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节;寿星捧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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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方苦恳求的眼神下,方情嘟起小嘴不满的把手上所持的画卷一角,塞在了他的怀中蹦蹦跳跳去马连那边,看他所持的“寿星捧桃”唐三彩。感觉丢了老大的面子,方苦气得牙咬咬,直恨秦汜那厮办事不利,弄副赝品给自己搞成如今这副尴尬模样。

    “不对,此画乃是真正出自吴道子手笔。”

    上官白舒展开来眉头大声说道,而周围宾客闻言眼神齐齐看向方苦这边。沈柔这时见方苦在那孤苦伶仃捧着画卷,对方苦那丝莫名亲切感驱使下,俏生生来到他旁边,为其展开画卷。

    “宋朝苏轼大家曾评价吴道子,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在看此画虽然笔画之间,略带丝青涩感,但是寥寥数笔勾勒得细腻奔放。”说完上官白停顿住话语,看向沈先生继续道“上官曾有幸在沈先生书斋中修行,曾在一野史上得知,当年吴道子落魄街头曾被一老者救助,后来因其大寿特作画一副相赠,想必就是此画无疑。”

    沈先生听闻若有所思道“老夫藏书中的确有这本野史,如若大伙不信老夫可将那本野史取出,供大家一观。”

    众宾客见沈先生发话,自然不会有所质疑,虽然方苦是沈先生爱徒,但是对沈先生品行在场所有人还是相当了解,绝对是说一不二。

    马连见方苦咸鱼翻身,脸上开始渐渐阴沉下来,而那副《松松鹤延年图》正名之后,大伙儿重新一番鉴赏,纷纷赞不绝口连连称颂方苦有心。

    “就算那幅画的确是出自画圣手笔,但是我这唐三彩也是难得佳品,乃是我爹早年一位故友相赠,传闻价值万金。”马连很是得意的把手中瓷器,再次呈现在大伙眼前,,虽然平时马连比较犯傻,但是在这种高端场合下,他还是有点分寸知道说故友相赠,不然万金买一古董,这在场人不由会怀疑起来着大理寺少卿位置,什么时候成油水职位了。

    听闻马连这番话,众人眼神重新转移到他手上那件“寿星捧桃”,方苦在上官白的帮助下,找回了面子也不多做纠缠,朝沈柔感激的笑笑把画卷收好,交与手下送进沈先生内屋。

    因为先前的芥蒂解开,方苦这次好好打量了沈柔一番顿时惊为天人,如果说方情是娇俏可人、时嫣的冷艳美兮、丁香妩媚热辣,那沈柔就是清新婉约,俏生生在那淡笑,一种空灵感让人不可亵渎。

    方情不在方苦身边站着,但是眼神却时刻停留在他身边,就在自己面前还色迷迷望着别的姑娘,在看沈柔长得和自己也不遑多让,顿时气得小香腮鼓鼓的,赌气跑到朱允炆那里,亲热的挽起手来。

    马连在那卖力的吹论着自己手中唐三彩,方苦不禁也罢眼神移交过去,却总感觉马连手中这陶器好像在哪里见过。

    “喂,去给小爷倒杯茶来。”马连说得口沫横飞,感觉嘴里有些干涩,喝斥着旁边招待宾客的苦龙堂弟子道。

    想那苦龙堂弟子,在方苦和苏龙秦汜等人教导下,向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尺,你给我一刀我叫齐弟兄揍你全家的货色。马连刚才埋汰方苦,早就引起这伙人的愤恨,现在又对自己指手画脚,那名苦龙堂弟子很拽的对其翻了个白眼,在那纹丝不动杵着。

    而另一名苦龙堂老人,也就是当年也在白虎堂混过的弟子,偷偷跑到方苦面前附耳一番说道,方苦当场就笑岔了气。而旁边沈柔见此疑惑的上前问道,方苦贼兮兮在她耳边一番轻喃,两人顿时毫无风度捧腹大笑,惹得在场人纷纷侧目过来。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话说在苦龙堂有一宝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汜爷,要说这秦汜最大的梦想就是死在女人肚皮上,他也一直在为这个梦想而努力着。当年方苦在白虎堂刚成立曙光的时候,打劫凤鸣山流寇李威,得到许多金银财宝古董,后来回家清点赃物的时得到一件“寿星捧桃”陶器,方苦欢天喜地准备送给沈先生,因为在他仅有的一点艺术品细胞里,他还是知道这是唐三彩。

    之后高波看见了说这玩意是近代仿造的,一来色泽太过于鲜艳,二来嘛这陶器底下用微雕手法,刻下了“景德镇洪武十年”乃是一做工精良的仿造品罢了。听闻之后方苦见旁边秦汜,蛮眼馋这陶器便随手赏给他,秦汜很是开心就准备献给自家老爹,穷苦人家可不在乎真赝只图个好看。谁知道刚巧秦汜闹肚子,在茅房里蹲着观赏这陶器,一不小心就让其掉进粪坑...

    直到几个月前原白虎堂总舵装修,这件陶器才从粪坑打捞起,当用水洗净只见整个陶器颜色微黄,看起来甚是古旧请鉴赏师来品论,如果不是上面一阵恶臭还有底下微雕小字,根本验不出真假。

    后来秦汜在一品阁有个相好,喜欢古董陶器就把这件陶器用熏香着实熏了熏,然后在底盘下刻上“爱的宣言”送去,谁知道在路上碰见高价寻宝的马连。秦汜见此两眼珠贼溜溜乱转,叫来一苦龙堂弟子乔装打扮,唱了出双簧把二愣子马连唬的一愣一愣,白银八千两喜滋滋把“寿星捧桃”抱了回去。

    这件事迹从此在苦龙堂广为流传,一个先前一文不值的陶器,在粪坑沉寂两年一朝富贵,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励志史...

    言归正传这边马连见方苦和沈柔在那捧腹大笑,对沈柔他初见就一往情深现在和方苦那么亲热,他的小心肝如同火烧般憋屈。见状立马大骂道“好你个小野种,笑什么笑小爷我这唐三彩可比你那赝品金贵的多。”

    马连此画一出,立马得罪在场几位巨擘,就见沈先生面色铁青,冷哼一声悻悻甩袖回到自己座位上,他两口子待方苦可是视若己出,好悬沈夫人在厨房忙活不然听及,恐怕当场操扫把赶马连出门。而方情和朱允炆也是面有愠色,方苦现在可是方家的人,而朱允炆可是视方苦如至交兄弟,上官白也挺委屈的他和方苦怎么说也曾义结金兰。马连这句“小野种”更是引来苦龙堂弟子不满,一传十十传百原本在附近驻守保全的弟子,纷纷丢下眼前的事随手操起砖头、木棒凶神恶煞把整个小宅院围的水泄不通。

    见状况有些失控马连在怎么“二”也知道时势逼人,连忙把手中陶器双手捧在怀中,献给沈先生道“家父早年承蒙沈先生援助,今大寿特献家族至宝为其祝寿。”沈先生早被马连弄坏了心情,自顾自斟酒喝起来也不理睬身边很是尴尬的马连。而方苦如果好脾气也就不是方苦,被马连三番五次挑衅,在不拿出点动作以后怎么带小弟,怎么还在这南京城一亩三分地混下去。

    上前双眼微眯方苦拍拍马连肩膀,语气很是轻柔的问道“敢问马公子这件奇宝,乃是何年何月所得?”单纯的马连以为方苦认怂了,很是趾高气扬的回道“我爹年轻之时一位故友相赠,起码也得数十年了,这可一直都是我家至宝,平时我爹可是让我拿它当祖宗一样供奉的。”

    强憋住笑意方苦闻言很是稀奇,打量着马连手中“异宝”,忽而赞叹不已忽而紧皱眉头,让人搞不清什么意思。

    “大伙想必都知道,我和苦龙堂帮主苏龙乃是八拜之交,前些日子他跟我说,苦龙堂遭贼入侵茅房里一件压草纸的陶器,被人顺手摸去我敢肯定,绝对就是马公子手上这件。”

    方苦说得极为严肃,语气中也是相当愤慨,惹得在场众人放声大笑就连原本老着脸的沈先生,也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马连气的着实不轻,胸膛起伏不定伸出手指再次大骂道“你个小畜生...”

    “大胆”

    一道威严的冷喝传来,打断马连的怒骂赫然就是当朝礼部尚书曾宪高,只见曾宪高虽以年过半百,但是精神抖擞怒目横眉之间,浩然正气蓬勃而发震的马连心下胆颤。

    “此处乃是高雅之士聚集之所,岂容你等小儿口出污言,再者方苦乃当朝四品武职,你一介草民仗着其父余威横行霸道,辱骂当朝官员按照我大明律法,当重责百杖充军三年。”

    曾宪高久居高位自然而然养出一丝官威,倏然而发马连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小脸煞白看起来甚是可怜。

    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趁你病要你命,一向都是苦龙堂弟子优良作风,方苦上前一把将马连手中陶器夺来,高举在手中把底盘露出给大伙一观,只见清晰几个大字“小蓝最爱你火热的唇”歪歪斜斜几个大字,正是出自秦汜手笔。在场一干人等见此当场笑喷,无不窃窃私语嘲笑跪坐在地上的马连。

    对于大理寺少卿马戴方苦见过几面,是一位很是慈祥大度的官员,就是不知道怎么生出了马连这个逆子,见效果已达到方苦继续放声道“想必这件赝品并非马公所授意,而是马公子你愚昧无知被人所骗吧,真是坏了令父名声啊。”

    见众人纷纷耻笑自己,马连那张长脸忽青忽紫,在自家随从都看不下去的情况下,施施然爬起狼狈离开。恐怕这件事情传到马戴耳中,这逆子少不了一番痛打。

    当闹剧落定众人再次把酒高歌,或者谈论刚才马连引来的笑料,一道尖锐的嗓音传来,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请问方苦公子,上官公子可在里面。”来者正是大内总管太监昂公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