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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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航,她的爱人,永远的爱人,他的手臂依旧有力,他拉她过来的时候,果断而勇敢,没有给她留任何反抗的余地,或者,本身她也根本没想过要反抗。所有的爱恨都沉淀成这样的一刻,这一刻或许她也隐约地期待了很久。

  深夜的电梯门前,灯光昏暗,因为不是旅游旺季,并没有太多的客人入住,这个五星级的大酒店,大约有30几层,客人也只是住到了12、13层而已。周航的吻划过她的头发,在她的耳际游移,温暖而湿润,依旧摄人魂魄。她的呼吸逐渐急促,周航吻着她,疯狂地要命地吻她。

  两个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酒店的床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白,周航俯身吻她,一寸一寸吻她,边吻边流泪。

  那个房间的装修很是典雅,她看到对面墙上镶嵌的壁画,画着一朵朦胧的橙色的花,极其丰润。在她的泪眼里恣意而妖娆地盛开。

  “关了台灯,好吗?”她小声地央求。

  周航什么也没有问,伸手出去把台灯关掉。

  她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女孩了,那时,她肌肤如雪,纯洁无暇,干净的象一个小公主。现在,她是小苏的妻子,她的身上有生儿子时剖腹留下的印迹,那种类似于小蜘蛛一样的印记,丑丑的,在她光滑的肌肤上,虽然她从来不会因为生儿子而后悔,她的儿子是她的生命,是她和小苏婚姻关系存在的一个理由。可是,她还是不想让周航看到,不想,真的。

  好在周航并没有象以往一样坚持。

  黑暗不经意间带来更猛烈的激情,她在他的撞击下忘情地迎合、呻吟。

  “敏儿…….敏儿……”周航边动作边喃喃耳语。

  “叫我宝贝。”她说,声音很小,却不容置疑。周航叫了,象几年前一样。

  泪水流下来,纠缠的吻更多了一些酸涩。

  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她的手环着他,他浑身是汗。

  “ 我必是疯了,才会这样做。”她说。她的头发挡了眼睛,被周航用食指轻轻移开。

  “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好吗?”周航半天不说话。 说了,于彼此,也是更难的抉择。

  她不回答,只是更紧的依偎他。

  她的心,那时,一片空蒙。好似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看雨,看雨中不远处空灵的街道……然后莫名的想起的某句感伤而孤寂的诗词。她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她本来就是一个笨笨的女人.

  有些的事情也许根本就无法说清楚对与错,比如爱。

  上海,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凌晨了,酒店的外面依旧车水马龙,一派都市里不可捉摸的嘈杂和繁华。

  快天亮的时候,周航睡着了,她却醒着,一直。

  周航累了,接近30岁的他,已经不是十八、廿二的年纪。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近乎固执的要她,那么贪心!她纵容着他,不想拒绝。只因这夜、这般放纵,今生将不再有。永不再有。她那么清楚地知道明白这一点。

  她放不下周航,同样她也放不下家和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好可爱,白白胖胖的一个小家伙儿,这个小家伙,一颦一笑都是她心里的牵挂。

  上海冬天早晨5、6点时的天气,有点冷。窗帘没有拉开,房间里依旧光线很暗,,她沐浴出来顺手拿了一条浴巾铺在椅子上,看了周航发愣。

  周航还在熟睡,房间里都是他均匀的呼吸声,这样的卧室,这样卧室里的男人,恰似一场梦。只有在这个梦里才会有爱的感觉。

  爱,真让人无奈。她很想让自己爱上小苏,小苏的确是个尽职的丈夫和父亲,每每深夜里,儿子睡梦中偶尔的支吾声,只要小苏听到了,就会立刻跑过来,对她说,你睡吧,我来给他热奶……也是他,每天让她下班后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尝试了那么多次,她却无法真正的做到。

  她爱周航,她从不去想这爱是不是值得,周航,纵然有千般万种的不是,也曾是春闺梦里的那个人呵。

  6点多了,她悄悄穿好衣服,整理好行装,飞机是中午的时间,她想这样悄悄离开,心底里她惧怕分离,她不会再见周航了,悲莫悲兮,生别离。

  这一生,就这样了,她愿意守着家,守着她挚爱的儿子。

  周航翻了个身,面对她,他的脸在黑暗里看去,安静的象个婴儿。

  她忍不住脱掉高跟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俯身吻他:“亲爱的,我走了……”她的声音嘶哑,泪,难以遏止地留下来,打湿了周航的额头,熟睡的周航忽然一把抱过她:“傻瓜,你究竟要做什么?你不休息,你要做什么?”她不去回答,只是在周航的怀抱里一遍又一遍含泪吻他。“再休息一下,乖!你早晨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别任性了,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了你的决定!”周航的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她所有的坚持再那一刹那土崩瓦解,她依着他趟下来,说:“我还是要走的!”

  到了机场,将近11点,周航去帮她看什么时间可以换登机卡,她坐到休息区边看他走来走去边发呆。

  就此陌路了?一生?

  感情有时候让人失去理智,她在小苏身边思念着周航,在周航身边,心中却满是愧疚。如果,小苏不是那么好,好到无可挑剔,她至少还可以找一个借口来冲淡一下自己的内疚。

  “来,我们去换登机牌!”周航走过来,一手拉起她,一手拿起她的皮箱,她却泪光盈盈地一下扑到他的怀里,胳膊缠绕着他的脖颈哽咽着说“你……跟我回北京吧……回北京,我们重新开始!”周航叹口气,低下头,吻着她的头发说:“别这样,你知道,我是随时都可以跟你回去的,只是你,我......不想难为你!”

  机场里,人流熙熙攘攘,这才是人间,是有烟火气息的人间,是实实在在的人生。

  和这些比起来,爱情又算得了什么?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苍白的回忆罢了。世俗的所有当初周航不能逾越,今天,她同样不能。

  周航,我不会再来看你了,永远不会了,虽然我爱。还爱!这爱和伤痛一生一世都会在我的生命里。你懂么?

  曾经,她甚至可以为他舍弃自己的生命!

  那时,为了能够见他一面相聚3、5天她宁肯一个月省吃俭用!

  周航,曾经,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们有爱,现在,什么都有了,我却不能够再爱你!

  这是命吗?

  她吻他一下,转身跑进安检的通道,头也没回。

  周航一直站着,就那么站着,看她,她知道。

  距离登机还有半小时的时间,她坐下来,放肆的流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