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袖幻觉得自己被窒息了、麻醉了。她全身的知觉都停留在一个点上，而整个意识却轻得如同一片羽毛，向无边无际的高空攀升。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化为温度，温和了她的胃。在心底深处，一缕细弱的游丝般的声音逐渐粗壮、清晰，向喉咙冲上来，她要呻吟，以呻吟来缓解。
年轻的妇科大夫习?清恢复了医生的身份。他轻轻地问：
“平时，白带多吗？”
但那个小人儿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喘息，就像一个从山上下来的――牧羊女。对！是牧羊女。他伸出手去，这时，他的心中是庄严的。乳胶手套下的手指既轻柔又老练，这只能算例行检查，因为它实在是太健康了，包括那个温暖娇小的子宫。
“好了。”
习?清把声音恢复到一如脸上的表情。仿佛沉睡了一千年的仙女的慕容袖幻苏醒过来，在穿上衣服时，她发现一切已经正常了。
“先开点药吃吧。”
习?清褪下手套，在洗手槽里洗了洗手，没有看慕容袖幻，走到外面去了。
“我不想吃药。”
慕容袖幻奇怪自己说话的方式和声音有些撒娇的味道，而自己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但第一次见面，他却粗暴又自然地成了第一个和她共享自己隐私的人。
“不吃药――也行，但你得注意，不要着凉，多吃蔬菜，心情活泼开朗一些，不要老是闷闷不乐，其实你健康得像个――牧羊女(只好这样比喻了)，只是忧郁使你产生一点不适。多晒晒太阳――”
“可是这座城市很少有太阳。”
慕容袖幻发觉自己果真是在撒娇了。她觉得这个一本正经的医生，实际上很温柔，就像他的手……
习?清笑了笑，他的心里再次充满了柔情，而这是一个妇科医生所忌讳的，就像他的老师说过的那样：你面前只是一具躯体和一个器官，你的职责是研究它，而不是爱上它！
“总之，你很好。”
星姬不放心地问：
“那她的脸色怎么那么白？”
“白？哦，我的脸也很白，是不是？不过我白才不正常，她的白是天生的。”
三个人同时笑了。
慕容袖幻发现他笑起来还很好看，有种亲切感。
“那我们走了，谢谢你啊。”
“没事儿。”
两个女孩一边下楼，一边说着对这个年轻医生的印象。
“星姬，我们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动情了呀？不过也难怪，他毕竟是第一个碰了你的男人嘛。”
“你再胡说，我撕你嘴了。”
慕容袖幻娇嗔道，但奇怪心里竟有种契合感。
星姬笑着往旁边一跳，继续打趣：
“要不要我牵线呀？”
慕容袖幻嘟起嘴唇：
“不跟你说了。人家只是随便问一句而已。”
习?清很快成了星姬家的常客，他的来访的含义是明显的，但又是含蓄的。
慕容袖幻常常成为其他三个人谈论的焦点，也是一个旁观者和听众。表面上看来，两个男人都对星姬着了迷。星姬和习?清毫无顾忌地谈论@和自由，而习?清常常以其广博的见闻成为谈话的中心人物。
“中国妇女在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僵固下，把@当作了工具而不是享受，这个工具就是生儿育女的工具。从她们嫁人那天开始，她们就被责成生育之职，而夫妻之间的感情乃至@的欢享则是这个伟大的种族衍续过程中偶然产生的因素，就像种庄稼的老农民，偶尔也会想到用收获的粮食来卖钱贴补家用一样，而不仅仅是填饱肚皮。而恰恰，这种意识便是沿袭了农民的。”
“我才不那么想。生育是男人大男子主义的潜在心理，他们以为生个儿子，儿子再生孙子便可以延续他们绵绵不尽的生机，可以证明自己是不朽的。我才不会傻呼呼地像一块地那样让人播种，然后到了季节来收获。我要享受我的人生，我知道我需要什么，而我又不会压抑它，不会拒绝它，我可以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以至达到目的！”
“当然，也并不是说所有的中国妇女都只是麻木的一块木板，像潘金莲就是个解放的妇女代表。其实，若干妇女也和她或你星姬一样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是羞于启口，怯于追求罢了，在她们的骨子里，是渴望的，甚至比那些表现于外的更迫切！”
殷?说：
“你们这样＊＊＊＊＊裸地说来说去，令人大倒胃口。是吧？小幻？”
慕容袖幻没吱声，但她觉得自己正是那种想要却又不敢声张的类型。
“好了，好了，”殷?优雅地吸着烟，优雅地挥着手，优雅地来回走动着，“我们不要上升到理论上去，说些形而下的。文浩，这你经验丰富。”
习?清警告他的朋友：
“你不要老那么走来走去，像个孕妇一样。另外，别不停地抽烟，要照顾女士们，再说，那影响你的@功能！”
“影响我的@功能？星姬，你说，影响了吗？”
星姬放肆地说：
“很影响，要不是因为饥不择食，我早就换人了。”
殷?用左手擦开西服：
“我才不信，你的叫声可骗不了我。小幻，星姬是不是叫得挺动情、挺舒服？”
“少问我！”
慕容袖幻笑着说。她想加上一句“你知道问我干嘛”，但她看见习?清正在看她，她便垂下眉眼。
殷?奏到慕容袖幻面前：
“啧啧，小幻呀小幻，你的秘密可也骗不了人呀。你这么美，真是太美了。?清，小幻还是个＊＊＊＊＊呢。”
慕容袖幻觉得习?清的眼光在她的身上凝住了，而那是无坚不摧的。她的躯体是他目睹过的，他的凝视便可以直达她的肌肤，在他面前，自己是＊＊＊＊＊的、无助的、可怜的。
“闭嘴！你再说我生气了。”
习?清收回目光。他知道，面前的小人儿是个＊＊＊＊＊，但却是个危险的＊＊＊＊＊，一旦被解放，她会释放惊人的能量，足以淹没了他。
习?清的心飞升起来，他需要淹没，为了得到她，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但她又是那样孱弱和充满戒心，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怎样才能向她靠拢？怎样才能打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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