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相见不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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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刚迈入大门,侍郎夫人就迎面款款而来。潘维仁怕她看出破绽,强自镇定,堆起满脸地微笑,那模样丝毫看不出他刚才的失落之色。

    “老爷!您回来了!”随着一声甜腻地问候,起身。潘维仁见自己的夫人还是那般年轻貌美,他眼前忽然浮现出另外一个女子的面容来。稍微呆了呆,回神笑道:“夫人!今日洛儿在家可有顽皮?”

    侍郎夫人丁淑云浅浅一笑,柔声回道:“夫君放心!洛儿今日很乖,下午习了书法,练了会儿剑,直嚷嚷累,倒没有惹出什么是非来。今天一天都在家呢!”

    “嗯!那就好!辛苦夫人了!”说着伸手握住了那双柔荑,瞬间丁淑云脸上闪现一丝红晕来,轻叱道:“维仁,快放开!让人瞧见!”说罢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人。潘维仁看着面前已同床共枕了十一年的妻子,虽已身为人母,还是这般如小女子一样害羞,顿觉心里热哄哄起来。

    紧握住夫人的手,并未放开,他叹了声:“我潘维仁能得你为妻,夫复何求!”说罢眼神灼灼地望着丁淑云。

    “维仁!”丁淑云撒娇地娇嗔一声,挣脱了他的手,温柔浅笑道:“老爷还是快去梳洗梳洗,晚膳已经备下了,就等着老爷回府!”

    “嗯,好!走吧!”潘维仁答应一声,提步进去,丁淑云随行至旁边。

    “咦!我都回来半天了!怎么未见洛儿?”丫鬟递上盥洗的锦帕,潘维仁接过边擦着脸边问。丁淑云见状,忙向外招呼:“宝生!少爷呢?让他快来见过老爷!”

    “是!夫人!”门外响起一个男声。不多时,宝生来报:“老爷!夫人!听底下人说,少爷这会儿出门了!”

    潘维仁闻言,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混账东西!这会儿眼看时辰不早了,还不拦着少爷,放他出门,有小厮跟着吗?”

    “这……这个……少爷是翻院墙出去的,应该没人跟着!”宝生怯怯地在门外应声回答。

    “那还不快去给我找回来!哼!孺子不可教也!”潘维仁提起这个宝贝儿子潘洛就头疼。不知道随了谁的性情,从小就是个惹祸精,从来不消停。今日好不容易听夫人说他在家乖乖地,这才一会儿功夫,就翻院墙跑出去了。

    “是!小人这就带人去把少爷给找回来!”宝生说完招呼了五个家丁就出来门。

    “老爷!都怪我,请老爷责罚我吧!洛儿这孩子实在不听话!怪我管教无方,累老爷生气!”说着丁淑云就抹起了眼泪。

    “唉,算了算了!找回来就好了,夫人不必自责!也怪我这个父亲平时对他管教不严。”说着安慰起哭泣地丁淑云,柔声哄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对了,他今天的功课拿来我看看,可有进步!”

    看着手里墨迹已干的字帖,潘维仁问:“夫人!这都是洛儿自己写的?”

    “看老爷说的!不是洛儿自己写的难道是别人写的不成?”丁淑云瞥了丈夫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

    “哈哈!洛儿这孩子并不是无可救药啊!你看他写的字,虽然稍显稚嫩了点,但用笔流畅,笔力遒劲,字写的也好。虽然平时太过顽劣,但并不是一无是处。唉,我心稍慰!我心稍慰啊!”

    丁淑云白了丈夫一眼,嗔道:“咱们洛儿本来就聪敏机灵,只有你觉得他一无是处!只看到他的顽劣。”

    “好啦!好啦!我的夫人!是为夫的我眼拙!”潘维仁见丁淑云生气地一噘小嘴,心里顿时柔软,心神激荡,身体也渐渐热起来。搂着丁淑云就动手动脚起来,羞的丁淑云连连喘气求饶,旁边伺候的丫鬟使女早就识相地躲了开去。

    雪白的膀子攀在潘维仁的脖子上,嘴里吐气如兰,连连娇喘,更让潘维仁心神荡漾,一个横抱,随着一声娇呼,内室里带起了一片旖旎地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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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烟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渐稀少地空旷大街之上,满地的残雪被匆匆地行人早就踩踏地杂乱一片。肚子咕噜地响着,她揉了揉,吞咽下饥饿地口水,抬眼看去,四周只有形色匆匆地路人赶着回家。没有一个人如她这般,无家可归。

    她低着头,缩着肩,将那个破旧的包袱紧紧抱在胸前,默默前行。她很迷茫,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无处可去。没有钱买吃的,更没有钱住客栈。她只能看着路边的面摊吞咽口水,望着灯火通明的客栈而兴叹。

    砰——!撞到了一个人,头好疼!含烟下意识地捂着被撞疼鼻子,眼里蓄满了泪水。又疼又饿,又孤单又无助,她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哎呀!”同时有个少年的声音响起,大概是处于变声期,少年的声音提起来像鸭嗓,准确地说是难听。

    “哎!你哭什么啊?自己走路不看路,撞到我了你还哭啊!少爷我都没把你怎么样!”自称少爷地公鸭嗓嚷了起来,满脸不耐跟气愤,那张俊秀地小白脸涨的通红,唯有那双滴溜溜地黑眼珠像暗夜的星星般灼灼闪亮。

    含烟抬起头,精致的小脸糊满了泪水,那双如烟的水眸此刻更是若一汪雾霭蒸腾的泉水,说不出的迷离跟诱人,诱人深陷在这汪泉里直至溺毙。

    少爷愕然了一下,有点呆住。他瞅着含烟兀自流泪的双眸,开始口吃起来:“你……你别哭了!我……我不是故意撞疼你的!对……对不起!”对着含烟作揖不已。

    含烟见状,擦了擦眼泪,抽噎道:“其实……其实是我不对,我……我走路……不看路!我……”她话还没说完,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直响起来。含烟紧紧按住肚子,要把这嚣张的声音压制住,可就是不听使唤,尽管她用力按住肚子了,它还是照样响个不停。

    头垂低,脸绯红,含烟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脸。

    “你很饿吗?”少爷低头看着含烟,他比含烟高出一个头。

    “你怎么不回家吃饭?哦,我也要回家了!”少爷抬起头看着含烟,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京城人,外地来的?”含烟点点头,将头垂低。

    “你是不是没钱吃饭?”少爷背起双手,一副大人样,透着一丝得意地神情看着含烟。

    含烟闻言,抬起头委屈地看着眼前的少爷,点点头。

    少爷一笑,露出一嘴整齐地白牙,拉起含烟地手道:“走吧,我请你吃!”说着不容含烟反对就拉着她往一家酒楼奔去。

    刚一进酒楼的大门,小二就满脸堆笑地迎出来,连声叫道:“哎呀!洛少爷来了,真是稀客啊!快里面请!里面请!洛少爷今天想吃点什么啊?”说着满脸媚笑地瞅着洛少爷,像瞅着个大金元宝似的,满眼放光。

    洛少爷抿嘴低头稍一思索,冲小二嚷道:“把你们这儿的所有招牌菜,都给我送上来,动作要快,少爷我今天要请客!哦!楼上的雅间还有吗?”说着睨着眼看着点头哈腰地小二。

    小二闻声忙答:“有!有!有!少爷您楼上请!”说完就殷勤地在前头引路。含烟被洛少爷牵着手,惶然地跟着他蹬蹬蹬地上了楼。

    等小二一走,含烟才拉了拉洛少爷的衣袖。洛少爷回头,目露不解地看着她,问:“怎么……?饿了?先坐吧!稍微等等就有吃的了。呵呵!要不先喝点茶,嗯,这个点心要不要吃?最好少吃点,要不等会儿好吃的来了你吃不下了!”说着就将一旁怯生生地含烟按坐在凳子上,将一碟小点推到她面前,笑眯眯地瞅着她。

    见含烟坐着没动,洛少爷眉眼一弯笑道:“我姓潘名洛,今年十一岁,你呢?”含烟闻言抬起头,眼眸中泛起了水雾,轻声而答:“我叫水含烟,十岁。”说着低下头去,慢慢开口道:“洛少爷!在这里吃饭要花很多银子吧?”

    潘洛头一偏,环顾四周一眼,撇嘴道:“不碍事!花不了多少钱!你放心吃就是了!哦,对了!为何你一人在此,你爹你娘呢?”

    含烟闻言,心里一黯,眼睛一酸浮起了朦胧烟雨,低低地说道:“他们都过世了!”说完泫然欲泣。

    潘洛也跟着脸色一白,讪讪地说道:“嗯,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你这些的!”

    含烟轻轻摇头,低语:“没关系!”

    潘洛咬唇想了一想,忽然一拍桌子道:“要不这样吧?我看你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不如你就去我家吧?我家里地方还算大,你可以住在我家!怎么样?”

    含烟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洛少爷道:“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是少爷我说了算!没人反对的!你要答应了,吃完饭我就带你去!呵呵!”潘洛见含烟还在犹豫不决,皱眉说道:“你快答应啊!?”含烟只好点点头,想想自己确实无处可去,难道真要在寒冬深夜流落街头不成。

    “哈哈!太好了!”潘洛见含烟一答应,竟然高兴地蹦了起来,拉着含烟的手直说:“唉,你以后就当我妹妹好不好!?我没有兄弟姐妹!我爹我娘一定会喜欢你的!哈哈!哈哈!”

    到底是小孩子,经过这一番笑闹,含烟也变的活泼了起来,两个孩子笑声渐浓。

    不一会摆上了一大桌子的菜,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勾引的肚子里的馋虫咕噜直叫。含烟到底是女孩,害羞,不敢多吃,只是小心翼翼地细嚼慢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