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节;马连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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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沈先生目光移到袁拱身边沈柔身上,而袁拱扫视了上官白一眼,暗暗点点头目光停驻在方苦身上。

    “是你”

    沈柔和方苦两人同时出声,不过一人脸上露出的是嘲笑,另一个则是一脸淡然。

    沈先生见方苦认识沈柔,抚须大笑道“原来世侄女认识我这不成器的劣徒,看这年纪世侄女应该颇大,日后可要多多照拂一二呀。”

    方苦对于膝下无子的沈先生而言,完全是视若己出般对待,逢人最爱挂在嘴边的就是心目中,聪明伶俐乖巧的方苦。

    微笑着朝沈先生款款行上一礼,沈柔轻轻扯扯袁拱衣襟,低声说道“老师他就是今天被我耍了的少年。”袁拱听闻默不作声,只是在那怔怔看着方苦,时而轻皱眉头时而嘴角浮现出一缕笑意。

    方苦在那被袁拱瞧得好似裸体在大街上狂奔般,浑身都不自在而且对于袁拱,他总是感觉很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看看天色已到响午,想必等在家里的宾客也快要不耐烦了,方苦勉强挤出丝“灿烂”的微笑对袁拱抱拳行礼道“久闻袁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儒雅的风范让小苦顿生崇敬之感。”

    袁拱脸上露出丝淡淡微笑,轻声问道“你叫小苦?”

    “姓方名苦”方苦回道。

    听闻袁拱仰天长笑,在众人尽皆诧异的神色下,才缓缓说道“当年你尚在襁褓之中,我还抱过你,你的父亲可是那位自号老叫花的前辈?”

    听袁拱这么一说,方苦终于想起来,当年自己的确见过这青袍男子,而且当时他旁边跟着一位小女孩,还有一个侍卫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当年那位小女孩就是眼前这个大姑娘了。

    当然方苦不可能说他记得当时的场面,毕竟当年他才一岁左右,如果连那时候的事都还记得,那也太怪胎了。

    “家父早亡,现在小苦暂住于方家。”方苦被提及老叫花心下一阵黯然,袁拱何等人物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闻言哀声叹息不在此事上纠缠,沉吟良久才道“莫非是方孝孺家?”

    点点头方苦报以微笑示之,而这边被无视良久的上官白终于被提及了,就见袁拱来到他的身边,眼神却停驻在那把大宋君策上。

    “令师可好?”对于大宋君策像袁拱这老一辈人物,岂会不知他的来历,想当年那刘伯温持此扇,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那何等意气风发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

    “恩师闲游四海,和上官已有两年没在联系了。”对于袁拱的事迹,上官白可是听及自己老师提到过,每每皆是赞不绝口,让人心向往之。

    “别负了他的名声”袁拱微笑的对其说道,自打第一眼看到上官白,他就看到此子命带文曲,观其面相更是贵不可言,如此惊才艳艳之辈连袁拱心中都不由为之叫好。但是想到自己那位好友所筹谋的大事,却又是袁拱心中一大心病,这在场五人起码有三名将会是日后的应劫之人啦。

    初次会见之后,沈先生便和袁拱相扶走在前首,朝自家庭院走去,而上官白美其名曰聆听教诲,侍立在袁拱另一侧,而走在最后的就是低垂着眼神,默默前行的沈柔和双手别在身后,迈着八字步哼着小调的方苦。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

    方苦微眯着双眼,动情的轻声哼唱着,苦龙堂最受欢迎歌曲《两只蝴蝶》,右手还跟着节奏打着拍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惹得旁边沈柔不断的翻着白眼。

    “流氓”冷冷的吐出两字,沈柔与方苦拉开一段距离,表示不屑和他同走。

    “这叫情调”回复一句方苦浑然不在意沈柔的鄙夷,自顾自在那继续哼唱。

    “一个没大脑的莽夫,一百多两银子买个烧饼,还谈的上情调,哼~笑话。”其实沈柔对方苦还是蛮有好感的,因为初次见到他的时候,总感觉他身上有种亲切感,但是方苦却从没正眼瞧过自己,而且还对自己蛮横不讲理,让沈柔的自尊心受到很强烈的打击。”

    “你~”

    沈柔觉得不怎么解气,正待好好组织语言,再次羞辱下方苦却见他抬起的右手上,两指间夹着一张银票,上面有些油渍绝对是刚才方苦给痞子熊那张。

    “傻孩子要知道,小苦哥是从不做亏本买卖的。”玩味的朝沈柔笑笑,方苦潇洒一转头,继续哼唱起歌来,气得沈柔不顾形象的在那狠狠跺脚。

    来到沈先生家里如今早就高朋满座,见正主出现宾客们纷纷上前,为其祝寿一时间沈先生周围充斥着人群,袁拱性子喜静在上官白的邀请下,来到一偏僻的角落中探讨着学问。

    身为沈先生的关门弟子,方苦自然要在其身边逢迎着来往宾客的回礼,但是他的双眼却四处扫描周围,希望能找到方情的影子。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因为沈先生这所宅院太过狭小,一些宾客礼到意来后便也纷纷告辞,才显得庭院稍微松弛了点,而到了响午用饭的时候,来往宾客去了六成,五桌家常小菜摆好,剩下宾客正好落座。

    而方苦也终于看到了方情的影子,就见她身穿农家素服,头发用一汗巾包裹起来,腰上系着围裙手上端着菜肴款款而出,那农家女的素雅清新,让方苦一时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

    在沈先生的招呼下,众位宾客纷纷落座,方苦身为沈先生得意门生自然落座于身旁,上官白因为代表了他的老师,所以座于沈先生右侧。在沈先生再三邀请下,接着落座的是袁拱,朱允炆代表了太子府紧接其后,再次就是礼部尚书曾宪高这位至交好友。而后来方情因为是代表其父方孝孺,坐在了朱允炆身旁让方苦心中又是一阵不爽。

    等到宾客就席之后,方苦给沈先生酒杯里斟满酒,随后沈先生高举酒杯一番场面话之后,众人才开始动筷,一时间整个庭院热闹非凡,当抵得上唐初王勃《滕王阁序》里面的盛情佳况。

    酒过三巡宾客们纷纷起身,来到沈先生面前为其祝寿敬酒,沈先生也十分豪放的尽皆接下,不一会便有了几丝醉态。这时候见气氛差不多,方苦侧过头给附近斟酒送菜的苦龙堂弟子递个眼色,后者点点头出去吩咐,不一会从外面款款走上两位容貌姣好的少女,手中托起一个青纹瓷盘,上面放着一副画卷。

    “恭祝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两名少女甜甜的嗓音,不由让整个会场所有人纷纷侧目,“太爷”是苦龙堂上下对沈先生的恭称,一来沈先生德高望重,二来苦龙堂所有教育事业都离不开他的辛劳。

    方苦起身来到少女面前,取下那副画卷对方情招招手,后者虽然在众宾客注目下有些羞涩,但是不好拂了方苦面子,娇羞的来到了他的身边接过画卷。缓缓的将画卷展开,当一副《松鹤延年图》映入在场宾客眼帘,画中欣欣向荣的菊花,傲决于风霜的松柏,栩栩如生的白鹤让所有人等尽皆叹为观止。

    如今能在这庭院中有得一席之地的,大部分都是沈先生世交好友,各个都是满腹经纶雅士文人,这副《松鹤延年图》鹤之清雅、松之风骨、尽在其中,当是大家出自大家手笔。在看这画法以枯笔画轮廓,笔断意连再施以淡墨淡色,笔法清秀奇丽,乃是盛唐时期画家惯用的手法。

    “恩师高寿,小苦特献这画圣吴道子之著作《松鹤延年图》,恭祝恩师鸾笙合奏和声乐,鹤算同添大耋年。”方苦和方情两人各持画卷一角,宛若金童玉女般让人看得艳羡无比,沈先生笑吟吟起身上前,细细观摩不住的抚须点头赞叹,周围一些爱好书画的文人雅士,也纷纷上前围观这传闻中的画圣遗迹。

    这时一个面色阴沉,脸型略长的少年在周围小厮众星捧月下,走上前来大声说道“相传画圣吴道子真迹并无这《松鹤延年图》,在者他幼年丧失双亲,也无长辈亲人,他做这等祝寿图又有何用?在看这画上落款吴道子,世人可是皆知吴道子进宫成为御画匠后,就被玄宗改名为道玄。此画当为赝品无疑!”

    少年正是大理寺少卿之子马连,也就是当初方情生日宴会上,出出出言埋汰方苦的那位很傻很狂妄的公子哥。本来这里的清流名士是不屑跟他往来的,奈何他老爹马戴和沈先生沾亲带故,而前些日子他老爹就出门公办,所以这才有了他替代。

    虽然这马连不学无术,但是自小在他那位酷好书画的老爹熏陶下,还是耳渲目染有着几分道行,此话一出还真有些人看出了点端儿,在那指指点点让方苦这门外汉也开始有点怀疑起来。

    沈先生年轻时也曾有幸瞻仰过画圣真迹,只感觉线条遒劲、天衣飞扬,反观这副画意有余但是勾勒之间却有丝青涩,倒像是一副极为上乘的伪作品。但这是方苦一番心意,哪怕就算是赝品,徒弟有心他这个当老师的又颇感欣慰。

    但见那马连不识时务,见众人听信自己的话,那脸上绽放的笑容,好比九月般多多菊花般。更为可气的是沈先生脸上都有丝尴尬,他还在那喋喋不休,如果不是要注意气度,微有丝醉意的沈先生早就一大耳光赏了过去。

    “家父因外出公办,特交付在下准备一件异宝呈现给沈先生,诸位请看。”

    好好羞辱了一把方苦,马连感觉这人生的高潮已经来到了,帅气的打个响指,身后一名随从抱上一个小木箱。在所有人把眼神移了过来马连这才缓缓打开,只见一栩栩如生的“寿星捧桃”陶器,活灵活现瞭入众人眼帘。

    “唐三彩”

    在场所有人等倒吸一口凉气,震的是这件陶器的制作工艺,当称得上鬼斧神工把人物刻画的好像真的一般,惊的是从表面略带丝陈旧的颜色来看,这恐怕是盛唐时期的古董,价值连城啦。

    这下连沈先生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而方苦这边和方情在那尴尬的展开画卷,周围空荡荡只有上官白在那神情严肃细细观看,让方苦内心甚是感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