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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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你相信缘分吗?

    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玩意儿。

    吕小曼和谢辉第一次见面是在武汉江滩。谢辉是吕小曼朋友的朋友,临时被硬拉过去的,据说当时正在参加山东老乡聚会,差一点就错过了。

    没想到,谢辉他老人家一来,把吕小曼打量了再三居然说我认识你。吕小曼把他足足观察了他三分钟,脑袋飞速运转搜索,确定自己真的不曾认识这么个人。他笑着过来和她握手说,天涯军旅的才女嘛,我们都认识几年了,只是一直没见过面而已,我叫谢辉,今天算是真的认识了哦。吕小曼恍然,军旅的群相册里她是放了照片的。遂窘迫起来,为那几篇风花雪月的酸文。暗暗地咬了咬牙:这小子居然在这种公共场合糗我。

    再无语,躲到角落里听大家说话。

    七嘴八舌的,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堤角的牛骨头。朋友说,小曼家离堤角近,谁没吃过,可以请她当免费的导游。这个叫谢辉的小子立刻顺着杆子爬上来找吕小曼要电话号码。吕小曼本想拒绝,可又不好当众拂了他的面,再说好歹是旧识,吕小曼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了,顺手存了他的号码。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谢辉同志坚持扛着绅士的旗帜,喊着晚上治安不好一女孩子绝对不能单独回家的口号把吕小曼安全的送到了家门口。

    刚进门,有短信到:晚上别再上网了,早点休息,明天带我去啃牛骨头,时间地点你定,不见不散。

    专制的男人!既然陪吃已是有言在先的,那么,吕小曼想了想,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穿上军装让我饱饱眼福。

    到了约定的车站,目光把车站方圆百米地毯式搜寻了一遍,也没看见印象中那个颇有小wWw.混混气质的小子,倒是站牌下,一个英武的解放军叔叔看着吕小曼笑。试探性地走上前去,解放军叔叔笑地更欢了:“昨晚才见过的,今天就又不认识了么?”说实话,咱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军装果然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就像大灰狼披上了羊皮立马变成了羊。吕小曼突然间有点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光线有点暗,我没看清楚你的长相。而且,听说你在上学,以为你是个红牌学员,没想到你居然扛着一毛三出来吓唬人。”谢辉突然把脸凑了上来:“今天的光线很好,一定要看清楚了,下次千万要记得啊。”

    吕小曼的心“叮当”漏了一拍,脸悄悄地烫了起来。赶紧拦了一辆的士,把他带到了王师傅的牛骨头店。

    坐定,吕小曼一口气点了牛骨头牛弯弯牛里脊牛尾汤,气定神闲地啃了三个骨头,抬头看谢辉已经是大汗淋漓了。所幸饭店里的冷气开的异常充足。武汉特色小吃牛骨头,以“辣”闻名,鲜美无比,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得了的。谢辉不是产自善于吃“辣”的四川和湖南,看来只能是美食当前无福消受了。吕小曼把胳膊肘子支在桌子上,五分钟的时间帮谢辉叫了三碗米饭,他才停住“嘶嘶”吸气。吕小曼看着谢辉狼狈的样子,咧开嘴咯咯笑起来。其实这小子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起码辣了舌头不再气势逼人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二吕小曼和安安在流行美挑发卡的时候,许哲打电话说在来武汉的路上。

    吕小蔓问你来干嘛呀。

    许哲回答说来看你呗。

    许哲是吕小曼三舅母的表侄,过年回襄樊老家的时候三舅母说介绍给吕小曼当男朋友。据说他十五岁开始做汽车美容生意,现在是个暴发户。

    许哲发信息的时候永远打错吕小曼的名字;打电话的时候永远不忘说上一句“我很累”或者“我很郁闷”。很简单,吕小曼读的书本身不是很多,出于互补考虑也不愿意找个只有初中文化的男人;现在这个年代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劳碌,每天都会很累或者有时候会很郁闷,吕小曼自己的劳累和郁闷尚且无处排解,又岂能做了别人的情绪垃圾站?于是,渐渐便断了联络。

    晚上十一点,吕小曼去车站接这个还没见过面就wWw.差点流产了的男人。他说我想去看看长江,吕小曼随手拦了辆TAXI把他带到江边,一路上无话。用整整一个下午囤积起来的对这个人的幻想,在见了面之后一下子消失地荡然无存。到底是没有缘分,吕小曼心里暗暗地想。这种在心中翻腾不起一点儿涟漪的男人,又怎会与之产生爱情呢?

    江面上倒映着的霓虹灯被风一吹就起了褶子,荡啊荡啊,眼花缭乱。

    吕小曼和许哲站在岸边,相对无言。

    夜晚的江风清凉舒爽,旁边酒吧里的音响震得人心烦躁。许哲的皮鞋很脏,陈年老垢和新鲜的浮尘让人看不清它本来的面目。吕小曼想到几天前也在这里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居然吃不了辣。吕小曼刚刚还坚硬着的心瞬间就柔软起来。那天吃完饭出来,时间还早。谢辉说我们走走吧。吕小曼这么个厌恶走路的人就顺从地跟着他走,走了一站又一站,一直走到家门口。一路上说了些什么吕小曼全忘了,只记得一直在笑。一颗小小的心脏,一直舒畅飞扬。谢辉怎么有那么多话呢,谢辉怎么那么能逗人开心呢?要是现在是谢辉在这里,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尴尬。

    实在无处可去,吕小曼只好把他带到了姐姐家。

    进了门,许哲悄悄地问吕小曼:“你妈妈一定很胖吧?”

    “很瘦啊,怎么了?”

    “那她的两个女儿怎么都胖乎乎的呢?”

    这绝对是本世纪最冷的笑话,吕小曼差点没一口鲜血喷他脸上。姐姐是孕妇,胖瘦暂且不论。可是我吕小曼,胖吗?吕小曼再三确认了他是否真是许哲,并且问了一下他的月收入,他说四五万吧。吕小曼在心里冷冷地笑了,四五万,可您的这付尊容还真不如个乞丐呢。算了,这次送走了这辈子就再也不会见面了,何苦与他计较。

    第二天许哲居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屁颠屁颠地跟着吕小曼回她妈家吃饭。并且他居然对吕小曼爸妈不用任何称呼,跟吕小曼爸爸喝酒的时候说了好几个“我靠”。吕妈妈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向来对吕小曼宽容的吕爸爸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吕小曼好几眼。

    灌了一点猫尿的许哲凑到吕小曼身边唾沫横飞地问先给她买车还是买房。积蓄了一肚子憋屈的吕小曼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他推到了门外,劈头盖脸地冲他吼:“我告诉你许哲,我招待你也就是看在我三舅母的面子上,你还别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啊。你以后再出门的时候拜托你换身衣服换双鞋,你好歹也算是个有钱人,别出个门衣服领子油光发亮西装扣子三颗掉了俩的,皮鞋还豁了个大口子。说话别带粗口,剪剪你的手指甲,跟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别处处等人掏钱。回去多读几本书吧,形象和素质都很重要,你现在赚钱是侥幸!”然后把许哲那张目瞪口呆的大脸砰地关在了门外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