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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必须自首,在我看见梅小年之前,对于小姐的印象跟从小受到的熏陶教育有关,无外乎是一些浓妆艳抹,好吃懒做,靠出卖身体不劳而获的女人。所以当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面前的女人,分明是一个刚刚毕业的青涩学生,没有暴露的衣服,没有厚厚的脂粉,坐在那里就像一棵刚刚吐芽的小草,朴素的让人难以置信。如果这身穿着打扮是刻意为之,就证明现在连小姐都开始走差异化路线,进入细分市场竞争时代。然而妆容可以模仿,气质却无法假扮,有些人无论怎么打扮,一看就是庸脂俗粉,而有些人无论怎么不打扮,那种气质就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

    我刚进去就被她吸引住,目不转睛盯着她,我可能内心深处就好纯真少女这一口,而李三三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理想,美的大气张扬,这和梅小年完全不一样。她坐在那里,低着头,红着脸,知道我在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我知道我今天必须选一个,否则他们出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没什么可犹豫的,我选择了她,那一瞬间,我已经忘记了李三三是哪个?

    她把我带进房间,里面很小,除了一张床一张凳子一台小电视外别无他物,她坐在床边,玩弄自己的衣角,顶上一盏红红暗暗的灯把整个房间映得像乡下新婚的洞房。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是坏人“,她听着就笑了,没有嫖妓的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她还是不说话,我靠近她身边坐下,她把身子缩了缩,我说“你别怕,我不碰你,我不是来做那个事的”,她听后觉得很惊讶,不做那个来找小姐做什么?做饭?做法?她可能也不明白,只是疑惑,我想了想对她说,

    “我们聊天吧“我真没有别的企图,聊天可能是我打发时间到他们出来的最佳消遣。

    “聊天?“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很轻,还带点娃娃音。

    “恩,就聊天,我等会就走了”

    她抬起头看着我,表情茫然,我再次仔细打量她,身材不高,160的个子顶多80斤,瘦的不得了,脸上的稚气未消,绝对不超过20岁。

    “你多大了?”

    “19”跟我猜的差不多

    “本地人?”

    “不是”

    “什么星座的?”我四处找话

    “金牛“为爱奉献一切的星座,三三是天蝎座,为爱毁灭一切的星座

    “我也是“我套近乎,我是双鱼座,和三三比较配

    “是吗?“她淡淡的问

    “恩,虚座是,实座双鱼“玩笑永远是卸下戒备的万能钥匙

    “还有虚座?“她显然只听说过虚岁,没听说过虚座

    “有的,虚星座,农历的“我煞有介事的解释

    “哦“她好像似信非信

    “而且我是属牛的“属牛的和金牛座也没什么关系,何况我是属蛇的

    “我是属羊的“她说

    “属羊好,牛羊自古是一口“

    “一口?“

    “恩,牲口“

    她笑了,像在黑暗里开的一朵花,时空随即由她生动起来,这是一种使人平静的美,发自心底柔软的最深处,与身份职业无关,只属于纯洁无暇的灵魂。

    “你叫什么名字?“与她聊天的每一句于我都是新鲜的经历,我极有兴趣。

    “小年,梅小年“

    “梅小年,很好听,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是小年出生的,但跟我在一起的人都很倒霉,我应该叫霉小年”

    我听了哈哈的笑,我说我跟一个叫三三的女人在一起,那已经世界上最大的倒霉事.相信我,所有男人跟新欢相处时总会忘了旧爱的,我也不是什么例外。

    “你是大学生吧?”她突然问我

    “恩“我对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我也不像老板领导,没必要吹牛

    “上大学真好”她这样说着,语气中透出由衷的羡慕和些微的嫉妒

    “你怎么不考大学?”我傻乎乎的问

    她不说话了,眼睛中闪过一丝苦涩,显然那是她不愿触及的记忆,完全可以理解,谁在这样的年纪,愿意选择做这样的事情?看着路边那些妖艳却麻木的脸庞,我宁愿相信这些女人,除了少部分是真的爱慕虚荣,好吃懒做之外,大部分人只是为生活所迫,为身不由己的原因,做迫不得已的事情。已经获得她们身体的那些人,请别继续侮辱她们的灵魂,诋毁和攻击弱者并不能让别人看见你们的高尚。

    沉默持续了一会,她看我十分尴尬,主动说

    “想看电视吗?”

    “想看想看”只要能打破僵局,别说看电视,看医生我都去看

    她打开那台小电视,彩色的,声音不是很清楚,但还可以听,正在播《新闻联播》,我们并排坐在床上,一起看了起来。

    开始是国内新闻,无非是祖国形势一片大好,人民安居乐业,我们就当天气预报来看,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后来放起了扫黄打非的快讯,说在哪在哪又抓了多少多少小姐,取得了重大胜利,我偷偷看她,她仍然面无表情,而面无表情就应该是全国人民看《新闻联播》都有的表情,最后部分外国人民水深火热的时候,她倒是眼眶湿湿,替那些悲苦人们感到难过,又是一个爱哭的姑娘。

    看完新闻联播,换到湖南台,刚好放《快乐大本营》,她很喜欢看,笑的前仰后伏,那样子让我不禁想到三三,也许19岁的痛苦冷暖自知,但19岁的快乐却是一模一样的,这种快乐也感染了我,和她一起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的笑着,旁人听到一定心里暗骂一声“好一对奸夫淫娃”。她也在看我,她一定也很少见过我这样的男人。在她们这一行里,世间百态,人情丑恶,早已见怪不怪,来找小姐的男人,急色之有之,贪杯者有之,自卑者有之,打骂者有之,**者有之,就我这样的最少,这到底是他们不正常还是我变态?

    看了半小时,他们在门外喊我,看来都已经完事,我也应该走了,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两个人都不说话,一炷香后,我对她笑了笑,转身要走,她起身拦住我

    “你还会再来吗?”她无比认真的问

    “我如果没有她了,我就来找你”我想了想,无比认真的回答

    然后我走了,像一个到处留情的公子哥刚刚幽会完她的小情人,带着无比愉快的心情,踩着无比轻快的脚步,跟他们去网吧打通宵游戏了,并一直战斗到第二天晚上,才终于想起来世界上还有李三三这么一个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