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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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沐!”半时分,梁洛摸进弟弟的寝房,轻声叫醒了沐。

  “啊,哥,你怎么在这儿?大半的不睡觉跑我上干嘛?啊!难道你有龙阳癖?怪不得老大不小了也不娶生子……不要找我啊我是正常男人……”迷迷糊糊的沐根本管不了自己的大脑,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吐了个干净。

  洛闻言,大手一挥气得想拍死他,不过他打住了。“这几句话我回头再找你算账!给我起来,还有我没在你上,是在边!”

  沐终于稍微清醒一点:“哥啊你什么事,扰人清梦实在罪大恶极……”

  洛理也不理他,坐在小凳上说:“你有没有察觉秋梧有些不对?”

  “能有什么不对,不就是一下子成熟很多么……”

  “她的步伐太轻了,落地无声,而且,敬酒的时候我发现她手上有一道一般人绝对不会有的痕迹!”

  “这个啊……我早看出来了,她是有武术底子的,但并不很厉害,而且那个痕迹,如果我没猜错,她的武器应该是很锋利的索子。”

  敢情这小子什么都知道啊!洛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把他扒了。

  “不过她是怎么会武术的?以前她在我手下,不可能有机会学的,而且她手上的痕迹不深,应该是新近磨出来的。难道是煦教的?可我没见过煦用过绳索类武器啊……”沐自言自语中,一番话引起了洛深深的思考。

  “秋梧肯定有猫腻,我们的计划最好别牵扯到她,煦那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那,不如这样……”沐把耳朵凑上,洛面授机宜。

  这五天,尚书府还算平静无波,其中四天亦然去了李阅的书斋学习,每天回来都小脸红红的,不过,她没有再和丫鬟说过什么交心的话了。第五天,依然告了假,早早到了皇陵,一个人默默坐在石碑旁,静静等候。至少目前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与此相反,煦的宅子是整日介鸡飞狗跳,尤其是秋梧住的后半进。每天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苦命的值班仆从就得到处拉人手,以打扫夫人制造出来的垃圾和被破坏得惨不忍睹的草草(有时候还有可怜的假山和石板路)。按秋梧的话,这些东西第二天还是会乱掉,为什么还不厌其烦的打扫呢?每当这时,魏晋就会停下手中事情,摆出一副正经表情,极其严肃的说:“夫人,如果您累积起来过上个三五天,你自己就会受不了,而且打扫起来会很麻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哪天爷回来了,看到的是零乱的庭院,凋零的草,东倒西歪的树木,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啊。所以……”秋梧摆摆手,一副“我都知道了你别再唐僧”的表情。魏晋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停下说教,继续手头未完的工作。

  四天下来,秋梧在黎的凌虐和在梦中与明元素王多次交涉的情况下,终于感受到了暗元素,虽然只能感受到比较低阶的,但也算是质的飞跃,黎终于不再摆那张72变的脸给秋梧看了。天晓得秋梧在暗地里咒了几千遍黎,顺带问候了介绍黎的暗,说什么温和恭谦,那种一天变几十次的表情怎么和这四个字扯的上边!不知道可怜的暗有多少次被喷嚏惊醒。

  话说亦然遣退了跟随的仆人,一个人静静坐在墓碑旁的石头上,低垂的脸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巧有个年轻皇子路过此地,把亦然温婉的模样瞧了个真切。他是为数不多的皇子中最不成器的一个,喜欢的既不是谋划决策也不是领兵打仗,而是摆弄众多草。就他,没让天生劳碌命的皇帝少操过心,骂过罚过好言相劝过都不顶用,这小子说不从政就不从政。无奈之下,皇帝只好任他去,封了个果郡王再也不要求他做什么。

  十五六岁,正是“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不怀”的年纪,而我们前面提到的果郡王,珏(音绝),刚好15岁。黑亮柔顺的秀发,小巧俏挺的鼻子,纤长的脖颈,织细的身段,用料精细纹独特的衣裳,还有那规规矩矩放在膝上的白嫩小手,无不显示这位有着显赫的家世,周全的服侍和良好的教育。珏的心一动,紧上前几步,却又忽然止足不前,生怕唐突了佳人。

  坐在墓碑旁的亦然正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己指尖发呆,浑然不觉数米之外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孩正盯着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此刻的侧影能让人遐想联翩。

  摇摆不定许久,珏还是向心目中的绝代佳人迈出了关键的步伐,如果他知道就是这一步让他最亲近的人在不久以后命丧黄泉,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迈出了。

  “敢问姑娘独坐于此,可否是有心事?”每一个字都文绉绉的,但这么突然的问出这样一句话是在好像他是街头小巷的登徒子。不出所料,怡然吓得差点跳起来,她强作镇定,站起身很礼貌的询问了突然出现眼前的男子的姓名,由名字的字数和偏旁推断,她确定这是一个皇子。(直系皇室成员名字只有一字,且须玉字旁,而像煦这样的旁系皇亲,名字中须带灬旁。)

  “敢问殿下何出此言?民拜祭先人感怀良多,一时伤感唏嘘,想来不致怪异。”(虽然亦然身为贵族,但与皇族并无实质关系,且身无职,是以自称民。)

  “抱歉。”果郡王并非傻到有此一问,能在勾心斗角的宫内活到现在,除了他母亲的保护,他自己也是很关键的因素。至于如此贸然的问题,前面已经提到过有关诗句了。

  见珏并无说话之意,亦然礼节的一点头,笑过就继续坐在石头上“感怀良多”去了。可是,她根本不应该给出这一笑的!珏见到这一笑,立马石化当场,跟在他身后的仆从们不论男无不呆立,好半天也没能回过神来。

  终于恢复神智后,珏匆匆道一声别走了,留下亦然倍感奇怪。

  “怎么堂堂皇子身边的仆从仅有三人?在宫内完全没有掩人耳目一说,那他的仆从……这个珏真的很奇怪啊。”小声嘟囔了一句,亦然的心思已经转到别处去了。她经常应三皇子之邀得进入皇宫书库,对历代皇帝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唯独当朝的这位,她对于他身边的一切全无半点概念,自然不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果郡王了。

  珏走了不多远,就见着了自己的同胞,玓(音第)。玓和珏虽是同胞,但除了长相一样以外,其余皆大相径庭。这里不是说别,而是格。珏就喜欢那些个草草而无意从政,相反的,玓则自小喜欢舞刀弄枪,缠得皇帝没办法,专门安排了一个老师给她。不仅如此,她还在12岁那年向她父皇宣布,自己只嫁给当朝最厉害的将军。只不过以现在这状况,最厉害的将军似乎是梁沐拿玓岂不是会一辈子嫁不出去?

  “珏哥哥,你上哪儿去了?宁院子里的好些叶子都黄了,她刚才还想去找你问问呢,正好碰见我,就让我带个话儿了。”

  “我刚刚去了皇陵。”

  “拜祭亲生母?”玓脸上的光彩黯淡些许,因为他俩的母亲,因为头胎生产便是双胞胎,难产而死。后来二人被交由舒嫔抚养,舒嫔当他们亲生的一样,却也不隐瞒两人生母的事情,每年她的忌日还会带着一双儿前去祭扫。是以皇帝十分欣赏舒嫔,不止一次的称赞她贤惠明理识大体。

  “对。”珏停顿了下,“你刚才说宁找我?那去一趟好了,你同我一道吧,也省得那些麻烦事儿。”珏说的麻烦事儿,确实挺麻烦的:但凡进出后宫者均需一张仅当日有效的凭证,由仪亭阁签发,须得讲明前去找谁,有什么事儿,要多久……很烦,而且仪亭阁里后宫门还很远,但若有两个及两个以上地位相仿者结伴而行,则可免去凭证一环。

  “……好吧。不过你快点,一会儿我还要找父皇呢。”玓一笑,“他答应赐我一把象征果敢与力量的佩剑了!”

  “孩子家家的舞刀弄枪干什么,太危险了。”

  “那你一个大男人成天侍弄些个草草就很有男子气概吗?”

  两人一路走一路辩,尽管这个话题自他俩懂事以来至少谈了九年,二人却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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