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一噎。</p>
认？还是不认？</p>
没等肃王纠结明白，皇帝陛下就继续了：“是非不分，轻重不辨,如此糊涂，朕如何放心将京城戍卫托付？”</p>
“现暂解去李清右卫大将军一职，慎思己过，以观后效！”</p>
狂风骤雨劈头盖脸一顿砸下来，肃王直接懵了。</p>
末了，连反驳的机会也没给：“退下吧！”</p>
就这么撸掉肃王的军职,也是唐小白万万没想到的。</p>
“肃王算不算借题发挥不好说，但我们陛下是真的很会借题发挥。”</p>
李穆不以为意：“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摸了摸右臂的青肿处,“御医说要每晚热敷。”</p>
唐小白没好气地睨他一眼：“现在离晚上还早，”恶意戳了戳他的伤处，“养好之前不许击鞠！”</p>
李穆皱了皱眉，低声下气问：“那看看可以吗？”</p>
唐小白嘻嘻一笑：“可以，不过，我也要去！”</p>
……</p>
唐小白去了才知道，皇帝陛下背着她连击鞠队都组好了。</p>
击鞠场上两组对抗，每组四人。</p>
李穆就给自己组了个四人小队，他、李行远、唐子谦还有顾缘，都是熟人。</p>
与这组皇亲国戚队对抗的是禁军中挑出来的击鞠手，其中也多是唐小白认识的，譬如顾围、顾由等。</p>
“所以你们怎么会跟李骁对上的？”唐小白问。</p>
看这样子，皇帝陛下似乎只想跟熟人玩。</p>
“他自己上来挑衅。”李穆正目不转睛看着击鞠场上的局势，分了一分心思与她说话。</p>
但说完这句，他就把心思从击鞠场上收了回来，转头看了唐小白一眼：“他似乎对我很不服气。”</p>
唐小白自然还记得李骁莫名其妙向她求过婚的事,但这时候也只能装无辜。</p>
“可能是陛下还没打服他！”唐小白正色道。</p>
李穆唇角勾出一丝杀气：“阿皎说的是！”</p>
唐小白替李骁默哀了一分钟，然后将注意力转回球场上。</p>
今天因为李穆不下场，他的皇亲国戚队缺了一人，就临时拉了个谁的侍卫下场。</p>
唐子谦、李行远等人虽然武艺高强，但球技也没有呈现出压倒性优势，再加上临时换人，战斗力必然打折，于是场上你来我往，很是激烈。</p>
唐小白看了一会儿，道：“吐蕃使者进京，必有一番较量。”</p>
“我们的击鞠队绝不会输。”</p>
唐小白笑：“难怪阿兄迟迟不赴任。”</p>
唐子谦的任命和秦宵的任命差不多时间下来，秦宵正月里就离开了。</p>
唐子谦起初没走，是因为唐娇娇的婚事。</p>
现在婚事已了，还是没走，大约是要留到吐蕃使者离京之后了。</p>
“倘若吐蕃使者团中带有击鞠高手，必要时，我与阿兄、行远和顾四会亲自迎战！”</p>
“可惜秦宵走得急了。”唐小白有点遗憾。</p>
要是秦宵还在，他们这队伍就真的顶配了。</p>
刚才说了这么多话，皇帝陛下的目光都是牢牢锁定球场,直到听到这一句,才转头看了唐小白一眼。</p>
“你觉得我们四个,谁不如秦宵？”</p>
这阴阳怪气……</p>
唐小白刚转过头，他就把脸扭开了，依旧目不转睛盯着球场。</p>
明明在阳光下，清俊漂亮的侧颜却阴沉得吓人。</p>
唐小白忍住笑去拉他的手。</p>
少年的手指作势挣了一下，从她手心里挣脱，却又反过来勾住她的手指，勾得紧紧的。</p>
唐小白被撩得一点脾气也没有，脑袋歪向他肩侧，蹭了一下，笑嘻嘻小声道：“不是呀，你要亲自迎战的话，光你们四人不够，总要再多两个替补嘛！”</p>
李穆靠近她的一侧唇角微微勾了一下，道：“再找就是了。”</p>
唐小白兴致勃勃帮着出主意：“可以多组织几场对抗赛，也别局限于禁卫军，我听说京中不少贵族子弟都酷爱击鞠……可以多组几支队伍，你是皇帝，总不能一开始就下场……”</p>
……</p>
皇后娘娘的建议，李穆少有不采纳的。</p>
消息放出去，很快就得到了贵族子弟的踊跃报名。</p>
头一天的对抗选拔赛中，就有肃王世子李骁。</p>
李骁在唐小白的印象中，除了一个肃王世子的名头，就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了。</p>
没想到到了击鞠场上，身手却出人意料的矫健。</p>
一次将球抢下后，球杖空中连击十四，左突右闪，直入球门，看得唐小白满眼惊叹。</p>
“他方才若是将球传给东面的柳诵，早就进了。”边上的皇帝陛下不以为然地轻哼。</p>
唐小白忍笑附和：“陛下说得是，击鞠场上更应注重协作，个人炫技不可取！”</p>
尽管李骁有严重的炫技嫌疑，但不能否认，他确实是这场比赛最亮眼的一个。</p>
比赛结束后，两队至御前行礼时，李骁行完礼就将脑袋一扬，不无挑衅地看着李穆。</p>
按照前面的惯例，皇帝陛下应该多少说几句褒奖的话。</p>
但对着李骁，皇帝陛下半个字都不想说，连眼皮都不想抬。</p>
这种状况，唐小白只好代他上了。</p>
“没想到肃王世子球技如此不凡。”皇后娘娘笑容可掬地夸赞道。</p>
李骁听了夸赞，脑袋低了一点，脸上红扑扑的，眼睛也不敢看她了。</p>
“不知上回你与陛下抢球，是谁抢到了？”唐小白笑眯眯问。</p>
李骁脸色一僵：“是、是陛下……”</p>
这一瞬，唐小白明显感觉身旁的皇帝陛下情绪飘了起来。</p>
幼稚是幼稚了点，可除了帮着，她还能怎么？</p>
李骁瞥了李穆一眼，不服：“击鞠场上，偶有失手很正常！”</p>
唐小白笑问：“那最后谁赢了？”</p>
李骁脸上都快烧熟了，声音却大起来：“唐将军、李郡王和顾四郎都是个中高手，臣输得心服口服！”</p>
说罢，特意斜了李穆一眼。</p>
就是不提你！</p>
李穆掀了掀眼皮：“你在朕手上丢了三个球。”</p>
李骁：我可以说脏话吗？</p>
……</p>
抛开私怨不提，李骁的球技是真的可以，至少唐小白觉得选作替补应该没问题。</p>
但皇帝陛下拒绝：“朕不愿与他同组。”</p>
“朕”都出来了，唐小白只能笑着点头：“李骁意气用事，不够沉稳，确实不合适。”</p>
李穆见她赞同，心里便舒服多了，又道：“他与柳诵等人配合默契，不如维持原状，届时也是朝廷的脸面。”</p>
唐小白有些意外：“你想让这几人与吐蕃使者比试？”</p>
李骁这一支队伍，技术上没什么问题，但政治成分略显反派。</p>
肃王世子李骁、宰相郑师道之孙郑晔，以及先帝心腹武将左武卫将军柳泰之子柳诵。</p>
本来他们的固定队伍里还有个晋王李枢，但李枢正守着先帝的丧没能来。</p>
这几个在先帝朝属于一个朋友圈的，特别风光。</p>
不过李穆登基后，他们就被边缘了。</p>
与吐蕃使者比试，要是赢了，那可是极为荣耀的事啊！</p>
“击鞠而已，”皇帝陛下一脸不以为意的淡然，“我还不至于舍不得这点功劳！”</p>
……</p>
皇帝队伍的两个替补，两天内也定下来了。</p>
一个是某长公主的儿子，还有一个，唐小白有点熟又不是太熟，是文名著称的中书舍人萧晏。</p>
队伍补齐之后，李穆本就算不上什么伤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终于得到皇后娘娘的允许，可以重回球场。</p>
“我还没见过你击鞠呢！”唐小白拿掉他手臂上热敷的帕子，捏了捏根本捏不动的手臂，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少年骑马挥杆的英姿。</p>
却在这时，听见李穆言辞闪烁：“明天……你还是、还是别去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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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p>
“嗯！”</p>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p>
但不管是谁。</p>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p>
对此。</p>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p>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p>
可以说。</p>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p>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p>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p>
镇魔司很大。</p>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p>
沈长青属于后者。</p>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p>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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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p>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p>
拥有前身的记忆。</p>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p>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p>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p>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p>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p>
进入阁楼。</p>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p>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p>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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