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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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航约的时间,在下午,她没有回短信,心里铺天盖地都是挣扎。

  去或者不去都会是后悔。

  周航,纵然有千般万种的不好,终是春闺梦里相思又相思的那个人啊。

  过去的岁月,慢慢沉淀,在她的心里,早已经过滤掉了所有的痛恨,剩下的都是点点珠玑。让她怀念,让她面对周航的相约不知所措。

  临近中午的时候,大雾逐渐散尽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亮亮的在她的床上勾勒出一片一片说不出象什么的图案。伸手摸过去,那些亮的地方全是暖的。

  在北京,这样的大雾没有一场雨或者大风是不会散去的。

  妈妈听她这样讲,有些奇怪的反问她一句“北京的风又是怎样,我们去的时候怎么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她就笑说:“妈,你还没有见过北京春天的风吧?那都不叫风了,叫沙尘暴。沙尘暴来的时候整个天都是黄的,就你女儿这样的身子骨,如果没有小苏扯着,早被吹跑了……呵呵.”

  “你这孩子还是那么贫,”妈妈笑着嗔怪道“小苏是有点胖,但是也没有象你说的那样。”

  她调皮的做个鬼脸,不再回答,拿了一本书,坐到有阳光的地方去看。

  周航和小苏是不同的。

  这么多年了,周航还是那么高高的、瘦瘦的,玉树临风,斯文而且帅气。

  他的身上永远都有那种清淡的,若有若无的皂香。他的吻缠绵而且细腻,一丝一丝挑动她心里所有暗藏的喜悦。

  相处的久了,他们之间便很有默契,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周航都能够一下猜到她的心事。

  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他们一起去北京电影学院,她走累了,扯住周航耍赖说:“累了,你背我走吧,或者坐下来休息一下,顺便看看**?”

  他哈哈大笑着作势背她说:“都行啊,这两样都行,都合我意。”

  找到一个长椅,坐定了,他的手很自然的揽过来,让她的头靠上去。

  “哎,真后悔,当初怎么不选择这儿的导演系……”周航四处张望了一圈说道.

  “为什么?”她扭头看他,手狠狠的掐他的背。周航吃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那我也重新考,做演员,哼。”她负气地嘟起嘴回敬。

  周航回头仔细上上下下的看她,她,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颇有姿色,自有一种无法描述的简单纯净的美丽和优雅的气质。

  夕阳西下,将他们周围的景色全部涂上一层橙色。她故意生气的样子煞是可爱,周航忍不住俯下身来亲她一下,在她耳边说“不要,我怕你飞的,怕你离开我单飞。”

  “我不会的呀,我可不愿做嫦娥。”他的认真感染了她,她不再逗了,也对着周航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知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周航调皮的看着她。

  “什么?”

  “你刚才想起一句诗……”

  “呵呵,”她笑着和周航一起脱口而出“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恋人间的确也存在有某种默契吧,所谓的心有灵犀。她渴望这种感觉,渴望这样的感觉能够长久,却没能做到。

  青天碧海依旧存在,她却再也找不周航。周航,那夜夜的心事如今属于谁呢?

  人间,情缘如梦似幻。不能去深思的,深思了就会痛。

  小苏,很少吻她,是她不让,她的发自心底的拒绝和不配合是不是他也能够感觉得到呢?

  她不知道。也很少去想这些。

  在不合适的时候遇到了合适的人,是遗憾;在合适的时候,遇到了不合适的人,成就的姻缘又叫什么呢?

  上苍的安排总有他的道理吧。缘分自有天注定。

  她无力去反抗什么,甚至无力说“不”。只是心底深处隐隐的还有些许的不甘而已。

  手机没有打开,她知道周航的短信应该有很多了。果然,将近20几个的未读短信都是周航发来的,时间大都是昨天深夜。意外的重逢让他心乱让他不能安睡了么?

  有时,她倒宁愿周航是幸福的,她希望这样的话能从周航的口中讲出来,即使这是个谎言。

  就象她对周航讲过的一样,她是幸福的,小苏是一个深知冷暖的男人。她说,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胖点了,都是因为他饭做得香呵。

  真的,她又有什么不快乐的呢?一个来自异乡的女子,嫁到了北京,老公是地道的北京人,又那么的爱着她,对好多人来说也应该是一件值得羡慕和嫉妒的事情了。她又有什么不快乐呢?庸人自扰罢了。

  她不会让周航知道。即使她的心是真的不快乐。

  看完了短信,忽然觉得压抑,她也回了一个短信给周航:“如果来生能够重新选择,我一定会选择一个远离你再远离你的道路来走。”

  爱,曾经给她无限的憧憬和甜蜜,却给了她更多的痛苦。

  她喜欢伸手出去,轻抚周航的脸,她的手白皙而修长,却总是冰凉的,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周航说血气不足就会是这样。在一个冬天,他来北京的时候给她带来大包小包的中药,那时候她已经上班了,周航从农贸市场买回来一个砂锅,每天吃完晚饭,就给她煎汤药。那药可真苦啊,可是每次她都会喝得干干净净。

  快到中午的时候,姐姐来了,带了好多吃的用的,还带来了小外甥,小家伙很是调皮,看她在看书就跑过来也要看,书是小苏的妹妹送给她的,名字类似于〈〈准妈妈必读〉〉之类。书的封面印了一个可爱的胖乎乎的婴儿,这个图片吸引了小外甥,他跑过来,搂着她的脖子说:“小姨,你看的是小朋友的书对不对?给我讲讲吧。”

  姐姐笑着过来拉过儿子说:“小姨肚肚里有个小宝宝,你过来猜猜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小外甥歪着头一本正经的看了半天说:“是小弟弟”。

  哈哈,姐姐笑起来说:“小孩的眼睛据说是很准的呢。”她也笑着问道“莫非比B超还准?”

  妈妈在厨房从早晨忙到了中午,这两个女儿是她一生的幸福和寄托,如今都有了一个好归宿,做母亲,当然也会高兴。只是这个远方归来的小女儿,身怀六甲,却还是瘦瘦弱弱,一副不禁风雨的摸样.她,眉角眼梢还是隐约可见儿时的秀气,声音笑貌依旧还是那么温柔,只是好象满怀心事,自己坐着看书也是眉头紧锁。

  女人哪,还是不要贪心的好,要懂得怎样的去舍弃,去忘记。惟有这样,才会是对自己的宽容。

  昨夜,那个站在窗下的男人,站了那么久。直直地盯着她们家的窗户。女儿不会结婚后还和他有什么瓜葛吧?

  哎,妈妈长叹一声,有心劝劝她,却又怕更伤了女儿的心。索性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晓得吧。

  情路坎坷,未必是一个女人的痛苦,舍弃不下,才是。

  沈一敏拉了姐姐去看她皮箱里带来的衣服,小外甥在旁边不停的唧唧喳喳。电话铃声在这时近乎突兀的响起来,沈一敏心念一动,有些担心这个电话会是周航,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家里的电话有来电显示号码,她看到这个号码是本地的,心里更是紧张,随手拿起电话,听到声音,不禁呆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