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智看着她，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在怀疑她的脑神经是否出了问题。飞蝶赶紧又道：“我没别的意思，随便想想，越想越不像。”“你这么随便想想，就把我从正办的案子中拉出来溜？”“对不起，案子完了就算了，算我没提。”“不不，案子还没完，而且你已经提出来了。你还有别的想法吗？”“别的想法？没有。我只想，如果你们方便的话，我想去重新辨认一下犯罪嫌疑人。可能上一次，我有点慌了，脑子一乱，感觉出了错，认不太准。”
“太遗憾了，你应该早点提出来。现在，汪生已经不在了。”“不在了？案子不是还没审吗？还没枪毙吧？”“没枪毙。但是他死了。”“死了？”这个消息令飞蝶瞠目结舌。她愣着，大脑一片空白。生命竟会如此脆弱？一周前她还看到活生生的人，竟然说死就死了，良久，她喃喃问，“怎么会死呢？”
“死了就死了。”皇甫智看着她，语气很平淡，就像死了一只鸡或狗。“怎么死的？”“这个……”皇甫智依旧看着她，没有回答。“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慕飞蝶立即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了。“你对这件事好像挺关心的。”“不，我只是随便问问。”飞蝶迟疑了一下又说，“这么说，杀人犯一死，案子就真的完了？”“按道理讲，杀人嫌疑犯死了，案子也就这样了，这也是案子的最终结果。不过，任何时候我们都不会放过任何疑点，你反应的情况我会向领导汇报的。”“谢谢你！”“你不用谢。应该我谢你，谢谢你的信任。”皇甫智抬腕看表，“我先走了，我还有事情。”
“真的很感谢你！再见！”
“再见！”
病房里，皇甫智站在窗前，神色凝重。何隐踱着步子，皱着眉头：“怎么死的？”“饿死的。从进去开始就拒绝吃东西，滴水不进。”“什么时候？”“昨天晚上。他是个单间，送饭的狱警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喊他，没一点回应，进去一看，鼻子里没一丝气了。尸检显示，胃里没有一点东西，胃都缩成一粒黄豆了。”“他为什么不吃东西？”“不知道。检查发现，每天送给他的饭食都被捂在被子里，发现时都发馊了。”看得出，这件事令皇甫智十分沮丧，“这是看守工作的重大失误。”
“他自己把自己饿死的？”
“他自己把自己饿死的。”
“也许不是故意的。精神抑郁，食欲不振，吃不下东西也属正常。”“可以这么解释。”“案犯把自己饿死了，案子也就一了百了，连审判都省下了。”“人死了，审判谁啊？再说这事既不由你说了算，也不是由我说了算。”“事实的确是这样，没办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