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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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记得那天是怎么走回房间的,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又是夜里,和那晚一样漆黑,一样冰冷。

    之后我病了好几天,泰华每天都有来看我,但大多时候我都在昏睡。可总觉得每天夜里,会有一个人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静静的看着我,我想一定是自己病糊涂了。直到这天夜里,我又有了这种感觉,这次我听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对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姐,很累吗?一定很累吧。和我在一起一定很累吧!我很不安,看着你如此疲惫而心痛不安。可我还是不想放手,怎么办?我还是想牵着姐的手,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老了满头白发的时候,直到生命尽头的最后一次呼吸,也不想放手。如果你听到,一定会骂我很自私。”

    “姐,快点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还有,要相信我,相信我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把所有问题都交给我,不用担心,我可是成允啊。什么事都难不倒的成允!”

    眼泪由眼角溢出顺着脸颊划落两旁。其实,从他进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醒了。然后就听到他到我床边对我说这些话,而我又贪婪的听完一句又一句。想听他一直说下去,每一个字都不想错过。可说到这,我不得不打断他。我怕听到他说的以后,怕他把那根本不会出现的将来沟壑得太美好,到最后只是一场无法实现的空白。到最后,那最美的东西怕是痛得最深的东西。

    我慢慢睁开假装睡着的双眼,安慰似的对他笑了笑。

    可他只是沉默着,用满眼心疼的目光看着我。大大的黑眼圈和几天来瞬间消瘦的脸颊,我反到心痛得忘了自己的病痛。

    看着他,那种从心底涌出的渴望会如此强烈,仿佛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说不出话来。任凭他冰冷修长的手抚摩着我光洁的额头,哽咽在喉咙的那份酸涩让我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只能不停地眨眼来隐藏即将涌出眼眶的悸动。

    我坐起来,突然他紧紧的将我揽在他怀里,越来越紧,像是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而我像似在冰冷的雪地里行走了很久,终于找回了原来的温暖,那种日日夜夜被冷空气缠绕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

    “别在生病了,以后都别在病了,看着你被病痛折磨的样子,我受不了,再也受不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仍强忍着用看似平静的口吻说。

    “好,以后不会再生病了。”我轻轻的笑了笑,尽管他看不到,但还是想在这最后的幸福里,幸福的笑。

    他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闭上眼睛,尽管很困,却怎么也舍不得睡着。

    因为这是最后一晚,不是黎明前的最后一晚,而是这份被血缘亲情所禁忌的爱,停息前的最后一晚。

    ――――――

    窗外夜还是一样的黑,星星还是一样的多,只是变得有些暗淡无光。还是一样轻柔的月光,一样照在我们身上,可这样的温馨还可以维持多久。

    是到黑夜散去,到星光淡去,还是等到月光飘然离去的时候......

    此刻,我那么热切的渴望这世界能有永远不被光明打扰的永夜。

    可这一刻,沉沉的夜即将消退,,,,,,

    是否预示着永夜只是我执着的,一个永不可企及的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