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野猪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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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

    世间的万物,一座山,一朵云,一个人,甚至是……一片树叶,都可以令风向产生微妙的变化,但是,风所要去的地方,又不是上述任何一种力量可以决定的。

    在大山面前,风会跃过;在细叶之巅,风会低头……

    风之流向,是不可捉摸的。

    正因为此,若你见到傲然屹立于野猪背上的中年男子,也无需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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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我逃离泰拉格的传送魔法阵,其亲身体验如同缠身的深海巨蟒。

    在难以呼吸的窒息感中,又伴随着拼着性命也要挣脱束缚的欣快感。

    而当我摆脱传送魔法阵带来的后遗错觉时,我能感觉到高速呼啸而过的风,正迎面掠过。

    我的脚下起伏不定,是夺命狂奔着的哆哆的脊背。

    哆哆的行为,总是有着足够的合理性。

    因此,当我稍稍回头,眼角所及,是如巨浪般汹涌而来的巨虫群时,我是丝毫也不觉得惊讶。

    要是没有这样的阵仗,又岂能令我的死党伙伴在撒开四蹄的狂奔中屎尿齐流!

    “哆哆,”我低头对老友说,“不想死的话,就别被追上哦。”

    哆哆对我的善意,报以猪类特有的怒嚎回应,看来,它似乎并未忘记究竟是因为何人,它才落得如此境地。

    “我也不想让你这样辛苦啊,”我说,“可是,不用点苦肉计的话,怎么能让别人相信我们是一片好意呢?”

    我再次转头,确认了一下紧追不舍的巨虫群与我们之间的距离。

    这个距离,似乎太近了一些,我改变了一部分幻术结构体的组合方式,适当地减弱了巨虫所感应到的魔法能量。

    在它们眼中,这个人猪合体的怪物所具有的魔法效应正逐渐减弱了一些,相应地,它们追赶的速度也因此稍有减缓。

    我已经获得了合适的距离。

    嗬嗬,弗斯?尼布拉,我们干吧。

    我微微张开手掌,让饱含着我满心感激和思念之情的魔法粉尘随风飘起,在空中形成了一条具有魔法效应的丝线。

    巨虫们,我的朋友,我的礼物,随我的魔法丝线而来,我将带领你们,去参加那欢庆回归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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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灵与肉体均颠簸不已的前行中,我想起了一位朋友,她是一个修女,在过去,我叫她卡诺修女。

    几缕露出修女帽的淡金色秀发,与蓝白相间的修女服饰,就如图她天生的标志一样醒目。

    我们曾背负着秘密的任务,远赴亚雷亚尔的王城利凡,途中,在一个狂风呼啸、雷雨交加的不祥之夜,我们同住于荒郊一家旅店。

    “雨越下越大了。”

    “那很好啊,这样美好的夜晚,不正适合用来兑现肉体的约定吗?”

    “尼布拉!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提什么肉体的约定!”

    “欠债不还态度还这么强硬,教会的人,真是个个都学会了仗势欺人……”

    “老是念叨着无耻的话,人也会变得面目可憎呢。”

    “你的意思是说,外表美丽的人,就是一心向善的咯?”

    “你又想提起那个杀人狂艺术家帕德莱格吗?”

    “不,修女,我说的是‘神之鞭’大人。”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觉得亚雷亚尔的女王,真的……适合阁下吗?”

    “嗬嗬,卡诺修女,你要我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呢?也许在你心目中,只有你自己才适合圣殿骑士团的团长大人吧!”

    “……我?我只是一个修女。”

    “虽然是修女,但也是家世显赫的贵族之女啊!有着手握兵权的爷爷,和手握兵权的父亲,还有一个手握兵权的哥哥,大概是这样的阵容把男方都吓怕了,因为嫁不出去才当修女的吧。”

    “……”

    “不过你放心,你有这样的背景,‘神之鞭’大人绝对不会嫌弃的,他欢喜都还来不及呢!就算你……”

    “尼布拉!”

    “嗯?”

    “你有没有感觉到?”

    “什么?”

    “很强烈的血腥之气!”

    她话音刚落,从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修女,别开门。”

    她将我的话视为耳边风,一把拉开门冲了出去。

    急匆匆的修女在踏出房门的瞬间,随即因为踩在一片湿滑的地板上,而滑倒在地。

    我来到门口,看着置身于一地血腥之中,满身血污的卡诺修女,不禁哭笑不得。

    从我们房间相邻的几间客房门缝下,正不断有鲜血缓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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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哆哆的怒嚎将我往日的旅店中唤回。

    哆哆摇晃着脑袋,抗拒着我要它前往的方向,愤怒的白沫从它嘴角不断喷出。

    在连续地绕行之后,我们正慢慢接近此次亡命之旅的终点。

    泰拉格村,在哆哆的飞奔中,正离我们的视线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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