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向日葵 第四部分(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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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起来,曲意比她们都高明。在背后提起别人来,要说就是好听的话,即使没有话说,也从不说人半句坏言。工作上又极为认真负责,平时看上去对谁都不错,但一旦谁触犯了工作原则,冒犯了公司利益,该训就训,该罚则罚,绝不姑息迁就,该下狠手的时候,对谁都不会心慈手软。虽不在同一楼上办公,但同为公司服务,工作上免不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扯不断,理还乱。尤其要面对陆雅阁那张似笑非笑琢磨不定的脸,慕飞蝶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走上的并非一条坦途。她一点一滴体会着人际的复杂,体会到活着的每一个人,在任何一种环境中生存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时不由地想到兰蕙对她的告诫,那告诫在心里反复咀嚼,重新加工出来:这是个非常复杂的环境……要想在这种环境中战胜对手,必须有所发展;要想有所发展,必须适应环境;要想适应环境,首先得把自己变成一个复杂的人。是的,即使她不愿意到那样一种旋涡里搅,但还会身不由己被卷进去。

    这个时候她便更加思念兰平。在这个美丽的夏季,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兰平一同走在沙滩上,到大海里游一次泳。可是他还在她目不可及的地方,他与别的女孩子一块游海泳吗?手牵着手漫步在阳光明亮的沙滩上?她总是从梦中醒来,望着黑漆漆的夜,想起他的忧郁的笑容,想去拨他的电话。每次又都克制了。几个月过去了,他也快回来了吧?

    到了月底,慕飞蝶从工资卡看到了自己的月薪总额,赫然五千元整。这个数字令她心跳不已。看到同事们个个优越感十足的样子,也便心安理得起来。周末一个下午,她打电话约朱援才出去吃饭。她记着自己有过承诺:领了工资先请这个老东西。上次领了钱,人却在医院里,这次横竖是逃不掉了。

    “你还真是个认真的人!”朱援才笑容满面,看来这顿饭令他十分开心。“说好的嘛,要不你该以为我说话不算话了。”慕飞蝶将菜谱推给了他,“点菜,爱吃什么点什么。”

    “你来你来!别客气,你点什么我都爱吃。”朱援才把菜谱又推了过来。

    “你来你来!别客气,请你就像请我叔叔。”慕飞蝶又把菜谱推了过去。

    “你请我请?如果我点,那就我请,客随主便嘛。”

    “好吧我点,”慕飞蝶摊开菜单,要了两只红焖对虾,两只清蒸梭蟹,两份八宝海参羹,一条清炖鲈鱼,又点两个小菜,一共六个。口里随便找着话题,“你有孩子吗?”

    “要有个你这样懂事的孩子,那我老朱就福分不浅喽。”“没孩子?”“没孩子那就清闲喽。”“几个?”“一个就让人受不了,还敢有几个?嗨,别提了,我那儿子,太不争气,死活不爱读书,弄到现在什么都干不了,眼高手低,连份正经工作都找不着。”

    慕飞蝶压根想不到,朱援才居然有个待业在家的儿了。她自己深知就业的压力以及职场的激烈竞争,引水思源,不觉对朱援才更生感激。不由问:“你儿子有什么特长?”“除了吹牛,两手掰不开。”“吹牛,适合当记者,编新闻故事。”“别捉弄我了。”朱援才无奈地笑了笑。话一出口,慕飞蝶便感到不妥,有些不好意思,便住了口。菜陆续上来。两人一边吃,一边随便聊着家长,朱援才倒也颇像位长辈,言语之间,显得可亲。朱援才问起了工作,慕飞蝶随口道:“有人对我说,咱们这个公司情况十分复杂,我来了以后,觉得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呀?我觉得,周总这个人,挺敢用人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