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骊姬挑逗重耳遭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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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宫的池边,少姬在垂钓骊姬的身旁走着,不满地:“吕饴甥磨蹭,御马司的官白做了。”

    骊姬的双手静静地卧在竹杆上,并不搭言,少姬试探地:“重耳能接受邀请?”骊姬:“他没有理由拒绝,只要他来,我就能套牢他。”少姬:“要是他不接受呢?”骊姬笑了:“你放心……”

    吕饴甥空着手,春风满面地快步过来。骊姬瞧了一眼吕饴甥,左手摆了摆,示意不要开口,以免惊动了鱼儿。吕饴甥当然明白骊姬手势的意思,放轻了脚步。骊姬双手一抬竹杆,笑道:“勾上来了。”一条鱼儿被摔在池边,摇头摆尾在地上乱蹦着。

    骊姬立身台榭中,不时引颈远望。壶叔捧着锦包,跟在重耳的后边,由少姬带路,来到了台榭前。骊姬迎了过来:“你们都下去!”壶叔把锦包放到重耳手中,与少姬退了下去。

    骊姬率先走到绿树掩映的台上,重耳一声不响,迈开脚步,跟了上来,把锦包放到案几上,隔着案几与骊姬对面站着。

    骊姬幽幽叹气道:“公子,你我相见,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绛都与诸戎为什么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公子倡议和戎,可是主张一个‘和’字的。”

    重耳:“这要问你自己?”骊姬直视着重耳:“我是问心无愧,公子心里却有隔阂。妹喜亡夏朝,妲己断商嗣,两位女子都是败国女俘,入居宫中。知古鉴今,公子担心我步其后尘,做出不利晋国的事。彼一时,此一时,我能是那样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重耳避开骊姬的目光,走前几步,放眼远望。骊姬:“这里是绛都建筑最高处,公子向西看,又向东看,看到了什么?”

    重耳:“人各有志。”骊姬缓缓道:“向西看,过了黄河是秦国,秦国挨着西戎,关系弄僵,晋国有后顾之忧。向东看,晋国与戎部杂居,往前延伸,秦岭之外是中原,齐侯尊王攘夷,创建春秋霸业。公子说的三不朽之大业,齐侯在那里如鱼得水。公子要向临淄看齐,只有先和诸戎,才能和诸侯。”

    重耳转过身,盯着骊姬:“所言不错。现在仅是迈出和戎第一步,还有更艰难的第二步、第三步。”骊姬颇有心机地问:“公子如何走下去呢?”

    重耳走到案几前,打开锦包,闪着寒光的利箭静静躺在案几上。骊姬:“公子送箭,锋芒毕露。”

    重耳:“知古鉴今,内乱起于后宫,祸国殃民的教训不胜枚举。晋国西有强秦,东有霸主齐国,南有楚国,北有强悍的诸戎部落。稍有不慎,公宫失和在先,社稷危害必在其后!”

    骊姬:“句句在理。骊姬虽是女流,又是戎部女子,可也博闻强识,颇怀功业之心。以往送到戎部的竹简,一片不缺,骊姬全部读过。”

    重耳不满地:“读了变本加利,鼓动戎部出兵,狼烟四起,结果呢?自取其辱,更害得无数人丢了性命。这就你的功业之心。”

    骊姬看着重耳,厉声道:“平心而论,公子能说功业之心有错?公子没有功业之心,就不会应约前来,骊姬也不会邀请公子。公子是英雄,骊姬敬佩。诸戎与华夏历来两不相融,打来打去,遭殃的是百姓,公子最不愿意看到的。”

    重耳:“争地以战,尸满沟壑。大战过后,灾疫相生,十室九空。如能融和,便可减少厮杀,给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

    骊姬皱起眉道:“骊姬愚昧,所见有限。公子力主和戎,有违先祖,也与霸主齐侯‘攘夷’的做法不同。”

    重耳:“祖宗之法要守,守中也有变,一切因时而异。你嘴上说愚昧,实则聪明得很。以你的聪明,自然可以体会到和戎对晋国的重要。”

    骊姬朗声地:“公子夸奖。诸戎不可轻视,彼此闹僵,国无宁日。公子和戎,诸侯不是对手。和诸戎,和诸侯,晋国由西向东推进,天下必定归属晋国。”重耳目光一亮:“君父主政,太子相辅,相信这一天会到来。”

    成双的鸟儿在树间歌唱着,追逐的彩蝶在花间起舞着。与重耳彼此对望的骊姬,幽幽叹道:“女子怀春,男子钟情。”

    重耳的脸色变了,目光望着天空。骊姬移步重耳面前,柔声道:“公子见识无人能及,‘天下只知有晋’,这一天的到来是以‘和诸戎’为前提。可惜君主英雄气短,太子申生刚勇不足。”

    重耳低下了头,默言不应。骊姬抓住重耳的手,挑逗地:“你我联手,你得到的不仅是我一个人,更是戎部……”

    重耳抬起头,推开骊姬,凛然道:“重耳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所行所为,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内无愧于心,外无愧于父。你,好自为之。”骊姬急急地:“公子不能毁了自己的前程。”

    重耳抓起箭,手一动,将箭折断,掷到地上,转身向外走去。骊姬拾起断箭,拦住去路,将断箭狠狠地掷在重耳的脚下:“你会后悔的。”

    “后悔的是你。”重耳踩着断箭,大踏步地走过去,一直向外走了出去,骊姬则愣在台榭中。风摇树动,树叶簌簌作响。优施转上来,幸灾乐祸地:“碰壁了吧?”

    骊姬冷冷地:“酿酒不甜做醋酸。有我骊姬在,和戎,休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