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寂寞杀死了十八岁的米思然


本站公告

    甜蜜温软的好日子,一放凉就结束。

    方子行开始夜不归家,许骐说他在台球室。我去找他,他把我赶了回来。

    方子行开始拿我与邹苗做比,我反驳,他说:“你配么?起码人家没倒贴。”

    方子行开始习惯于在所有人面前对我呼呼喝喝,我稍微反抗,他说:“你懂得要给男人面子吗?怎么就那么不懂事?”

    方子行。。。。。。

    这些我都可以忍受,我甚至还在不停反省自己是否做错了,是否太过小孩脾气总让他哄,惹的他耐心全无,我为他改变,他喜欢我怎样,我就将自己变成怎样。我如履薄冰一般的经营着自己的爱情。

    方子行好面子,大家下馆子,他让我给所有人倒茶,我觉得这样太低微,不愿意,他又开始发火。我习惯的忍耐,许骐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说:“还真是啊,一个人当狗不够,还得拉一个垫背的。”

    在这群人里,方子行最忌惮的就是许骐,这个看似文弱的富家子弟,却是学了十年散打的高手,家境显赫,从来少言寡语。他的话让方子行不再做声,我看着自己男人的卑微,觉得自己与草芥无异。

    方子行与我好,不过是想利用女人的霸占欲与虚荣来刺激邹苗,或许能得偿所愿。就算此法不通,他也白捡个女朋友,怎样他都不吃亏。方子行好算计,做任何事,他都要耍上那在别人看来并不高明的心眼。

    告诉我这些的是许骐,第一次见面,他这样介绍自己:“我从海上来。”语毕,抬头,看人,面如冠玉,目若晨星,一口吴脓软语说的银铃悦耳,只穿DiorHome的衣服,显的更是清瘦。这样的翩翩少年,是女人的糖,含在口中绵软香甜,怎样都疼不够。可他偏性情暴躁,少言寡语,这又成了女人的毒。方子行平日对谁都口若悬河,惟独对许骐,他忌惮三分。

    此时我们站在TownHouse配带的庭院中,满院阳光普照,温暖宜人,我却觉天寒地冻,冻入骨髓。都知道了,什么都清楚了,一场折子戏,别人唱腔圆熟,炉火纯青,水袖挥洒的犹如行云流水。看戏的人痴了,觉得字字如金,感动的涕泪横流,戏子却冷酷无情,只为客人口袋里那三瓜两枣的散碎银两。幼时背诗,有一句水袖击破霜里月,罗裙扫碎暗香疏。我觉得极美,现世真真是,水袖击破无知女。

    我蹲下嚎啕,许骐一把我把扶起,“米思然,你还是会继续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都这样,其实男人也一样,我们是一样的人,从小就在那些诗啊画里的长大,觉得处处翠红柳绿,忍不得白壁微瑕。忽然被丢在这,过这世俗日子,一下就丢了三魂六魄犹如浮萍,听见有人敲锣打鼓,聒噪喧哗就奔过去,看他獐头鼠目,不嫌,看她恶俗市井,不厌,只要他们能热闹了我们的生活,而我们,wWw.增了他们的体面,各取所需,谁都离不开谁。也许谁都不喜欢谁,只是在这,我们谁都没有落单的勇气,可是米思然,吃亏的,永远是女人。”

    我们在庭院里谈了许多,同类总能相吸,我和许骐,这就算有了交情了。

    其实许骐在国内有女朋友,但蒋沁谚还是跟了他,许骐说,生活太寂寞,找个精神寄托。蒋沁谚是他的寄托,那个出生暴发户家庭的蒋沁谚,单亲,过过苦日子,占便宜,是她生活的中心基础,谁的便宜她都占,在许骐这个家世显赫的世家子弟身上,她占到了最大的便宜。可惜她是个女人,她忍不住的爱上了她的金主,一边占便宜,一边又怕许骐嫌弃她占便宜,我总能看见她哭,他们经常吵架,吵烦了,许骐就把她从房间撵出去。他们对门的王谰,守着个日日不归家的花花公子,只得自娱自乐的把游戏打的如痴如醉。

    我看着这两个女人,愈发憔悴,却谁都离不开那个不善待自己的男人,没有依靠,没有依靠只能给自己找个可以想,可以念,可以爱,可以恨的人,哪怕,他对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可最起码,有这么个人了,离乡背井,同胞就是亲人,没人会轻易离开谁。而她们毕竟才十七八岁,她们没有理智去选择。这样的爱情,在这里比比皆是,整个多伦多,都装着这样的哀怨。

    所以许骐说的对,我没有离开方子行,我宁愿日日看他冷脸都不愿面对寂寞。

    寂寞杀死了一只恐龙,寂寞杀死了十八岁的米思然,寂寞杀死了米思然的自尊与理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