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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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科幻这样长期养在深闺无人识的文学门类,受到误解很正常。其中有一个误解就比较普遍:科幻总是谈物质的科学技术,只是去幻想人类如何如何外扩张,不重视人本身!或者,只是到了晚近时期,才回来关照人自身。说这话的不光是圈外人,有些视野不够开阔的科幻作家也讲过类似的话。比如,香港作家黄易就认为,以前的科幻只重视技术,不谈人,他要新创一个流派,以人类精神为对象的科幻,自称为玄幻。(《湖祭》前言,华艺出版社出版)这类出自科幻作者的言论,可能会使误解变成它的平方吧。

    这个误解至少有一个来源可以找到,那就是凡尔纳小说的超强影响力。对于外行人来说,科幻就是凡尔纳!而他正好从不写以人为题材的科幻作品。后面各卷笔者要谈到,这位被外行视为科幻旗帜的作家,恰恰是科幻圈里后继乏人的少数派。

    世界科幻史公认开端于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经典的人造人故事。从这本书开始,“人”这个主题从未离开科幻的核心。围绕着“人”,有关科幻题材范围之广,变化之多,难以穷尽。

    正是在这类题材中,科幻艺术本身的人文特性得到了彰显:文学即人学,正是因为对“人”这个概念进行了独到的探索,科幻才能确立它在文学这个“人学”中不可动摇的位置。

    而对“人”的本质进行探索,往往又无法回避“生命本质”这个更大的问题,毕竟人是生命进化的精华,而不是生命之外的异类。从达尔文开始,我们就已经牢牢形成了这个观念。在科幻作品里,非生命体获得生命和成为人,往往是同一个过程。比如,《弗兰肯斯坦》中,被拼凑起来的丑陋巨人在一次电击后获得生命,同时也成为生化类人造人。在王晋康的《生命之歌》中,机器人“元元”被一曲代表生命冲动的音乐所触发,获得生命,并从此由机器人转化成人。在进化论题材里,科幻作家们更是构想出许多非人智慧物种,从根本上抹去人和其它生物之间的界线。

    所以,本编将它们合而为一,定名为“生命与人”。

    作为一种个性鲜明,与众不同的类型文学,科幻文学在“生命与人”这两个问题上最大的特色,或者说最重要的贡献,就是对这两个传统概念进行种种改造或延伸。本编的体系也正是按照这种延伸的程度,从浅入深,从近及远进行排列。在医术畅想、走入精神世界这两章里,分别介绍了科幻文艺中的医学和心理学。在这两章里,人仍然是原来的人,但科学技术这把改造之刀已经从生理和心理两方面为“人”刻上烙印。到人体改造、基因工程与克隆人两章中,科学技术开始直接改造人本身。进入人造生命和人造人里,科幻作家们对“生命”和“人”的传统概念进行了最大改造:它们未必一定要诞生于大自然这个母亲,当人类真正彻悟两者的本质后,自己便可以充任新生命和新人的创造者。

    离开科技视角,大自然本身也会向生命和人的传统概念发起挑战。在进化论中,我们可以看到人的由来和去向,看到人的各种变异。在外星生命和外星人两章中,我们更可以超越地球的狭窄空间,在宇宙大背景下畅想生命和人的多种可能性。

    来吧,让我们先去看看全新的生命和全新的人!

    第一章:医术畅想

    自然科学发展至今,已经分化出成百上千的学科。或许没有哪门学科,能够比医学离普通人的生活更近,更能吸引人们的关注。现代社会中的人,可以不打手机,不用电脑,不看电视,不装空调,甚至不坐汽车。但恐怕不能不和医生打交道吧。

    科幻作家当然也从未忽视医学这块题材的沃土。只不过,他们的视野有些独特。人工冬眠经常出现在科幻中,但它并不属于现实中的医学,是科幻作家独自发展出来的奇妙构思。整形与美容、器官移植虽然可以从今天的医学中寻找到摹本,但科幻作家对它们进行了大胆想像。

    和上述医术相比,催眠术则比较古典,大多数催眠题材出现在早期科幻作品里,但也有些晚近之作。除此之外的医学题材比较零散,总括在其它新疗法中介绍给大家。

    第一节:催眠术在通过技术手段导致冬眠的设想提出前,科幻作家们一直用古老的催眠术来架设类似的情节。可以这么讲,在科幻题材发展史上,人工冬眠题材是催眠术题材的必然发展。反之,后者也是前者的先驱。

    1888年,美国作家贝拉米(EdwardBellamy1850、3――1898、5、22)出版了他的名著《回顾》。主人公韦斯特由于催眠作用,于1887年沉睡在地窖里,在2000年被他的后代整修房屋时挖出,并且苏醒。这时,美国已经实行了作者心目中的“社会主义制度”。韦斯特和新时代的人相互介绍自己的生活环境,在差异中寻求沟通。这和后来一些人工冬眠科幻故事属于同样的思路。

    十一年后,赫伯特。乔治。威尔斯的《昏睡百年》得以出版。小说主人公格雷厄姆是个英国青年。刚刚继承一笔巨额遗产。便患上奇怪的睡眠障碍。先是多日无法入睡,然后一睡不醒,身体呈“蜡样屈曲”。这样一睡便是两百年。当他醒来后,他那笔财产在委托人的经营下已经增值了无数倍,拥有世界财富的三分之一!《昏睡百年》里虽然没有人工催眠,但对于整个故事来说,效果是近似的。

    九十年代初,英国经典科幻电视剧《复仇者。新版》曾在中国热播。其中有一集叫《长眠的间谍》,题材也是催眠术故事:二战中,苏联红军进入高加索山脉,找到一个看似中年人的僧侣,发现此人竟然见过沙皇亚历山大二世(1881年遇刺)!原来,他掌握着一种秘传的催眠术。克格勃遂学到这种秘术。战后,苏联和美英法划定势力范围,苏联红军从一些西欧地区撤退时,布置下一批催眠过的间谍。他们藏身在巨大的橡木酒桶里,因为这些“陈年佳酿”几十年也不会被人打搅。到了八十年代,间谍们纷纷醒来,钻出酒厂进行破坏。他们并不清楚时代变迁,把穿制服的乐团当成西方军队进行攻击。其中一个王牌间谍从自己当情报官员的儿子手中接到行动指令。父子见面时,父亲只有三十多岁,儿子已经一头灰发了。

    第二节:人工冬眠在科幻作品中,人工冬眠是科学事实、虚构和希望的古怪结合。医学上,“冬眠疗法”由法国外科医生拉波里(Labolet?)首创,主要是在心脏手术时作为低温麻醉。与科幻作品中深低温冷冻不同的是,冬眠疗法只降低几℃,一般不使体温低于32℃。所以代谢和生命进程不是完全停止(冻结)而仅是略微减慢而已,不过,对于许多疾病的治理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在自然界,许多生物也有冬眠的习性。一些恒温动物(哺乳类与鸟类)在寒冷冬季时其体温可降低到接近环境温度(几乎到零度),全身呈麻痹状态,在环境温度进一步降低或升高到一定程度,或其他刺激下,其体温可迅速恢复到正常水平的行为(《中国大百科全书精粹本》311页)称为冬眠。

    冬眠现象能够吸引科幻作家注意,是因为生命可以被冬眠延长。理论上,极深的冷冻延缓新陈代谢的速率,细胞分解、老化的速度都大大下降。这样,在主观上,你睡八个月、八年的觉,和睡八小时的觉没什么区别。甚至,深度冰冻状态下人大脑活动也被抑制,并不作梦,可谓夜长而梦不多。

    当然,人毕竟不是冬眠动物,人的致死温度在摄氏二十六到二十九度间。不过,这不妨碍科幻作家笔下出现了种种人工冬眠的设想。

    早在1926年,前苏联科幻大师别利亚耶夫就在短篇科幻小说《休眠》中,提出了用人工冬眠保存活体的设想。短篇科幻《失踪的哥哥》由中国大陆作家叶至善创作,被视为五十年代中国早期科幻代表作之一,题材就是人工冬眠:十岁少年张建华突然失踪,遍寻不见。十五年后,公安局在一个冷库的深处找到了冻僵的张建华,他仍然保持着少年时的模样,并且有生命迹象。科学家经过努力将他复活。虽然这只是一次事故,但已经包含着通过技术手段导致冬眠的萌芽。

    不过,使这个设想广受关注的,则是美国作家R.C.W.爱廷杰1964年出版的《不朽的期望》。他在这部作品里,完整地提出了人工冬眠的基本思路:用液态氮来冷冻绝症患者的身体,将之长期保存。直到有一天,医学上找到能够治愈这类绝症的方法,再将他们复活出来。

    后来,人工冬眠成为科幻作品中的常见技术,而其目的也超过了最初治疗绝症的范围。在宇航题材科幻作品里,人工冬眠成了某种“标准配置”。比如,描写跨恒星系的超远程宇航,如果人类一时制造不出亚光速飞船,那么,让宇航员在人工冬眠中度过几十上百年,到目的地后再被唤醒,便是最佳方案了。

    谢菲尔德在长篇科幻小说《夜抚之间》里,描述了一群科学家为了实现人类飞往其它恒星系的梦想,深入地研究人类进行“冬眠”的可能性。

    在《异形》(Alien)等经典的宇航科幻影片里,人工冬眠都是主要技术背景。《异形》第一集结尾,主人公瑞普丽消灭了“异形”,进入人工冬眠。第二集开始被唤醒时,已经在宇空中漂流了五十七年。

    即使不去那么远,仅仅在太阳系中旅行,人工冬眠也不无助力。当然,在这类作品里,宇航员们没有亚光速飞船可乘。在《2001太空漫游》(200lASpaceOdyssey)中,阿瑟。克拉克(ArthurC.Clarke)就让他的宇航员们在睡眠中度过了前往木星的寂寞旅程。

    在有些科幻小说里,人工冬眠充当了变相的时间旅行器。当一个人深眠几十年上百年后醒来,肯定进入了另一个时代。当然,他不能象乘坐真正的时间机器那样自由穿梭,只能购买前往未来的“单程票”。在《超时空战警》(Demolitionman)中,警官斯佩克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被判“冷冻刑”,长眠三十多年,被唤醒于2032年,进入一个超过他想象的陌生世界。

    慢慢地,在科幻作家笔下,人工冬眠的期限越来越长。法国科幻作家巴尔雅维尔在《漫漫长夜》(又译《冰人》)中,创造了人工冬眠时间的“科幻记录”。在这部充满感伤气氛的科幻小说里,几十万年前人类曾经达到了远比今天高超的技术文明。但仍然是物质强大,精神虚弱。一场世界大战毁灭了那一代人类文明。在文明灭亡前夕,一个大学校长从亿万国民中遴选出“男一号”和“女一号”,送入人工冬眠装置,以图在日后复兴文明。结果,由于地轴在大战中变化,这个装置被深埋在南极洲的厚冰下面。整整过了几十万年,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这两位古人才被联合南极考察队挖出来,其中的女性被复活,向后人讲述那个时代的历史。

    《蝙蝠侠》(Batman)第四集《蝙蝠侠与罗宾》中的反角,由施瓦辛格扮演的“冰冻先生”,也与人工冬眠有着不解之缘。他原名弗利斯,是获得过诺贝尔奖的生理学家。妻子身患绝症,弗利斯准备将她冷冻,以便在未来时代里救活。但因为事故,自己坠入冷冻液。从此性情大变,甚至想把整个城市冰冻起来。

    人工冬眠的关键在于“深冷速冻”。温度一般被设定在零下一百多度。降温时间虽然不太明确,但都被注明是“极短”。由于人体内大部分体重属于水分,而水分大多存在于细胞里。如果冷冻的温度不够低,冷冻时间又过长,细胞里的水结成冰晶,就会破坏细胞结构。这个技术细节被香港科幻作家黄易运用到作品里。在《兽性回归》中,一个外星生命穿越异度空间来到地球,附身在一个印弟安人身上。他不仅邪恶、强大,而且有超级生命力,即使把身体焚烧,仅余几个细胞,仍然能慢慢生长出全身。最后,凌渡宇将外星恶魔诱入人工冬眠装置,将温度设定在零下四十八度,最终彻底毁灭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或许在未来,金钱才是这项技术投入实用的瓶颈。不要说冷冻活的人体,就是目前医院里维持植物人生命的费用,已经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承受的了。美国作家斯特布尔福特在科幻小说《出世莫急》中,着重探讨了这项技术在经济上的可能性。

    这篇作品里,主人公亚当。齐莫尔曼为了通过人工冬眠达到不巧的梦想,从壮年时辞职开始商业投机,坑蒙拐骗无所不作,为的就是在自己身体仍然健康时,能够筹集巨额资金,建立一个基金会,给自己的身体支付长达几千年的保管费。可笑的是,当他入眠后,这个基金会的管理者在运作资金的过程中变得非常富有,他们不愿意亚当醒来,恢复对自己财产的控制权,结果让他长眠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公元四十七世纪,长寿技术终于到达了最后的完美阶段,才让他复苏。而在二十世纪同期保存的十二具冰躯中,只有亚当这一具因为有足够的金钱保证,能够维持到复活的那一天。

    如今,医学家已经能够低温保存血液、精液、器官,使它们长期保持活性。更有几十个美国人自愿在死后进入人工冬眠状态,期待从未来中复活。对于后者,专业医学家讽刺说,这只是一种狂想,它们和冷冻中的牛排没有区别,不存在复活的可能性。当然,想像力永远是科学进步的引挈。笔者很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有人从人工冬眠中醒来,哪怕仅仅是持续几天的实验性人工冬眠。

    第三节:整形与美容整形与美容?科幻作家们也关心这种低俗的问题吗?是的,不过,科幻作家们更关心的,是一个人通过改变外形,获得全新的社会地位和自我意识。其实,即便现实中不怎么“科幻”的整形医学和美容术,也都有上述作用。科幻作品则把这种作用夸张到了极致。

    前苏联科幻大师别利亚耶夫曾经创作过长篇科幻《找回自己脸面的人》,堪称这一题材的经典。主人公普雷斯托是个奇丑无比的侏儒,但却因此成为好莱坞著名丑星。功成名就后,普雷斯托不甘这一生以丑媚俗,求助于医学家佐恩先生。后者建立有自己的理论,认为人的先天遗传潜力如果完全释放出来,每个人都是健康而美丽的。几乎所有畸形都来自于后天影响。而他可以通过刺激内分泌的方法,激活这些先天潜力,使人“找回自己的脸面”。

    在佐恩医生的帮助下,普雷斯托成功变化成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但却失去了在影坛的地位:人们不能接受一个漂亮的他。几经努力后,新的普雷斯托终于还是成功转形,奠定了自己在演艺界的新地位。

    这部长篇在人性刻划上十分深入,对由于外形改变而带来的种种社会影响进行了深入探索。当然,它在科学方面的构思也很有价值。今天,医学家虽然还无法通过激活内分泌系统,导致外形上有如此重大的变化,但已经可以通过激活人体干细胞,使中老年人恢复一定的青春活力。

    象这部作品里揭示的那样,在这个还很重视外貌的社会上,整容往往带来社会地位的改变。在惊险电影《变脸》(Faceoff)中,我们发现,容貌原来远比品格、能力更能决定我们的社会身份。侦探西恩亚契抓获了恐怖份子凯斯特罗伊。为了寻找关于定时炸弹的关键情报,安全部门给西恩亚契实施“变脸术”,将凯斯特罗伊的面皮揭下,移植到他脸上。再将他的脸皮放入营养液保持生命力,等他完成任务后再移植回来。结果,凯斯特罗伊突然复苏,通过手术换上西恩亚契的脸,在现实生活中顶替了他的位置。两个人在互换的地位上开始新一轮较量。

    可能有的读者会说,这种易容术许多武侠小说里就写过嘛。是的,但直到今天,医学界仍不能解决移植他人皮肤所造成的排异反应,所以在给毁容病人修补面孔时,只能从他身体的其它地方提取皮肤。

    现实中的美容术,其实是工业化的产物。美容业者把自己的标准推向社会,促使人们去掏腰包。中国大陆作者正权创作《最后一个丑女人》时,还是市场经济不算发达的八十年代,但他却敏锐地看到了这一未来趋势。在小说里,相貌奇丑的中国科学家徐旭于2095年发明了“推移法手术”,将整形术发展到空前水平。百年后,当徐旭的第五代后人徐兰成年后,社会上已经没有丑人,个个貌比西施。徐旭却坚持不整容。有的漂亮女人从莫泊桑的《陪衬人》中获得启发,每每上街便请徐兰同行,获得了很高的回头率。“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我”终于发现,人们其实是在关注徐兰,因为只有她才自然无雕饰。徐兰丑名大作,竟然成为著名演员。“我”的内心受到震动,非常想改回以前的模样,但徐兰却认为自己事业成功不过是来源于人们的猎奇心理,最终还是选择整形为美女。

    王晋康在《美容陷阱》里,设想将克隆技术运用于整形外科。运用“非生殖性克隆”,可以培育出大量活体器官供移植使用,它们并不是人,而是单独存活的四肢、器官,甚至头颅。这些“产品”可以取代身体的某个部份。在这篇小说里,整形范围从局部扩大到全身,甚至头颅。形成富于戏剧效果的情节。而潜伏在许多人内心深处那种对父精母血授予的天然身躯的不信任和不欣赏,也被渲染到了极点。

    从古到今,人们对于整形与美容的不同观念就在激烈地交锋。在现实里,在舆论中,在科幻作品内,相信这种交锋会延续下去,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天。

    第四节:器官移植按照供者与受者的亲缘远近,器官移植分如下几种:献出器官的供者和接受器官的受者是同一个人的移植称为自体移植;供者与受者不是同一人,而是同卵双生子,他们有着完全相同的遗传素质,这种移植为同质移植;人与人之间的移植称为同种移植;不同种动物间的移植为异种移植。《中国大百科全书。精粹版》1130页好,如果你是科幻作家,会选择去描写哪种移植呢?自然是亲缘关系越远,戏剧性越强喽。

    苏联早期作家布尔加科夫的讽刺科幻小说《狗心》,描写得便是异种移植。外科医生布莱欧布拉科掌握了高超的器官移植手术,但由于苏联革命爆发,能够享受他服务的上层社会瓦解,布莱欧布拉科愤愤之余,绑架了流浪汉克莱姆,将他的脑下垂体和睾丸移植在狗身上,从此产生一个狗身人心的新生命。

    几乎同时,别利亚耶夫也在短篇小说集《瓦格纳教授的发明》中描写了一个“象人”:人的大脑被取出来在机器里培养,生长后又被植入大象头颅,演驿出科幻版的“变形记”。

    美国幽默影片《人面兽心》(Theanimal)反其道而行之,描写了人身兽心的异种移植。一名警官车祸坠岸,奄奄一息。隐居的科学家给他移植了大量动物器官,不仅保住性命,而且使他拥有了许多动物的行为习惯:四肢奔跑、吃生鱼,甚至对家畜产生性欲。

    在倪匡的早期卫斯理小说《合成》中,生物学家裴达教授秘密进行脑移植实验。不过不是人脑之间的移植,而是将猿脑移植到白痴“亚昆”的头盖骨下面。这个合成生物的智力当然不可能有提高,但却具备了猿类的许多习性,包括攀援、搏斗的本能。亚昆后来狂性大发,杀死教授,逃出实验室。

    从上面这些例子也可以看出,科幻作家比较喜欢写换头术,因为它能够引发许多趣事。与这些异种移植的换头术相比,同种移植的换头术也很有趣。中国科幻作家肖建亨在名篇《布克的奇遇》里,小心翼翼地在狗身上“进行”了换头术。六十年代,缅甸作家延昂在他的短篇科幻小说《奇迹》中,将一位车祸遇难的老作家的头“换”到了年轻司机的身上。

    毕竟,换头术引发的伦理风险不亚于其科学风险,所以直到现在,我们只能听到有此类秘密实验的传闻,尚无可以证实的公开报导。

    第五节:其它医学题材除了上述种种“医术”外,神奇药物也很能引起人们的暇思。曾经让大陆科幻作者金涛蒙受打击的作品《月光岛》,其中便出现了从蚂蟥中提取的“生命复原素”。梅生在导师孟凡凯的领导下研制成这种药剂,又用它挽救了教授女儿的生命。

    在《最后一个癌症死者》中,一位医学家从永不患癌症的鲨鱼体内,寻找到抗癌良药。本人却因为操劳过度,成为最后一个癌症死者。在科幻电影《深海狂鲨》(Deepbliesea)中,医学家从鲨鱼的大脑中提取治疗老年痴呆症的良药。

    2001年雨果奖获奖作品里,便有两篇小说,同时谈到老年性痴呆症的治愈问题。只不过在沃那。云奇的《费尔曼中学的匆匆时光》(FastTimesatFairmontHigh)中,这个题材是副线,而在谢恩。托特洛提的《又一春》(TheReturnofSpring)里是主线。

    而在美国科幻电视系列剧《X档案》(TheXfiles)第二季里,也有一个关于老年痴呆症的故事。一个在养老院工作的朝鲜人带来某种成份不明的菌类,可以治疗老年痴呆症。老人们服下它后,不仅智力恢复,精力旺盛,创造力大增,甚至性欲也随之亢进。不过,由于这种东方秘术不符合医学检验程序,这个朝鲜人只能偷偷给老人们服用。最后,它被封存在档案里不见天日。

    在台湾叶言都创作的《高卡档案》中,东南亚某国拥有了一种名叫MB-19的药物。那是一种能够控制人类X精子活动能力的药剂。女性服用后只接受Y精子,生育男性的比例高达百分之九十。当然,这种药品是祸不是福,最终竟导致一个民族的衰亡。

    疑难杂症也是科幻小说中的医学题材。科幻作家不仅描写现实中的病症,而且幻想出某种新奇的病症。美国作家斯普拉格。德。坎普在《多毛症》里,就描写了闻所未闻的“多毛症”。人们患上这种病后,毛发从生,甚至长到不用穿衣服就可以遮羞蔽体。当医学家费尽心机发明了治疗药物后,人们的多毛症却不明不白地自愈了。

    当然,象SARS那样的新型传染病更有戏剧效果。不过,新瘟疫往往导致重大社会灾难性后果,所以笔者将它放到第四编“灾难”中去介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