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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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光着屁股的谷矜对我说了一句三年前未未对我说的同样的话,连问话的姿势、语气都一样,而且三年前未未也同样是光着屁股问我的。这句话吓了我一跳,

    十一

    未未敏感到极至,这种能力是天生的。这种敏感在我们俩还没好的时候成功的嗅到了我对她存有的那么一点点的好感,我们才进一步发展。但是现在这种敏感是我非常不喜欢的,敏感的多了就成了多疑。那件事以后,我使出了毕生所学,用了好长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才暂时在表面上让未未消除了怀疑。但其实我知道,未未这样多疑的人始终在怀疑貌似花心实则尽干老实事的我,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再相信我了。

    更要命的是,她发现了我们的照片,我是说那晚我和冷小卉嬉闹而拍的那些照片。

    那件事之后一直到我们分手的前一天,我都会不定时的接到未未的电话:“喂,在哪啊?”

    “在家。”

    “在家干嘛啊。”

    “想你呢。”

    “好,再见。”

    三秒钟之后,我家电话准会响起,我接:“喂。”

    “你在家啊?好,再见。”

    有一次我忍不住了说老婆我不会再骗你了,你这样我们之间都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了,再说要是我想骗你那还不容易啊我把我家电话呼叫转移到手机不就得了。没想到我一句玩笑之后她改变了策略,我的手机接到未未的问询后我家的电话不再响起了,而是门铃响了,一开门准是未未:“你真的在家啊。”

    从此之后,我几乎没再对她说过什么明显能被她戳穿的谎话除了说她比章子怡还有魅力之外。可是,她依然乐此不疲,永远都不相信我。更要命的是,她找了一个专门的本子记下了我手机里所有的电话号码,以前只关注名字是女的的电话号码而现在任何男性的名字也全都被她记录了去。她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一旦我以后故意关机她找不到我那么她会按照顺序一一给我的朋友们打电话。所以,我专门又到诺基亚手机的专卖店买了两块原厂电池以防有一天我的手机真的没电了该怎么办。

    同时我也有隐隐作痛的忧虑:任何多疑的人本身也是愿意撒谎的人,因为自己愿意撒谎所以总担心别人在撒谎。未未这样多疑,会不会她也经常在骗我呢?

    每次想到这,我都不寒而栗。

    分手之后,我经常下意识的反思自己。我是谁啊我是李狂啊,即便在最痛的时刻也保持着清醒,我很清楚未未离开我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不够好;二是她是个傻子。很明显她那么精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不好。那些和她在一起的千万个细节一直在我脑海反复的折腾着,不是我折腾自己而是这些细节会主动跳出来。我不断的反思着,然后慨叹着对自己下一任女友的羡慕:我越反思就越成熟,越成熟下一任女友就会越幸福啊。

    当然这种清醒的反思还勉强可以让人快乐一些,最痛苦的是那么甜蜜的回忆,所有甜蜜的回忆都是痛苦的。

    “那么,所有痛苦的回忆岂不就是甜蜜吗?你现在的痛苦成为以后的回忆的时候就会感觉很甜蜜了。”小卉这样安慰着我。

    “有道理啊,你果然得到过我的真传。”

    “唉,怎么说那个女人不要你了我也有点责任嘛。”分手之后小卉经常这样说。

    “唉!”我又叹气了。

    “怎么啦。”

    “是我对不起你。”

    “算了别说了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认识他。”

    “你应该庆幸你们还没有孩子。”

    “是的,你也应该庆幸没和她结婚wWw.。”

    “但我经常回忆起她。”

    “实在忍不住想她时就想想我,你经常想她什么啊。”

    “想过去的一切,种种。和你聊天时就情不自禁的想过去和她聊天时她的神态,就想现在她和他在哪里亲亲密密的聊天呢;吃饭时就想过去我们在公共场合互相喂饭时的镇定自若,现在他们俩还会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吗?甚至洗澡时我都想尽快洗完,因为我怕自己不断的在想象着他们俩是否会在一起洗澡,然后……”

    我突然发觉过去好多年不流一次泪的自己又有要哭的可能,于是打住,我不能在“小强”面前掉眼泪,那岂不是输球又输人吗。

    谷矜给我打电话了。谷矜居然给我打电话了。这可是她主动的。

    在我最需要替代品的时候,她说我请你喝酒吧。请注意用词:是“喝酒”而不是吃饭。男人还腼腆一些说我请你吃饭,没想到这娘们儿这么直接,跟当年的林未未一个调调。

    “幸福为什么来得那么突然呢?”

    “怎么,不愿意吗?”

    “不愿意。”

    “你……你挺牛逼啊。”

    “你请我我怎么会愿意,我请你吧。”

    “呵呵,油嘴滑舌到时候再说吧。”

    “是不是油嘴滑舌要试一下才可以说。”

    “怎么试?”

    “当然要用嘴和舌头试啦。”我笑笑。

    “你是不是还想再要一巴掌啊?”

    当然是川外川。

    谷矜的穿着依然是那么简单,黑色皮装黑色皮裤黑皮鞋黑皮包,像个夜行女侠,我会是她今晚行侠的目标吗?

    我痴痴的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她脖子上的那串美丽的项链,以及项链下面白皙的皮肤,还有,再往下……在冷酷的冬天,敢把穿着弄得几乎能让男人看到乳沟的女人似乎不多。

    我在强迫自己爱上她,哪怕,有点好感,至少在夜不能寐痛苦的思念那个甩我的女人时能让自己有点慰藉。

    “如果你是个女飞贼,我是个名捕头的话,我一定会爱上你然后一起私奔,浪迹天涯。”

    “你倒可能是个好捕头,手段倒是有一些。”

    “如果你没给我打这个电话,明天一大早你家门口就会守侯着一位深情的捕头,然后送你上班。”

    “别,怕你冻着。”

    “我冻着你会心疼吗?哦,是不是怕我冻着所以今天才约我出来啊。”

    “上次其实谢谢你,那天我身体不舒服所以对你态度不好,你别见怪啊。”

    “可我还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你想什么钠,我又没说什么就是请你吃顿饭。”

    “不是说请我喝酒吗?”

    “怕你不行。”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我有意把“不行”两个字说重,讨小姑娘的这点便宜我已经达到了专业水准。

    “你果真行?”谷矜面露狡色,也把“行”字拖得很长,好象在占我的便宜。

    “服务员,上酒。”

    “要多少?”

    “先来一箱吧。”我尽量装出东北人喝酒的豪爽。

    “别别别,”谷矜打断我。

    “怎么,怕了?”我笑呵呵的。

    “你反复麻烦服务员你不烦人家也会烦嘛,我们干脆一次把酒都要齐好了。一箱怎么会够,服务员,麻烦你来两箱青岛纯生。”

    “你们动物园也搞促销啊?”

    “真聪明,我就喜欢你的这个机灵劲。”

    “你就把我当小动物吧。”

    “让我喂你啊?”

    “起码每天得给小动物洗澡吧。”我死盯着对方。

    “讨厌。”

    后来我才知道谷矜主动约我对我前后态度迥然不同的真正原因(肯定不是我猜中了她的单位),但那个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能够爱上她,越快越好,所以根本不去考虑她的真正动机,我只要每天晚上不再苦苦思念那个女人。

    酒能挑起女人的性欲。都说“酒后乱性”这话是有它的生理学基础的。有的女人让她喝酒她不喝,你就对她说“只喝三杯”。三杯?喝了三杯她就兴奋了,说不定三杯之后她变三陪了,开始劝你酒了。

    我们面对着面坐着,我说我去趟卫生间,回来后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到旁边坐给我倒个地方。她顺从了,于是我坐到她的旁边顺势拉住了她的手,搂她入怀。这套动作是那么熟悉,但那一刻我发觉她好象颤动了一下,后来又觉得不是她颤动是我好象过电了一般,那一刻我并没有丝毫的担心会再挨上她一巴掌,我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一个意乱情迷的夏夜,一个小黑衣小黑裙的小美女柔柔弱弱的坐在大楼的门口淹面而泣,委屈得像被人夺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我紧走几步,站到她身旁,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她站起来扑到我的怀里……

    唉,多美好啊,每每回忆起这一刻,我都会觉得此生无憾,人世间那个被叫做“爱情”的东西咱也曾实实在在的拥有过。

    不行,我不可以再回忆她了,我要爱上谷矜,必须爱上她,不爱她也要上她。

    “你爱上一个人最深情的表达方式是什么?”谷矜躺在我怀里问。

    “用力。”

    “什么意思啊。”大骚女开始故作纯情状,我暗自偷笑。

    “你不是说我爱‘上’一个人时的表达方式吗?当然是用力啊。”

    “大流氓。”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说“大流氓”的时候是那么性感,跟未未一个样子。

    “大流氓要上喽,大流氓要上你――家喽。”

    “你带我去看海吧。”

    “现在?”

    “现在!”

    你别说,亚洲最大的广场星海广场的冬天还真有不少人,都是一对一对的,不用问,都是让女朋友给逼的啊。没有哪对情侣能在这待上超过半小时,海风的确是无偿的,但也是无情的。女人就是爱所谓的浪漫,以前未未也经常要我带她到这来,而且是越冷的天越起劲。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那天在你家你对我那么冷淡今天又这么热情呢?”我没喝醉,即使醉了也被这海风吹醒了。

    “我对你热情吗?哈哈,之后我还会对你热情的。”

    “唉,我知道了,都是英俊惹的祸。”我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你还英俊纳。”酒后的谷矜像小鸟般的跑向远处,留下银铃一样的笑声。

    “别跑啊,”我追过去,却猛的发觉眼睛好象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般,原来不远处一对狗男女正在狂野的啃着。我从未看过林未未在跟别人接吻时的背影因为那个时候我总在她的正前方跟她脸贴着脸,这回算是看到了,姿势很美。男方很呵护的把她全身都要裹住了,但那个侧脸我是不会认错的。我曾经能够在接踵并肩的大街上一眼认出未未,在这只有几对情侣的广场上怎会认错呢?

    他回来了。

    这个镜头我曾梦见过很多次,确切的说是在半梦半醒间想象过很多次:我最爱的女人跟她的新欢在我的面前交欢,那么快乐那么放肆。我抓起身边可以抓起的我认为最能致人于死地的东西打向他……然后我就醒了,我一直想知道果真遇到这样的事情后我会怎么办。

    我发誓那一刻我的视力已WWW.soudu.org经丧失掉至少80%,我看不清任何东西,我的脸一定是红红的,像喝醉酒那样,其实我本来就喝醉了。对方吻得是那样的投入,全然不知道旁边还有一个在苦海里挣扎的我。

    为什么大连这么小?

    我很想冲上去用烂拳砸向他,那个时刻我根本就没去想能不能打得过他,我只想把他作为发泄的对象。可是三秒钟之后我冷静了,这样做多丢人,这样做等于对全世界宣布我输了,输得一塌糊涂。这个世界不会有任何人同情我。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他把我打倒在地,这样我相当于输掉了全部;二是我把他打倒在地,而这只会迎来未未愤怒的目光和对他更甚的怜爱。

    我的心情是难以理解的,我很想大喊一声,但又害怕被他们看到,他们该多得意啊,尤其是他;如果我搂住远处的谷矜倒也不失好办法,但这只会让他们看穿我是在故意掩饰痛苦,这是幼稚的人才有的做法。

    人在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往往会突然变得冷静无比。我反而冷静了,装作一点都没看到他们慢慢走到谷矜身旁,搂住她,我想如果她拒绝我就马上和她走远,如果让未未他们看到一个美女当众拒绝我的搂抱那更是在我伤口上撒盐。

    但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我抱着她的时候谷矜闭上了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我和谷矜的位置正好在未未他们俩面前几米,我们留给他们的是背影,我穿的是未未三年前给我买的羽绒服,相信她一眼可以看得出来。她看到我们甜蜜的样子而不知道我也看到他们了,我想这样也许可以让她心里也有一点酸酸的感觉,也许吧。在这种尴尬的情境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办法了。

    并没有全景机位的摄像机,我无法全面的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我可以想象得到:一对狗男女在忘情的啃着,在他们身前不到十米还有一对刚拉上手的各怀鬼胎的男女抱在一起。那对肺活量并不大的狗男女睁开眼尤其是那个女的睁开眼松开嘴后看到前方的我们,还有那件花了她半个月薪水的雅致的羽绒服,会是怎样的心情?

    “你看后面那两个人吻得多放肆啊,好羡慕他们,真的很相爱。”谷矜的头在我的肩上,痴痴的望着未未和他。

    我拼命忍着不让泪决堤,谷矜问你很冷吗在这种时刻我还保持着泡妞的条件反射我说如果不搂着你的话可能会冷。谷矜芳心大悦突然尖声喊道:“李狂,李狂,”她这一喊吓了我一跳,我微微侧了侧身子发现未未和他已经结束狂吻转而来看我,我精神为之一振继续装作没看到他们俩。谷矜说:“你来追我,追到了我就是你的啦。”然后一身黑皮的俏丫头疯疯的跑开了,绝美的身材甚至不亚于林未未。我忍着一点都没回头然后大喊:“我不追到你你也是我的。”然后也跑过去,留下一对一脸惊愕的狗男女(当然,“一脸惊愕”是我自己想象的)。

    我不知道他们俩的表情和事后发生了什么,但这件事让我觉得很爽。反正林未未一点都看不出来我还在痛苦着,而我和谷矜的快乐也是在背对着她的情况下发生的,在她眼里是自然的不是装出来的。而谷矜又是那样的拿得出手,她对任何男人都有杀伤力。

    快乐了一会转而心情又开始阴暗了。刚才他们俩狂吻的镜头一直在我心里翻滚着,像一匹藏獒在啃咬我失血的心房。我又在想他们俩回去肯定又是温存,一番温存,就像我和未未曾经那样的温存。

    “你现在最想做什么?”我在暗示谷矜太冷了该回了。

    “你呢?”

    “我想酒后驾车。”

    “可是没车啊。”谷矜愣了一小下。

    “你就是我的车。”

    “我?什么意思?”

    “我要上车。”我把那个“上”字拖得很长。

    “酒后驾车要扣驾照的,不嘛不嘛,流氓,非礼啦哈哈,李狂你这个大流氓……”

    “李狂你这个大流氓要去哪啊?”

    “四星级酒店你随便选。”

    “什么啊?”

    “你再装就在大街上啦。”

    “我同屋的小姑娘今天不回家。”

    我们迫不及待的开始了,“上车”之后我才多少有些后悔,我很想也给谷矜讲那个“禽兽不如”的笑话,我想知道谷矜也会像未未当年那样甩给我一个狠狠的巴掌然后说句“禽兽不如”吗?如果那样该多好,这会一下子提高我对她的好感度。可惜我太着急了,都已经行禽兽之事了。

    但这件事之后我欣喜的发现对谷矜我已经有了初步的好感,甚至在行禽兽之事时很少联想到未未。

    好啊,一个好的开始。

    但是一大早,光着屁股的谷矜对我说了一句三年前未未对我说的同样的话,连问话的姿势、语气都一样,而且三年前未未也同样是光着屁股问我的。这句话吓了我一跳,

    谷矜问:“我们会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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