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肢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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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凌羽一早就去集市但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时,我就已经感觉到仿佛又要发生什么事了,似乎如果对像是凌羽,我这第六感就变会的十分强。而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也在此刻响了起来,不急不慢,不轻不重,恰恰好的力道,敲了恰恰好的三声。

    我先是猛的哆嗦了下,然后就死死盯着那被敲的微微颤抖的门框,门外的一定不是凌羽,他知道我在等他的时候不会缩上门,所以他也不会敲门的……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脚步不稳的向门的方向走去。面对不一定最难过,逃避不一定躲的过,命中注定的事,即使你硬是把他生生推迟了几年,但还是会有它到来的那一天。

    我垂着眼睛缓缓拉开了门,我不敢看,我甚至宁愿门外站的是黑白无常或是地狱修罗。

    到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越有钱的人越贪,因为……害怕失去,害怕自己一无所有,害怕自己离开一切自己所爱的东西,或是人。

    “夜,好久不见,都不肯抬头给我看看么?”醇厚悦耳的声音在我正上方响起,说这话的人显然是在极度漫不经心的状态下发问的,但偏偏我就是知道他已经蓄满了怒气,似乎只要我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动作,他就立马会把我用乱刀砍成肉泥。

    我闭上眼在心里酝酿了些勇气,然后猛的睁开眼抬起头,入目的是那张充满了魅惑却又纯真无比的脸庞,我的心冷了,彻底凉透了,双腿颤抖个不停,似乎要依仗我手上的门才能勉强站住。虽然我已经在极力压制了,但眼底的恐惧还是出卖了我。

    “很怕?”楼昕越笑得好不澄澈,一双乌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夜,何必这样?你明知道我是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但却硬是在脑浆已经浑浊成一滩泥水之后,没有问任何多余或是废物的问题,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凌羽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楼昕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阴霾悄悄溜进他的眼里,他朝我逼近了一步,然后把腰畔的宝剑抽了出来,我愣愣地站着没动,我被惊呆了,但却不是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是……我看到了那剑新鲜的、殷红的、粘稠的、还在缓缓往下滴血迹!

    他把剑峰朝向自己,然后伸出舌头轻轻在血上舔了一口,说:“抱歉,我只能把他的血带给你看了。因为他的尸体,早就被恶狼们啃食的一干二净,连些碎骨头都没有落下。”

    我仍陷在呆滞之中,一时之间竟根本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待我慢慢缓过来后,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心脏咚咚的像是要蹦出来一样,耳朵里充斥着血液急速流淌的轰鸣声,我好象要爆炸了。

    “很难受?不相信?随便你,我这次来可不是来传达他的死讯的,我是来――”他未说完的话被我野兽一般充满了刻骨憎恨的眼神生生逼回了嘴里,我大着胆一步步走向他,趁他恍神之际一使劲握住剑尖硬是把那把钢铁般的玩艺抢了手里。

    “夜……你的手!”他眼里那赤裸的慌乱和担忧并没有拉回我一丝理智。

    手很疼,火辣辣的疼,温热的血已经流满我整个胳膊,但我不在意,毫不在意。我唯一在意的只是凌羽的下落。他刚说的话我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淡笑,然后把锋利的尖头放在自己的左心房。我非常清楚的明白,如果我想用这剑来袭击他那根本是一点成功的可能性都没有,如果一个人谁都杀不死的话,那至少他还能杀死自己。

    “你看到了,我不想跟你开玩笑,麻烦你告诉我,凌羽在哪?”

    我在楼昕越的眼里看到了再明显不过的心疼,我真可悲,竟然要用自残这一招才能制服他,不过,若是能制服他,自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他……他已经死了,被啃光了!你永远都找不到他了……永远都找不到!!”他侧过脸去,脸颊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很好,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继续隐瞒真相,真不愧是江湖第一大魔教的教主啊,看来我不得不再加大点力度逼他说出事实了。

    “昕越……”我轻声唤他的名,待他有些震惊加不敢置信地回头来看我时,我又开口了,“还是不肯说么?要不这样吧……”我缓缓把剑从胸口移开,我还不能死,没有探听到凌羽的下落,我是无论无何都不能死的,余光瞥见楼昕越似乎大大的松了口气,他简直都要在脸上露出轻松地微笑然后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了。

    但……他的笑还没完全展开就僵硬的凝固在了脸上,脸上被急速喷射的鲜血糊了一脸,他定定地站在原里,像具大型的木偶,眼里搀杂着些鲜血以及恐惧和迷茫,似乎他十分不能理解刚才那瞬间,在他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哐当!”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握剑,只好任它掉地,左臂上像是有人用滚烫的开水连绵不断的浇上去一样疼得我只想满地打滚,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没有再看地上的那截断肢,而是用尽力气,缓缓把自己从莫大的疼痛中一点一点的摇醒。撑着点,凌羽的下落还没有搞清楚,我怎能在此刻昏过去?不过,血是流的多了点吧?

    “昕、昕越……麻烦你,告诉我……凌羽他……”就连说话都似乎能扯动这新鲜的伤口,我有点支撑不下去了,眼前老是黑一阵白一阵,还有点WWW.soudu.org晕忽忽的。

    身体猛的被人拥在怀里,我努力打起精神,他什么时候冲过来的?难道是在我眼前一阵黑的时候么?我想推开他,但无奈两只手都已经进入残废状态。一只断了,一只满是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暂时是不能用了。

    “告诉我!告诉我……凌羽他……”我好象要不行了,左臂的疼已经侵占了我差不多所有的理智,我有些呼吸不过来气,胸腔里满是尖锐的疼痛,心底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如果我能再稍微考虑哪怕一下的wWw.话,现在就不需要承受这样剧烈的难以忍受的后果了。

    “夜!你是个疯子!!疯子啊――!!!!”撕心裂肺的吼声差点震聋了我,脸上那透着丝丝凉意的液体是什么?可我无暇顾及其他,若不是这声吼,恐怕我都要昏过去了。

    楼昕越似乎在抱着我做高速运动,两边的景物迅速倒退,我没有打理的头发在风中很快就被吹的乱成一片,衣服也是猎猎做响,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我却还能这么清晰的感受到这一切,是拜那无法忽视的痛觉所赐么?

    “夜,撑住!不许死,不许死呵!!你要是死了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那该死的单凌羽在哪了?听到没,你要是死了我就立刻叫人把所有的酷刑都加在他身上!!我要挖出他的心脏,砍断他的手脚!我说到做到!我只求你,我这辈子只求你这一件事!不许死……我不许你死!”楼昕越似乎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他视为珍宝视为生命的人,竟然在他面前,在离他不到三寸的距离,活生生用他的佩剑砍断了自己的一截胳膊,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他刻意隐瞒了某一个下贱人的行踪,他有些想不明白,但更多的是比他还痛的痛苦,所以也在焦急到顶点的状态下,透露了单凌羽并没有死的宝贵讯息。

    凌羽他,果然还活着……我有些欣慰,毕竟自己孤注一掷的猜测并没有发生致命的错误。不过,我也得活着,要不然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还是会以极其痛苦的形态死去,我不能这么做,我不可以再自私了……所以,我也得咬牙撑下去。

    楼昕越,拜托你手下的什么狗屁神医能在我失血这么多的情况下还能把我救活,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古代,没有先进的输血理念和仪器,怎么想我这次都危险了!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是真正的后悔了,冲动是魔鬼,果然是魔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