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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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上一回,鲁横等人在廖?、李仕尧的谋划下,劫了日本国陆军上将川上操六的灵柩,草菅了二十余条人命。正商量退路的间歇,何千两忽然瞧出了那川上操六的棺材似乎大有蹊跷。

    苏洋是知道何千两本事的,上前问道:“何少爷又瞧出了什么端倪?”

    “这一般的棺材就是再厚实,敲上去听着也应该是空心的才对,而且这载车的车轮印迹颇深,这里头怕是藏了什么金银财宝。”何千两解释道。

    听到“金银财宝”四字,众人全都安静下来,廖?也停了号泣,巴巴的死盯着。

    只见何千两用手掌一拍棺木,大喝一声“破!”那棺材板有如脱皮的老树一般龟裂破碎,再拿袍襟一掀,碎木陡然飞散,露出那棺材的本来面貌。

    此棺棺身通体银亮,棺材盖子金光闪闪,上面还嵌着八十八颗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宝石。鲁横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前去,对着那棺盖一角就是一口咬下……只见那下口之处留着一圈浅浅的牙印。

    “他奶奶的,这可是天降之财。”看到自己的实验结果,鲁横乐的嘴也合不拢了。

    “诸位诸位,切勿因眼前之利伤了和气,别忘了我等还身在异乡。”何千两见众人皆面色不善,眼看就要见财起意,忙道“这么点金银,至多也就不过两万两上下,怕还顶不上一个实缺的知县一年所取。”

    “先瞧瞧这里头有什么?”鲁横大手一抬,将棺材盖撂起,搁在一旁。

    ……棺材里还能有什么,这川上操六已经死了好几个月,尸身早就晒的干了,只见这位大日本军魂川上操六君那已成了腌菜般的干尸平静的躺在棺中,双手合在胸前,旁边除了一把日本刀外再无它物,黑洞洞的眼眶似乎再怒视鲁横的大脸。鲁横不禁大叫晦气,一把抄起川上操六的尸体,朝路边林间狠狠的甩了出去。

    “两万两啊……说吧,怎么分?”鲁横也心知无法独吞,大气的朝众人问道。

    “九个人,一人千呗……”易司晨倒底也是中过秀才的,脑瓜子就是好使。

    “不对啊,二九一十六,还有四千两呢?”范学礼正气凛然的点出了易司晨的猫腻。

    “范兄……这二九似乎是一十八……”廖?瞧瞧拉了拉范学礼的衣衫,小声纠正道。

    “我看不如这样,这么大个棺材,我们若是直接运走,怕惹眼的紧,不如埋在地下,待……”还未说完,便看众人都向苏洋投来了敌视的目光,不得不说,苏洋的这个主意非常馊。

    “我看不如这样,先将这棺材拆了,再由廖、李二位会说日本话的去交涉,熔成块儿也好,直接换日本钱也罢,这放在眼前看着亮堂,其实也吃不了多久。”何千两又对这口棺材做了点评。

    此时李仕尧走近前来,从棺材里捡起那把刀,拔出来瞧了瞧“我要这个就行了。”

    “什么来头?”众人也都是不肯吃亏的。

    “长曾弥虎彻,要不是假的话,应为当年我师的主上所用之物。”李仕尧说出此刀来历。众人也委实没看出这把刀和地上杂七杂八扔的那些有何区别,又多了一份钱分,也就不再多言。

    “这两个紫色的石头我先收了,拿来做付耳坠。”何秀杰分水峨嵋刺一挑,将棺盖上两枚指尖大小的紫色宝石剜了出来,然后递给何千两看,“少爷这是啥玩意?”

    “紫水晶罢了,不值什么钱的。打好了的金坠子也就十两银子。”随便瞄了一眼,何千两给出定义,然后指着那一堆宝石说,“这里头也就那几个透明的石头稍微少见一点,其他的怕是大户人家都不会往身上带。”

    “哼,反正我觉得挺好看。”何秀杰也不顾何千两的取消,将两颗石头收进怀里。

    “苏猴子,你说这玩意怎么拆?”鲁横打量了那棺材半天,实在无处下手。

    “你把它拍碎,我们捡不就行了。”苏洋给出一个建议。

    “我呸,这玩意能拍碎?”看样子鲁横也知道自己的份量,试都懒得去试。

    “这个简单。”李仕尧将长曾弥虎彻跨好,将原先的佩刀抽出来刷刷几刀下去,就见那棺材四分五裂,成了十几个棋盘大小的块块。

    “还太大了点,这样带着还是惹眼。”易司晨背起一块,走了两步又扔下道。

    “嗯,我换把刀。”李仕尧将手中刀一扔,从地上又捡起一把护灵武士的刀来,继续分割着金块银块。范学礼捡起那刀一看,刀刃上已经崩了好几个口子,不禁暗惊李仕尧劲道之大。

    片刻功夫,原本的金顶银棺已被削成了上百块巴掌大小的小块,李仕尧擦去额头细汗,指着那些护灵武士和大沼?、阿部正恒的尸体道:“这些怎么处理?要不要也分成小块带走?”

    “拖进林子里就行,这地儿熊不少。就当给这些日本的同门送上一份小礼物。”鲁横随口说道。

    接着,众人携了银钱,将那些武士的尸体拉到林子深处,便草草动身往那东京而去。

    东京都,原名江户,本为一土著村落,以地主之姓江户为名,直到日本战国时代,太田道灌在此筑城,后经德川家康辛苦经营,于此地成立幕府,成为日本国都,上下不过四百余年历史,不过也有传说称此地乃上古时期兵家必争之地,其城分地上地下十余层次,每日都会受到驾着仙云宝器的天外来客袭击,城中也有大批奇人异士,操纵巨大傀儡,抵御来犯,不过此乃坊间传说,也不细谈。

    范学礼和易司晨因此前就有安排,住进了神田区仲乐猿町的留学生居所乙未崇文馆,这乙未崇文馆顾名思义,乃是乙未年间一位旅居日本的同胞开的,现在是由一位soudu.org名叫中本平造的日本人打理。而苏洋、何秀杰、竹农三人也因为当初苏洋在上海的活动,已是在册的留学生,安排在江户川町十番地的津田馆,津田馆主人家名为津田信一,是个大力提倡中日友好的日本人。其余瘦苏肥鲁只好跟着何千两,通过廖?在留学生会登记了个留学生的名字,再经李仕尧介绍,于三崎町思莲馆下榻。

    十月十七日,打从一早上起来周大福就觉得今天秋高气爽旭日入怀一定有好事发生,果然,周大福所担任先生的壬辰日本课今天迎来了今年以来最多的一批学生,整整八个人啊,据说其中还有大清朝清河知府的公子,想他周大福一介草民,在国内连个秀才都没中过,而今居然能给清河知府的公子当老师了,这运道,那是多少辈子才修来的。

    周大福是甲午年来的日本,那时并没有像如今这许多的留学生,说起来惭愧,周大福本来是伺候着李中堂来日本签字文书的搬箱苦力,可怎知一到日本就染了痢疾,上吐下泄没个停,到了(liao),李中堂忙完了公务,自然回国去了,他一个快死的人就给抛在了日本,说起来也是这名字起的好,周大福还真是有福之人,一场大病下来居然没死成,反而把洋教会发善心请来照顾他的XXX小姐给姘上了,一来二去竟是情深意切,于是留在了这日本,后来国人来日留学者渐多,便又仗着会说几句日本话,在这壬辰日本课担当起教习来,去岁里校长因家事移居去了长崎,这周大福又是唯一一位雇员,顺理成章的就当上了壬辰日本课的二代目。

    这壬辰日本课虽然教授日本语,可平日里并无几个学生,每日除了上午教教课,周大福还有一个活计,便是说书,不但国内茶寮酒肆的段子什么三国水浒隋唐说岳张的口就来,还和几个闷骚的书生编排了大段日本的段子,何千两自是囊中锦绣,鲁横苏洋发了笔横财,三人又不像那几位参了官费的除了日本语以外还另有课业,加之语言不通找不到太多寻欢作乐的地方,却也不好意思总是叨扰廖?、李仕尧,便也只能每日课后去“论古今”打发时间。

    这一日,在“论古今”里,鲁横向周大福问起现下所居之处“思莲馆”的来历。便引出了日后《古今日本事》的第一话来。

    思莲馆,主人家姓武,据说祖上大宋年间就到了日本,祖上乃是一位名为武植的江湖好汉,为人处事低调隐晦,不过其弟倒是名声彰显,以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猛虎被民间广为流传,其弟尚且如此,那本人的本事自是可想而知,后来因为其弟随人造反,被大宋通缉,避难来到日本。

    除了武艺非凡之外,武植不像其弟一般不事生产,以横行乡里做无本买卖果腹,他有一手绝活――烙炊饼,在大宋这手艺并不出众,可到了这日本,却深受全国上下追捧,日本人认为吃了武植的饼后可以强身健体、武艺大增,所以将其称之为“力饼”。

    据考证,当时的日本民众能吃上白米饭的几乎寥寥无几,几乎都是不知名的野菜放点糠面熬成糊糊果腹,而且那时候日本人信佛者甚多,几乎没有人吃肉,所以身体大多孱弱,因为武植在炊饼里添加了一种秘密作料――猪油,而导致此饼在日本国效力无穷。

    到了后来,因为当时执政的太政大臣平清盛害怕国民们吃多了此饼一个个变的力大无穷会影响日本的统治安宁,于是以高官厚禄供奉武植,只有在重大节庆的时候才会举办一次力饼大会,让经过层层选拔的相扑力士们进行御前试合(即在天皇的观赏下比武),而最终的胜者的奖品便是一块武植亲手烙的“力饼”,而吃到过“力饼”的人,其一家将会被称为“武家”,以显示对武植的尊敬。

    而就算如此,“力饼”还是引出了事端,“武家”的代表人物源赖朝因为仗着自己啃过弟弟源义经赢来的力饼中小小一块,纠结不少“武家”人物,推翻了平清盛的统治,而后又因忌惮吃了大部分力饼的弟弟源义经,用阴谋将其害死,建立了日本国的第一个幕府“镰仓幕府”。

    当时武植已身故多时,其子孙虽然炊饼手艺尚在,但早就失了猪油秘方,经历数百年,到了现在的东京。武植在世之时,每每佳节,就会和在日本的儿孙们念起当年在大宋之时的结发之妻,可直到终老,也再未相见,后人们为了祖先对感情的忠贞与怀念之情,就取了武植发妻名字中的一个字“莲”,建了这“思莲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