公贵族也来了,粗略一算,竟有五六十人。

    等他们跪拜完,鸿胪寺员又喊道:“礼成——”

    万历在他们引导下又坐进了轿子,走了一小段路,下轿一看,已是到了奉先殿前,另一个等待在奉先殿的鸿胪寺员喊道:“事宗庙——”。

    万历明白,这是进去祭告朱家祖宗,自己这个身体毕竟是人家的子孙,于是按照那些繁杂的仪式,恭恭敬敬的进去行礼参拜,心里面想着自己如果能替他们保住大明江山长存于世,也就不算愧对他们了。

    从奉先殿出来,鸿胪寺员又开始不厌其烦地引导万历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万历坐上了轿子,任凭他们带路,不料这次似乎走了非常远,到了地方下轿一看,眼前却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宫殿,殿匾上写着三个镏金大字——三佛殿。

    只听鸿胪寺员又喊道:“继后世——”。

    万历一怔,这继后世是什么意思?莫非……没等他反应过来,众人便簇拥着他来到殿中,殿中显然是个佛堂,灯火通明。鸿胪寺员、宫、太监们都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殿门,殿中除了万历之外,只剩下了一个礼部员。

    万历心中大为疑惑:这是干什么?待看清了那个礼部员,万历更是惊讶,原来他是礼部侍郎——王锡爵。

    “王爱卿,这……”

    王锡爵当了多年礼部侍郎,自然与万历早已熟稔,但他此刻却是一脸严肃,只是拱手应了一声“皇上”,便拿起一本手册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阴阳相合,万物本源……”

    万历听了一会,就明白了,原来,这是在进行启蒙教育,古代皇子深居宫中,很少与外界接触,宫内又都是太监宫,大概是怕他们不懂得这男之事,故而在成年礼时给他们上一课。

    万历饶有兴致地听王锡爵念完,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王锡爵又引着万历到了一座佛像前,从供桌旁拿了三根点燃,交到万历手中,示意万历拜佛,然后自己退到一牛

    万历看着那佛像,大吃了一惊:一般的佛像都是一个男子模样,或胖或瘦,少见一点的如千手观音等,但眼前这个佛像却是两个人抱在一起,一男一,男佛青面獠牙,丑陋凶恶,佛容貌俏丽,妩媚多姿。男二佛皆赤身,两人抱在一起的姿势——不言自明。

    万历很是惊讶,转头看王锡爵,见他依旧一脸严肃,低头看着地面。万历知道,这一切恐怕都是必须经历的礼仪,只好怀着怪异的心情朝那尊双身佛拜了拜,将插入炉中。

    王锡爵又上前来,说道:

    “皇上,这便是欢喜佛,这边有个开关,请皇上试一剩”

    万历心中更是疑惑:什么?还有开关?他看王锡爵所指的地方,是在男佛的背部,上面有一个凸起物。看到王锡爵依然严肃地看着自己,万历只好硬着头皮伸手按下了那个开关。

    “咯咯咯咯……”一阵木头磨合的声音从佛像上传了出来,那欢喜佛竟然动了起来!万历瞪着眼睛,惊讶地看到男二佛动作默契协调,分明是在行交合之事……

    王锡爵在一旁低声说道:“皇上可看清楚了?如果不甚清楚,还可以上前触摸……”

    “哦,不必了不必了。”万历忙道。

    王锡爵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说道:“皇上该去见两宫太后了。”

    万历暗自舒了一口气,出了殿门,坐着轿子来到慈宁宫。仁圣皇太后早就搬出了坤宁宫,慈圣皇太后年前也搬回到了慈宁宫,现在两位太后都住在慈宁宫中。

    陈氏和李氏早就正襟危坐,只待万历前来叩见。万历进了大殿,跪拜道:“皇儿参见两位母后。”

    陈氏面带微笑,说道:“皇上请起。”

    万历站了起来,又说道:“两位母后,皇儿今天行了冠礼,以后便是成年人了,皇儿谢过两位母后养育之恩。”

    陈氏说道:“皇上能有此心,哀家甚感慰藉,以后还望能敬天法祖,勤政爱民,做一个好皇帝。”

    万历应道:“皇儿谨记在心。”

    李氏自从冯保一事后,着实消沉了一阵,但毕竟和万历是亲生母子,哪里还会一直生万历的气,她也笑道:

    “皇儿现在已经行了冠礼,母后也该张罗着皇儿大婚之事了。”

    万历又是一惊:大婚?历史上的万历有这么早大婚吗……

    “母后,什么时候要大婚?”

    李氏与陈氏对望了一眼,对万历笑道:“当然是越早越好了,母后和你仁圣太后都等不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