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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体的两个面。我和你之间不会有独享,也不会有秘密。”
两个几乎完全一摸一样的小女孩面对面站着,她们有着同样的容貌、同样的发型、同样的身材和同样的衣着。如果你不仔细看的话,一定会以为是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在照镜子。
她们如此的相似,以至于她们并肩行走的时候,就像是彼此的影子。
只有她们一同对你笑的时候,你才能将她们分辨出来――因为一个在微笑,恬静而柔和;另一个在大笑,张扬却带着几分寂寞。
“你背叛了我们的誓言。”
“我没有。”
“你有!我经常生病,可你的身体很健康!我考试总是得0分,可你总是满分!我什么特长都没有,可你又是学芭蕾又是弹钢琴!而且,明明我和你长着一样的脸,为什么男生都在追求你,可我连一张小纸条都没收到过!”
“小弥……”
“笨蛋!我才不要听你的解释!无论是爸爸妈妈、老师、朋友还有男孩子们,所有的人都只喜欢你一个,只爱你一个,只关心你一个,没有人在意我!”
“小弥,不是这样的!大家都很在意你啊。”
“不要再说谎了!骗子!我讨厌你!我真希望和你交换,让你也尝尝一无所有,没人关心的滋味!”
交换身份,就可以了吗?
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紧紧地蒙住头,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时钟上的三根指针,已经并到了一起。屋里所有能发光、能发出声响的东西全打开着。但女孩儿却支着耳朵听着门外,希望那熟悉的脚步声和开门声马上就响起来。妹妹又病了,爸爸妈妈带她去医院看急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女孩已经数不出这是第几个夜晚,只能一个人在孤单的恐惧中慢慢等待。
一个人在舞蹈教室,忍着钻心的疼痛,绷紧已经僵肿的脚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看似优美却单调至极的基础芭蕾动作。这个时候,妹妹应该正在家里,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看电视吧?
一个人坐在巨大而冰冷的钢琴前,用肿成胡萝卜似的手指头,一遍又一遍地弹肖邦和车尔尼,听着钢琴老师,那个更年期老处女鸡蛋里挑骨头,歇斯底里的叫喊。这个时候,妹妹应该正在家里,吵着要爸爸妈妈一起玩飞行棋吧?
写作业的时候,妈妈永远站在妹妹的身后。
家长会的时候,老师和爸爸谈论的,永远是和妹妹有关的事情。
收到男生的情书,不知所措的时候,真的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可那时候,妹妹给予的却只有冰冷而嫉妒的眼神。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我却不曾拥有。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你,都围绕着你,为什么你还不满足?”
“我们是彼此的倒影。我们想要分享一切。可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平分的,只能一个人拥有,一个人放弃。”
“会是这样吗?那如果我只是你的影子,只是你的倒影。如果这样就能够让你独享一切,那我宁愿从来没有存在过。”
如果只是影子,你就可以拥有双份的爱吗?
可是,妈妈的关怀和唠叨减半了,爸爸的疼爱和拥抱减半了,一家人在一起游戏的时间减半了。老师的关心减半了,朋友分享的快乐减半了,连男孩子们的注意也减半了。
爱减半了。
“因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独享。”
但是苦恼却加倍了。
爸爸妈妈的责骂加倍了,老师的批评加倍了,教钢琴的老处女发神经的时间加倍了,男孩子们邪恶的恶作剧次数加倍了,女孩子们的嫉妒和小心眼也加倍了。
甚至,连生病的次数,好像也加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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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打碎镜子,我以为那样做,你就会消失掉。”
“我每次看到水里的倒影,都会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拉,我以为那是你。”
“我偷看了你的日记。”
“嘻嘻,你个坏蛋!不公平,你都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你说,有个穿黑衣服的光头怪蜀黍,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是,他跟我说,那里有我想要知道的真相。”
“什么真相?你想知道什么啊?”
“我不告诉你!”
“告诉我嘛!你说过的,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
“就不说!”
“说不说?说不说?不说我可要搔你的痒啦!”
“好啦好啦,我说我说。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我自己,还是只是你的影子。”
“笨蛋姐姐!你当然是你自己,如果我们之中,真的有一个人是另一个的影子的话,那也是我是你的影子。你那么优秀,你拥有一切,而我如此的平庸,一无所有……”
“不对!我有的,你也都有,因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会跟那个怪蜀黍走吗?”
“我不知道,我有些怕。那个蜀黍说,要去的地方会有危险。但我很好奇,我真的想知道,我们两个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其中一个人的幻想。”
“笨蛋姐姐!危险的地方为什么要去……你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傻瓜。我不会死的。因为你会一直活下去。我们是一体的两面,你就是我。你活着,就是我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
“笨蛋姐姐!什么活啊死的,说这些讨厌的话题!果然是笨蛋,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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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消失了。
消失的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一丝踪迹。就好像变成了气泡,融化在天空里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你从没有在这世上存在过。但是那么多人的记忆,那么多东西证明着,你的的确确的存在过。
你真的存在过,我现在可以肯定的说,你不是我的影子,我也不是你的。
我们是两个真真切切存在的人。
你消失三天了。
所有的人都疯了,所有的人都在到处的找你。
只有我知道你去了哪里。
但是我没有说。
而且,我烧了你的日记本。
这样,就永远没人能找到你了。
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独享你和我的一切。
但是我错了。
你用你的消失,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的关心,所有人的爱。
大家脑子里想的是你,嘴上谈论的是你。
我真的变成了你的影子。
真是悲剧啊。
存在的人变成了不存在的人的影子。
你死了吗?
没有。
这不是因为你说过,我活着,就是你活着。
而是我真的感觉到,你还活着。
而且,你已经成为了你自己。
现在,轮到我要怀疑:
我是真的我,还是你的影子。
我能感觉到,很快,我也会去你已经在的地方。
所以,等我。笨蛋姐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