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有好几次忍不住回头张望,那的确是华丽异常的夜景。
菲比特,我可怜的朋友,请不要怪罪于我。既然你有幸享用那成熟丰盈的肉体,自然也该付出一点点的代价。
等量代换,这是魔法的基本原理,你早该烂熟于心。
走在我身边的哆哆甩了甩后蹄,这是发火的前兆。我连忙揉了揉它的耳朵,让它平静下来。
没有提前告知,就让哆哆驮着这么重的东西赶路,它不高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在这叫天不应的荒郊,要是让哆哆发起脾气来,并不见得是一件有趣的事。虽然哆哆看起来有几分像马,但它并不是马,因为没有哪种马会在发脾气时把人嚼碎了吞进肚里。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水晶球,球体内所浮现出的那个身影,依然显得清秀挺拔。
维格小姐正在使用回溯魔法,想要追踪到我目前的所在。
她很快会失望地发现,我已经离开了海茵茨,无论是她的卫兵还是她的魔法,都已不可能对我产生任何实质性的效果。
借用泥塑人偶的形体,再配合一点小小的远程幻术,我同维格小姐开了一个并不善意的玩笑。
不久,水晶球内的影像显现出,维格小姐已经彻底放弃了抓捕我的企图,她走到柜台边上,拿起了那封我留给她的信。
这就行了,这就够了。
我将水晶球放入怀中,与哆哆一同大步向前。
星空下、轻风中的夜行,其实也并非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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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格小姐:
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样的话,若以后有人问我是否能在维格小姐所训练的亲卫兵包围下全身而退时,我便可以很从容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也许想知道我这样做或者那样做的理由,但我不想也不需要逐一地说出自己的理由,我只能说这是我的自由,作出选择的自由。
不是吗?维格小姐,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有选择的自由。正如你的生母,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能够选择是任由生命流失,还是将生命交付于我。
但这种选择,究竟是被迫的选择,还是有所期待的选择,我想是存在区别的。
这种区别既可以体现在如今你亲生母亲的灵魂正处于黑暗中被尽情撕咬,而你可以迎向一个崭新的未来;又可以体现在我的朋友菲比特正享受着平静安宁的牢狱生活,而我必须踏上只能夜行的逃亡之旅。
你早已知道关于自己生母的事了吧?她是怎样被你父亲逼上了绝路?维格小姐,从你管自己的父亲叫“那个女人的丈夫”开始,往日的爱恨便在你内心燃烧至今。
头脑冷静,思路清晰的你,从十三岁开始,便看透了我这位“尼布拉先生”的本来面目,并日渐疏远了我。既然如此,当你随你的继母来店里找我时,你为何没有再谨慎一些呢?
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我会做出一些什么样的事。
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错过了你绝不应该错过的东西,并让那东西落到了你的继母手中,最终让你的父亲得以品尝。
是因为菲比特与维格夫人的风流韵事令你无比厌恶,你才会在与之相关的事情上刻意掉开你的目光吗?
也许吧,亲爱的,也许就是这样。
但我必须得说,当我向你心灵最黑暗的深处望去时,我却看到了永不熄灭的,复仇与感恩的炽热火焰。啊,那是多么华美的景致,令得夜行中的路人,偶尔也会为之侧目。
维格小姐,请你带着对我不变的恶意,收下这份名为“自由”的礼物吧。
生日快乐,克丽尔,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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