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没有给他们阻止我的机会。
我尼布拉大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总是给别人留有余地的。
当我离泰拉格村还有足够远,远到足够让那些魔法学院的白痴们把我解决掉的时候,他们只是从屋檐下和树梢间探出头来,傻头傻脑地看着我。
好像我尼布拉大人冒着生命危险,是在演戏给他们看!
好好看着吧,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榆木疙瘩们,我保证,这次冬季的课外修行必定会让你们获益匪浅!
我站在哆哆背上,微微直起身来,将手掌背在了身后,源源不断的魔法粉尘,飞快地从我的衣袖里,顺着掌心飘飞出去。
我用脚跺了跺下面那块多肉的脊背,丝毫没有在意那一阵阵怒嚎。
“别嚎得跟头猪似的。”我说,“把速度放慢一点,让后面的客人离我们再近些,我保证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哆哆没有理会我善意的建议,它仍然开膛一般狂奔着。
这时,前方泰拉格村的学院师生,终于开始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开始采取了措施。
先是有几个胆大的在我的前进路线上试探性地扔了几个火球,见我不予理会后,慢慢花样就多了起来。
火球、寒冰、闪电链、减速、混乱、魅惑……总之能用的都先用上。
随着我与哆哆继续逼近,致盲、即死、绝后等等阴毒的法术也开始扔了过来。
这样盛大的欢迎仪式我这辈子也没遇上过几次啊!
还好,我身后有一支对大部分魔法都能够无效化的巨虫大军护驾,我才得以安然无恙地冲入了泰拉格村。
阻击我的魔法师生们顿时作鸟兽散。
看来这群白痴还是明白,既然我已经带着巨虫进村,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我不要从哆哆身上掉下去,让巨虫们找到新的目标。
“大叔!千万要小心啊!”我看见格兰迪在屋顶上冲我挥手,在她身边的西比露斯则是面带微笑,抱臂旁观,似乎觉得很有趣的样子。
“你这个变态大叔,怎么又带着它们回来了!你很想我把你轰成渣是不是!”依然那么可爱的谬浓在树梢冲我大叫着,她的姐姐骑在树枝的另一边说了一句什么,我则没有听清。
最后,我终于接近了这次旅程的起点,也是这次旅程的终点。
我从哆哆的背上跃下,借着前冲的力量,我又疾跑了几步,随手抄起了地上的一根树枝。
我之前扔掉的那根树枝。
而用这跟树枝画出的传送魔法阵就在我脚边,线路清晰,依然如故。
“尼布拉先生,你想做什么?”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站在旁边那块大石上的短发少女。
“遵照你的吩咐,维格小姐,”我对高处的她微微鞠躬,“我要挽救泰拉格全村人的性命。”
说完,我用指尖转动树枝,将附着在树枝上的魔力全部释放,从而完成了整条魔法链上的最后一个环节。
狂奔而至的巨虫兵已近在咫尺,我甚至能看到它们隐藏在触角下的细小双眼,是如此的晶莹闪亮。
要是我死了,她会不会哭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松开手,让树枝掉下去,插入了魔法阵的启动点。
眨一下眼,魔法的连锁反应便已完成。
用一个小的魔法阵,驱动一个大的魔法阵,使之产生同样的功效,但作用范围扩大了1000倍。
从我最开始画下的魔法阵,到我与好伙伴哆哆环形奔跑路线上撒下的经过处理的月前草粉末,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
但回报也是值得的。
眨一下眼,我已同位于泰拉格的所有人,以及巨虫贵宾们一起,站在了圣城蒙托亚最热闹的广场中心。
巨虫兵不能分辨出魔法与神术的区别,对它们来说,教会的牧师修女与魔法学院的师生一样可恶。
对巨虫兵来说,神术群体与魔法群体唯一的区别,是量的区别,是群体能量大小的区别。
所以,等它们刚刚在圣城蒙托亚站稳脚跟,它们就不再理会随它们一同光临的魔法学院师生,而是直接向本地最强大的神术效应区――教皇厅,猛扑而去。
一路上,也有大量来不及躲开巨虫贵宾的圣城子民,顿时是怨声四起,哀鸿遍野。
趁着前所未有的混乱,我打算从人群中悄悄离开,将所有对我的感激与祝福抛之脑后。
我只挪动了十步,也许,只有五步,不到。
然后,我发现在我身前身后多出来了十只脚,也许,是五十只脚,以上。
失策。
我已经太久没有大驾光临此地,但这里的守卫者并未忘记我。
搞不好,我是直接把自己送到了一个马蜂窝上。
我揉了揉额头,看了看前后左右密不透风的圣殿骑士们。
“看来,我刚一到,就被你发现了呢,看来,你真的是很想找我兑现承诺呢。”我苦笑着问候道,“卡诺修女,好久不见。”
蓝白相间的修女服如同崭新,淡金色的细发与往日一般无二,岁月也只是在她的双眸中添了几分坚定。
她还未开口,我就知道我要倒大霉。
“我们有足够的人在监视帝国内的魔法传送网,你以为你给蒙托亚送来这样一份大礼,还能逃得了么?弗斯?尼布拉!”她厉声道,“我以破坏公共安全的罪名,正式拘捕你!你要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我不敢反抗。”我马上声明,还主动举起了双手。
“很好。”她凑近了我,“准备好在教廷的地牢里度过余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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