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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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此刻我的脑海里乱的不知所云,可那位神医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冲楼昕越略一点头,就走到我们的身边,蹲了下来,拿起栗行生一个软绵绵的胳膊就开始搭脉搏,仿佛只是半秒钟之后,就松开了手,脸上不带半分表情的站直身体,面向楼昕越,一字一顿的说:“这人我不医了,也医不了。”

    楼昕越先是一怔,随后像是在恳求他一般的低问:“你只不过才搭了脉而已,怎么就知道不行呢?若是仔细诊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吧……”

    “教主您是知道老夫做事一贯的准则的,世人皆知“神医”没有救不了的人,可是谁又知晓为什么在老夫手里没有一个因治不了而撒手人寰的呢?别人不知道……”他负手而立,只是淡淡地诉说,却是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影响力,忍不住搁下手里的一切事,去聆听他言语之中的魔力,“教主您难道还能不知道么?那是因为老夫我,从来不医自己根本不可能医好的人,老夫只做有把握的事,做超出自身能力的事,老夫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

    “可是……”楼昕越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在那神医目光炯炯地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随即侧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长叹一口气,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时,去取“香欲”的余飞血也回来了,他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于是毫不减速的从门外直冲向床塌上的那个让他揪心揪肝的人,才一稳住身形,就身手敏捷的捏住了楼昕越的下颚,以惊人的毅力,无视了“香欲”这个奇珍所带来的那股巨大的恶臭,向他的口中倒了少量的解药。

    “咳咳……”楼昕越一时没有办法适应那股气味和口感,只得脸色憋的通红,实在憋不住了,便大声了咳嗽了几声,似乎这样就会好受点。

    “教主,”他皱着眉头把瓶子远离着自己堵上了塞子,“喝这个可能有些不太舒服,可是却很有用。现下要做的事就是好好调理你的身子了,失血这么多……若不是有些武功基础,早不知道昏过去几次了。”

    他是没事了啊……他怎么可能有事?那么崇高的地位,还拥有的那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他,怎么可么可能会有事?亏我刚才竟然还为他稍微担心了一点呢……

    我抬头用无神的目光把他们三个逐个并且用极其缓慢地速度扫视了一遍,一一掠过那些表情各不相同的脸时,无论是表情还是心绪我都波澜不惊。本来内心里升腾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希望已经消失殆尽了,我不知道该去恨谁、怪谁、怨谁,或许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眼前这具还尚属温热的躯体了吧?

    眼泪已经流不出来,我垂下眼睑,低低地同早已毫无知觉的栗行生道:“小生,他得救了,那你呢?你当如何,就以这么一个狼狈的样子活下去么?就这么的不想再看我一眼……?”

    不知道那三个人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我也无心去顾忌,继续同那个像是熟睡的孩童一般的人聊天,跟一个暂时都不会开口回答我问题的人聊天:“对了,你那天要走的时候凌羽有没有对你说什么?他是不是把牙齿咬的咯咯响,说,若是你能把我带回去,他一定要让我尝尝厉害?他是不是表面上装的很坚强,其实内心里早已急的六神无主了?他那个人啊……倔强的不得了……就喜欢藏心事,可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可爱。”

    想着想着,凌羽为了一个靠近我的位子和栗行生争吵的样子又活灵活现的浮现在我眼前,即使嘴上吃了亏,可仍是红着脸不屈不饶的为自己的权利讨说法,这样不服输的性格,我真的很喜欢呢……

    真的很喜欢……

    可是,算一算,我已经多久没再见到他了?我已经多久没再过上从前那幸福美好的日子了?

    那么……到底从什么什么开始我的生活开始变的一团糟了?是――他吧……是从遇见楼昕越那家伙开始……哦不,是遇见他第二次开始,对,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真的是个讨厌的家伙呢!我用轻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同自己说道:“真想杀了他,可是不知道当我真的双手都沾满了他的鲜血后,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但我能肯定,定是不会开心的。”

    猛的一惊,我浑身都哆嗦了一下,就像是我想到了什么另我吃惊到不能自禁的事一般。

    ――我已经开始神智不清了么?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身体和心理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于是在潜意识里便想要摆脱这一切烦人的事、悲伤的事、痛苦的事,所以即使是抱着仿佛是木头人的栗行生也能自言自语的回想从前了?那样,旁若无人的絮絮叨叨,甚至还同自己说话了?真的……很不正常呢……

    莫非,我不会是已经疯了吧?不,不,不……不可能,哪个人会在自己已经疯了后还能意识这么清楚的告诉自己,其实自己早就疯了?太,太可笑了……

    转念一想,精神全部振作。

    而且难道我堂堂一个21世纪的人竟然连这么一点点小挫折都熬不过去么?!我至少比他们先进了几千年!!

    那个什么狗屁神医说医不好就当真医不好了么?谁规定他的话就是《宪法》?谁又规定我不能去努力?他不肯医,定会有人医,若是谁都不肯医,那就只好让我来冒一冒险了。

    当我扑到栗行生身上的那一刹那,从人妖那学来的知识就告诉我,他所有能够出力活动的经脉已经全部被毁掉了,整整一百零八根,没有一根是相连在一起的。

    而且我还知道,这全部都是楼昕越的杰作,他应该是大概用了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就挑断了栗行生上上下下这么多的经脉,甚至还有可能是在负伤的情况下,这么一想的话,先前那个教徒说的,栗行生在鼎盛时期能与楼昕越战成平手的说法显然是低估了他们“伟大”的教主的实力。

    我知道我的热血全部又都沸腾起来,我小心翼翼地放下栗行生,动作轻柔的就仿佛他是我最最珍爱的一件宝物。接着慢慢站起身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楼昕越走过去,目不斜视。

    其实我已经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余飞血有一丝惊慌的表情,但我就装做什么也没看见,仍是朝着表情有些惊愕和淡淡喜悦的楼昕越走去,仔细想一想,余飞血他之所以会有这个表情,可能他是怕我要和他亲爱的教主一起同归于尽吧?可是,我才不会这么傻呢……要死,也不会和他死在一起。

    低下头,我的鼻尖差不多与他的鼻尖靠在了一起,我从他眼里看出了紧张,但不像是那种为自己生死担心的紧张,而像是……情人之间的紧张?……呸呸,给我回神!定了定心,我努力忽略余飞血会在我身后随时给我来那么致命一下的想法,竭力用最最温柔的声音问他:“你感觉有没有好点?”

    他仍是紧绷着一张俊脸,僵硬无比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他此刻不能说话,否则定回把我给熏晕过去。

    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地摸了摸,我略略颦起眉头,就仿佛看见自己的孩子不听话的在玩泥巴一样,我嗔道:“怎么这么多汗?还有,你的衣服和床单都被血染透了,应该换个新的了吧?否则会不卫生的呢。”

    此刻在房间的所有人,除了毫无知觉的栗行生和我自己外,全部都无一例外的用一副见到鬼的表情看着我,就仿佛我在一瞬间长了三头六臂一般的令他们吃惊。

    “怎么了?”我有些不耐烦,“关心你也有错么?”

    立即大力的摇头,只是楼昕越漆黑的瞳仁里还有深深地疑惑。

    明白他的疑惑,身为他心腹的余飞血立即靠近我,用严厉地语气问道:“原夜!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你根本都不可能暗杀到教主,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所以无论你耍什么花招,都是在做无用功!”

    哦?我在耍花招……?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奇怪这么反常,我还真的是不知道……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不是抱着栗行生痛哭,就应该是疯狂的冲上去揪着楼昕越的衣领大哭大闹,可偏偏我眼下在做的事竟然是轻声细语的询问他的伤势,关心他的卫生?!所以所有的人都呆了,我若是随便是以上哪个反映都好,他们都能接受,可为什么我会是这个反映?说真的,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了,难道说……我果真精神分裂了么……?!

    歪念驱除歪念驱除――!!

    “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只是想巴结下你们教主,希望他能放我和栗行生一条生路。”说到栗行生的时候,我特意指了指此刻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那个人,示意他就是我话里所指的那个人。

    “只是这样么?”他的语气稍有缓和,只不过还不是太确信的样子。

    晃动着一双大而清澈的双眼,我扮无辜的小鹿模样:“真的只是这样,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希望能够让他在这里疗伤,我想我能够创造奇迹!”

    深深地看着我,余飞血似乎很弄不懂我,所以隔了半天也没说话,直到楼昕越在一边拉了拉他的袍子。

    “教主?”询问而关切的看着他。

    动了动嘴唇,楼昕越说了几句话,只不过却没有说出声音,大概是在用唇语和他沟通吧?

    显然是他说的话使余飞血有些难以接受,在用目光又确认了一遍真实性后,他才神情古怪的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开心的道:“教主有令,可以完全抛开个人恩怨,让你替他医治。”顿了顿,仿佛是有话怎么也憋不住了一般,他脱口而出,有些恼怒的对着楼昕越说:“可是死去的兄弟呢?难道要他这一条命赔都不行么?!教主!!!”那wWw.声“教主”实在是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一时间听起来都觉得有些悲凉。

    听了余飞血的控诉,楼昕越的眸子也暗淡了下来,眼神空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当他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后,却有微微地震动,随即朝他此刻异常悲愤的下属又张合了几下嘴唇,下着什么命令。

    “属下明白!”余飞血一副气不过的样子,可是他的命令又不得不听,只得对着我高声的叫嚷着,“你们真走运!不仅杀了我教一百五十六个精英,还伤了我们的教主,结果竟然还得到了恩赐?!虽然我实在不敢相信,可是教主的话就是至高无上的命令,即使我再怎么不满意,也得照做,所以……神医你留下来照顾教主,有什么不对的话要立即派人告诉我,而我……却是要领着你和你的那个该死的家伙去我教的圣地辽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