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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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布拉先生,你说你掌握着泰拉格所有人的生命?”克丽尔冷冷地对我质问道,“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着,好像是要和我谈谈的意思,但她的双手却已微微合拢,指尖交错在了一起。

    那是召唤魔法的标准手符。

    克丽尔,看来你真的是很想抓住我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大声说出我的警告,我没有想到,谁也没有想到,西比露斯出手了。

    他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接近了克丽尔,但他手腕翻动之时,那细长的小刀在他手中闪现寒光。

    随着清脆的叮当两声,西比露斯突进的身影被弹出几步,黑衣少年雷欧吉手持双刀,挡在了克丽尔身前。

    “黑衣的小哥,”西比露斯看着别处说,“拿着两把刀果然占些便宜呢。”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对眼前的突发事件作出反应。

    “西比露斯!”

    那位伯爵没有对我的言语作出反应,他青色的身影晃动着,再次逼近了克丽尔。

    同样是叮当两声,接着是两把利器呜呜的破空之声。

    雷欧吉站在原地,但他手中的双刀已不知去向。

    西比露斯闪过手无寸铁的雷欧吉,贴近了克丽尔。

    身为魔法修习者的克丽尔对这样迅猛的近身攻击根本无法作出反应,在这刹那间,她头上的猫脸帽睁开了双眼。

    自猫脸帽垂下,随意地搭在克丽尔双肩和后备的触手一般的五条装饰物,猛然跃起,一条卷向了西比露斯的手腕,另两条则直接向西比露斯的双眼刺去。

    波波!我的好伙伴!干死这人妖!那一刻,我暗暗在心中为猫脸帽加油。

    然而,只见那细长的小刀飞舞着,用快得让人无法看清的速度,切断了刺向主人双眼的触手。

    就在他全神贯注应付猫脸帽的一瞬间,一柄细剑悄悄袭向他的身后,待到他觉察的时候,细剑已轻易穿透他的衣衫,冰凉的剑尖紧贴他的后背,直指他的心口。

    西比露斯的动作停住了。

    现场的气氛如图凝固了一般。

    “小姑娘,”西比露斯说,“用这样的快剑偷袭别人的身后,似乎有点卑劣吧。”

    “姐姐,不许你伤害我的朋友。”格兰迪的声音有些激动,但她手持细剑的手纹丝不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以为姐姐是个好人。”

    “不为什么,”西比露斯仰头看了看天,他的侧面美得惊人,“只是因为某人看这个小丫头的眼神让我有点不爽。”

    这时,我觉察到了微风送来的一丝气息,这告诉我,尼布拉大人该及时登场了。

    “好像我说的话你们都当作耳边风啊。”我不失时机地提醒说,“伯爵大人,维格小姐,似乎你们都很习惯于我行我素,忽略他人的存在。难道你们认为我刚才发出对你们生命的警告,只是一句戏言吗?现在好了,不是我不愿意挽救大家的生命,而是你们自己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从而把生的希望彻底断送……”

    这时,似乎是为了配合我的话,突然之间,从泰拉格村的各个方向,都传来了一阵阵骚动,有些地方还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和惊叫。

    “泰拉格村已经被亚雷亚尔的巨虫兵包围,”我宣布说,“你们全都可以痛痛快快地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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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虫兵,是亚雷亚尔军专门针对帝国的魔法学院与教会,秘密研制的克制施法单位的兵种。

    身形巨大,甲壳厚重,多足,行动迅捷,杀伤力强,最重要的是,它们对魔法效应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和追踪欲望。

    这么说起来,恐怕非常抽象,不过当无视魔法火球与魔法飞弹的巨虫兵冲入魔法学院的师生人群中,弄出大规模血肉横飞的场面时,巨虫兵这一抽象化的概念就变得具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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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布拉先生!怎么会这样!”克丽尔尖利的嗓音在我耳边回响着。

    大敌当前,他们都变得前所未有的统一,西比露斯与格兰迪也已握手言和,严阵以待,雷欧吉也找回了自己飞到别家屋顶的双刀,守护在辛弥亚与缪浓身边。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我一边解释一边安慰克丽尔说,“巨虫兵一旦开始追击施法的群体,不等到它们被全部消灭,或者被追击的目标全部消灭,它们是不会停下来的。”

    “它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泰拉格,我们使用了传送魔法阵,它们不可能追上来的啊!”

    “噢,你们用了传送魔法阵啊,那你们应该跑远一些,逃到海因茨的话,恐怕巨虫兵就追不上了,否则,它们会继续追击附近地区规模最大的施法群体,那不就只有你们啦。所以,不彻底摆脱它们,或迟或早都会追上来的!”

    “达克比……尼布拉先生!你怎么不早说!”辛弥亚把话接了过去。

    “我是想早说的呀,可是,你们又是要通缉我,又是打打杀杀的,我都插不上嘴呢。尤其是那边的那位伯爵大人,你以为自己挺厉害是吧?拿你的小刀去杀虫子啊。”

    “我讨厌杀虫子,会弄脏我的手。”西比露斯就说了这么一句。

    “难道真的就没办法了吗?呜呜呜,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需要去挥霍啊!”辛弥亚哭了起来,“雷欧吉,反正大家都快没命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现在,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吧。”

    “什么!雷欧吉,难道你和辛弥亚已经……进展到那一步了!”缪浓大惊失色。

    “不对!怎么会!我和她……根本什么事情也没有!”

    “这样的生死关头,你不用否认了!放心,做姐姐的就算‘香消玉殒’,也会让你们俩逃出去,雷欧吉,一定要把孩子好好养大啊!”

    “姐姐!别再说了啦!虽然是这种时候,可是你这样说出来,人家,人家还是很不好意思啊!”

    “你们俩……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克丽尔厉声道。

    辛弥亚和缪浓停了下来,但辛弥亚还是很不服气地瞪了克丽尔一眼。

    “尼布拉先生,”克丽尔语气平缓地对我说道,“你既然非常清楚巨虫兵的特性,还赶来泰拉格村,你不会告诉我,你是来这里送死的吧。”

    “怎么会,我可还没有活够呢。”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是特地来通知我们逃走的吗?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真要感谢你这种冒着生命危险的义举呢。”

    “呜呼呼,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助别人,这是一个通缉犯应该做的事情吗?维格小姐,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从你第一条认识我,我就是一个商人,我之所以冒着危险来到泰拉格,是和你谈一笔生意啊!”

    “一笔生意?”

    “没错,一笔你只能点头的生意,维格小姐,解除对我的通缉命令,放弃对我的控诉,那么,我就替你救出泰拉格全村人的生命。”

    “……好,如果你有什么办法,请你现在就赶紧动手,我不希望巨虫再造成更多的伤害。”

    “遵命,维格小姐。”我将微笑挂在嘴角,对她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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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刻,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誓言。

    因为失去过,所以不能够再失去。

    就算,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是啊,没错,我们也可将那稍纵即逝的强颜欢笑,当作是真正的幸福,从而,得以,快乐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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