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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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早就料到,陈允直东窗事发,袁翼兴和兵部一定会互相推脱,徐阁老一定是想替兵部求情,可万一太子向着袁翼兴非得把事判到兵部头上,那徐阁老一定会白白得罪袁翼兴,以及袁翼兴背后那些平素牢骚就多的近亲宗室们。



    所以徐阁老一直也在等,等太子的风声再做判断,无论怎样都得让太子做得罪人的那个。



    太子就是不动,徐阁老也不动。



    终于,徐阁老按捺不住了,因为出牌的套路完全打乱了。



    陈允直突然攀咬兵部,说是兵部默许的,兵部则一脚踢给袁翼兴,袁翼兴自然是由踢回给兵部。



    只是如此一来,得罪人的变成了陈允直,兵部成为了焦点。



    “父亲,您看有没有必要去见下太子?”



    徐幼康向徐阁老建议道。



    “不必了,是老夫万万没有料到陈允直如此不堪,本以为他铁定是不敢得罪兵部的,毕竟他还有家眷老小,可他竟然连家人也不顾了,为了保命居然和太子做交易,这是能够这样便宜就交易的事情么?想不到啊!”



    徐阁老自知已经错过了最佳谈判时机,太子来了个釜底抽薪,眼下就是自己去求太子也是于事无补了。



    “如今要保住兵部,只有一个办法了。”



    徐阁老叹了口气悠悠道。



    徐幼康也在寻思,这时试探的问道:



    “袁翼兴?”



    徐阁老点点头,“正是,吾儿和我想到一处了。”



    徐阁老和徐幼康两父子打的主意是,如果袁翼兴自己认了圈地给陈允直,兵部的围自然也就解了,而且也算作半个自首,如此算来,两方都划算,袁翼兴和兵部主事各打五十大板,也就谈不上多疼了。



    可袁翼兴怎么会自愿找事呢?



    轮到徐幼康上马了,他一早就知道袁翼兴在辽东有外室的事情,当初付荃为了递投名状可是透了不少老底儿给徐家,只是这一茬轮不到他徐家来管罢了。



    眼下这事用的上,徐幼康也很清楚袁翼兴之所以会愿意帮陈允直出借跑马场,无非就是手上这点把柄被他捏着,可怎么就捏上了呢,这个不难想,之前付荃的案子,上辽东那儿的人马里可有刑部他陈允直的心腹——马刑头。



    马刑头被徐幼康找到的时候,正在莱仙院和红莺鬼混,鞋儿袜儿衫儿都去了,姑娘家的领扣儿也才松了,拴着的门就被敲的震天响。



    “谁啊,你妈妈的不长个眼睛啊,老子马大爷的春觉也敢来搅和,怕是活腻了……”



    马刑头一揭被子盖住了床上的女人,套了短裤头光着膀子就骂骂咧咧的开了门。



    “袁大人,你,你……”



    后边“怎么来了”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了,锦衣卫的头头,晚上的来青楼拍门逮人,这,这特么是出了什么事了!



    马刑头尿都要吓出来了,怔怔的望着徐幼康。



    徐幼康一笑,即刻又垮下脸来,一巴掌呼到马刑头脸上:



    “龟孙,刚才骂谁呢?!”



    徐幼康扇完马刑头的脸,心里舒坦多了,将手臂打成半圈勾住马刑头脖子就往楼下带,还冲着里间道了一声:



    “里边的姑娘得罪了哟,你家汉子这会有事,你跟别人玩去哈……”



    接着一阵喧闹。



    “徐大人,轻点,我这犯了什么事?”



    “什么事,跟我出去再说……”



    出了门,马刑头就被蒙了头,塞到一辆马车里,给带到了一个暗室,待灯烛亮起,马刑头扯掉蒙头布,定睛一看,铁链子、型架、老虎凳子、牛皮鞭搁的到处都是,这不是自己常来光顾的老地方——刑室么?



    马刑头还没开始就怂了,双膝一软跪下就嚎:



    “徐大人,徐爷爷,我知道陈大人他犯事了,可他犯的事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啊,我也就是个堪合校验跑腿打杂的,您千万别动刑啊!”



    “我说了要动刑吗?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事吗?”



    “不,不知道,甭管是啥,您尽管问,要是有半句假话,叫我再也亲近女人不能……”



    ……



    没三两句话,马刑头恨不得掏心窝子什么都给抖搂出来,只求不要给他惹上麻烦,陈允直这会要是知道,铁定又要填上深刻的一笔,平时听话的狗腿子不一定就是忠诚的。



    马刑头把袁翼兴的事卖的渣都不剩,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都讲的清清楚楚,徐幼康极为满意。



    于是,第二天事情就出现了神反转,袁翼兴居然亲自跑到东宫去请罪,太子是明白的,也不多问缘何之前责任不明时候还要狡辩推脱,这会陈允直指认了兵部,却反倒自己认罪来了。



    “你回去罢,我知道了。”



    太子仍旧只是笑,袁翼兴垂头丧气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路上都在愤恨的低声咒骂该死的徐家父子。



    他没有办法,自己毕竟比不上比兵部的势力,放着不大受皇帝待见不说,自己手上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跟徐家抗衡的牌面出手的,袁翼兴认了这个栽,只求不要受什么大牵连,平安渡个劫罢了。



    然而这只是一厢情愿,太子可不这么想,他觉得有点受到侮辱的意味,既然徐家这么应招,不如玩的更大一点吧!



    于是,第二天日头刚落下的时候,关于陈允直的案子,三法司的判词便出来了:



    陈允直贬到宣化县当主簿



    兵部尚书罢黜回乡,兵部左右侍郎,一个革职,一个罚俸一年。



    袁翼兴则被停职在家自省



    这个结果一出来,几乎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杀人的降个职,磨刀的丢了官,这是什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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