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次她都想对着那张脸狠抽几个耳光,把他抽醒,然后拎着鼻子对他教授一点做男人的常识。然而她始终没有那样做过,从小的教养让她压根伸不出手。粗鲁解气的行为永远都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当初他也在丽滨上学,毕业后直接注册了一家皮包公司,靠一张嘴四处骗钱。认识他的时候,她与兰平的感情刚刚告一段落,身心受创,他与他的身体就像一剂膏药,贴在她身上,帮助她的伤痕渐渐愈合。当时他对她说,别怕,一切有我!那一刻,明媚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她感受着他脸上同样明媚的笑意,怦然心动。然而,那一刻成了永远的回忆,那一刻的美好感觉也成了历史。凭着她对这个男人愈来愈深愈来愈全面地认识和了解,她相信这样的历史时刻此生此世不可能再度重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良善拉掉睡衣,以惯有地奇快速度换衬衫,穿袜子,潦草地洗脸。新的一天从洗脸开始。“说话啊!姑奶奶!你最近是怎么啦?打手机不接,打电话不听,找你不见,到底是怎么啦?今天一露面就是这副嘴脸,谁欠了你的工资?”“行了!省点口舌吧,”飞蝶很干脆地做了一个暂停手势,“我辞职了,我的一切要重新开始。”“辞职?你是说,辞去公职?你不上班了?”张良善停止了打领带的动作。“不上班了,很简单的事,有什么不明白的?为什么要把眼珠瞪这么大?累不累?”“是很简单的事,可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能辞去公职?”张良善继续打他的领带。“我怎么就不能辞去公职?”
张良善弯腰擦鞋。她看到了夹杂在他头发丝里的大块头皮屑,看到他擦皮鞋的时候只擦鞋尖而不擦鞋帮,她感到对这个男人已经烦透了,越来越无法容忍,实在到了恶心的地步。她这样烦他绝不是平白无故的。导致她对他产生动摇失去信心最后又坚决放弃的主要原因,并非他不讲卫生的习惯,也非他粗糙无知的爱情态度,是的,她非常懂得爱一个人首先要学会包容对方,包容他的一切。以她的性格,如果她爱他,即使他像猪一样脏,像猪一样粗,她也一定会细心、耐心地帮助他弄弄干净,帮助他慢慢地向自己靠拢。然而现在,她压根都无法再忍受了,最后一丝耐心也都丧失殆尽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