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要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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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我要去北京

  由此,张绪贵在学校里护校。

  陈赛芝回家过年,心里一直想着张绪贵,便去需学校请教张绪贵学习文化。可是,有时候却发现李小琴也在学校睡觉,便问:“绪贵,不是你护校的么?怎么李小琴也在学校呢?”

  发问如此突然,张绪贵手无足措,嗫嚅笑说:“呵呵……我……她有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没有地方睡觉,所以就来学校谁睡觉了……”

  陈赛芝将信将疑,也不便追问。

  一次,在路上看见李小琴,陈赛芝说:“李小琴,你家里总来客人在你家住几天么?”

  李小琴说:“陈老师,没有啊,我家哪里有客人,很少来客人的,最近好长时间没有来客人了。”

  陈赛芝顿时心里沉重起来。来到学校,学习之时,陈赛芝说:“绪贵,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不能对别人说……”

  “什么事情呀?”

  陈赛芝几分神秘说:“我们学校老师议论说,星期一加餐,李小琴经常偷吃肉呢……”

  “怎么可能……她做这事情?”张绪贵不相信。

  “呵呵,绪贵,你不相信的事情多呢,我还听说李小琴有时候把肉放在潲水里带回家呢。”

  “陈老师,别这么说了,李小琴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张绪贵根本不相信。

  陈赛芝笑说:“绪贵,我不说,你不信,就去问校长咯。”

  自此,陈赛芝每晚都来学校请教张绪贵学习文化,还经常从家里带好吃的到学校给张绪贵吃。

  春季临近,绪华媳妇已经娶进门,金花也出嫁了,绪富呢,媒人走马灯似的上门提亲,他也是不停地出去乡亲,奈何眼光太高,竟然没有一个中意的。由此,张远清很是气愤,责备绪富不孝,还不趁早找媳妇,不不但耽搁了自己的岁月光阴,而且耽搁了张绪贵说媳妇。

  张绪贵规劝了几次,才把张远清的火气降了下来。

  春节期间,人们吃肉喝酒,喜气洋洋,满脸笑容,穿着新衣,互相拜年,一片欢庆气氛。

  期间,几个夜校的学生也来学校向张绪贵拜见,也时常来学校学习玩乐。

  年前,张绪贵按照邱萍提供的不完整的地址,写了一封信给冷东进,一来,表示对于革命老前辈的敬仰之情,二来,拜年,表示庆贺新年,三呢,提出响应邓小平主席和党中央的号召,积极参与经济建设,想去北京看看,如果有机会,愿意在北京搞私人的商业活动,为首都人民服务。

  正月初十日上午,张绪贵正在房间里与女生们说笑,邮递员送来报纸。张朝霞接到报纸,笑说:“张老师,我念报纸你听。”

  “好呀,看你有没有进步。”张绪贵笑说。

  张朝霞拿起报纸,正要读,突然,熊凤琳从地上捡起一封信,笑说:“张老师,这里有一封信――”

  张绪贵拿来一看,北京来的!冷东进的回信!张绪贵欣喜异常,急忙拆开一看:

  “小同志,你好。你的来信我大年初一收到,我与你邱阿姨很高兴。也向你拜年。祝愿你新年顺利,合家欢乐。信中你说想来北京搞私人商业为首都人们服务,正符合党中央和邓小平主席的心意,如果你来北京,可以找我。最后,待我向乡亲们问好。此致,共产主义敬礼!冷东进。”

  几个学生也在一边看,问些简陋的问题,张绪贵尽量解答,信中甚为高兴。

  做个乡村小学民办老师,自然不是张绪贵所满意的,但是,处于这样的环境,尽管自己有学时,没有合适的路子,也难以作出什么大事。再次参加高考,再从大学混出来,也是多余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张绪贵肯定想把握住。

  如果家里知道自己想去北京创业,家人肯定是不同意的,张绪贵苦于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让同意自己不做老师,又让父亲给钱自己去北京创业。

  反复思考,还是不敢对父亲说。

  一个老师,在家乡已经是很吃香了,现在又有钱,找个漂亮贤淑的媳妇生活下去,还不是最幸福的人生?北京那么大,那么远,举目无亲,儿行千里母担忧,肯定是不松口的。

  初十二日,张友准来到张远清家里,喧寒几句,把张远清叫到房间,说:“远清,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向你说明。”

  “什么事情?”看见张友准表情严肃,语气威严,张远清心里打鼓。

  “是这样的,远清,张绪贵呢,本来是个好老师,可是,学校何校长向我汇报了他的情况,我作为村党支部书记,不得不支持他的工作……”

  “什么事呀……”张远清哭问。

  “是这样的,何校长向我汇报了四个情况,第一,说张绪贵不热爱社会主义教育事情,不务正业,在教学的同时,一心想发财,想做地主富农,想做资本家。第二,在学生中散布贬低学校领导的言论,企图脱离党的领导,搞个人英雄主义。第三,不执行学校领导的指示,把护校的任务推卸给烧火的姑娘。第四,与学校的陈赛芝老师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与夜校女生有谈情说爱的嫌疑。正对上述四点,校长何云楚请示村党委解除张绪贵的民办老师的职务,接受隔离审查。”

  张远清抬起头,满脸泪珠,哭说:“还望支书高抬贵手,放过我娃儿吧,老师不做就算了,千万别批斗我娃儿啊……”

  张友准安慰说:“远清,你别着急。既然校长有这个汇报,我不处理是不行的,但是,现在的政策好,不准许批斗,这个,你也不用担心。至于男女之事,因为没有什么证据,现在也不提倡隔离审查,这个事情也就不追究了。虽然平时你儿子张绪贵待我很好,但是,老师恐怕是不能再做了……不过,只要我做支书,现在的政策好,或者等一年半载,张远清再考试或许还可以做老师……”

  张友准宣布完毕,安慰几句,走了。

  张远清把张绪贵叫回家,与文金桃一起,忍住悲痛,委婉把张友准的处理决定一说,一再叮嘱张绪贵不要悲伤,引用古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叫张绪贵振作精神,再去高考,再图前程。要不,“张友准支书说,等一年,你再考试,再去做老师。”

  张绪贵心里狂喜,作出如无其事的样子,却在考虑如何向父亲说明去北京创业,并不说话表明自己的心思。

  张远清夫妻以为儿子伤心过度,把张绪贵的被子从学校里拿回家,日夜陪伴在张绪贵的身边,生怕有什么闪失。

  全村人都在议论张绪贵被开除老师的事情,全村子的人都处于幸灾乐祸之中,张远清全家人都处于苦痛之中。

  张绪贵睡在床上看书,也不大愿意吃饭。全家人饮食无味,相视无言,张远清夫妻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找到神仙婆婆算命,神仙婆婆说:“张绪贵正走天罗地网运,运脚不好,‘男怕天罗,女怕地网’,因此,最近几年恐怕难以转运,要与我结拜成亲爹,我向太白金星说说,看能不能尽早脱离苦海。”

  于是,张远清把神仙婆婆接到家里,美酒好肉招待一番,送上二十块钱,并表示每年三节还要送门孝敬金钱。

  神仙婆婆说:“神仙待人,首先看你这人是不是虔诚,要是诚心,礼性足,便是加快保佑你儿子的步伐,否则,就慢。”

  文金桃会意,笑说:“只要我神仙保佑我娃儿平安无事,我们每月初一十五,都上您家门表示孝敬。”

  说完,文金桃逼迫张远清再拿二十块钱给神仙婆婆。

  神仙婆婆酒肉饭饱之后,指示张远清夫妻送自己回家。

  次日,一个陌生人走到张远清家,在新房子四周一看,被张远清视为奇人,请进家中。几句交谈,来着自称地神公公,专门为人看房屋地基,能化解劫难。

  张远清夫妻一听,敬若神明,又要酒肉款待,奉送金钱。

  张绪贵忍无可忍,从床上起来,说:“爹,娘,您们如果再请什么神仙婆婆地神公公,我就再上吊死了算了!”

  张远清赶紧把地神公公辞退。

  正当全家人束手无策、计无所出之际,张朝霞、熊凤琳、陈赛芝等人不约而同前来看望张绪贵。

  张绪贵想起支书张友准的话,恰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阵呵斥,拜托她们离开。张远清走上前,说:“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命运如此,也不能怪她们。她们以前或为我的同事,或者为我的学生,都是我的朋友,近日我为难之际,难得她们前来看我,你就看在我的面子,让她们进屋子吧。”

  说完,笑着与她们说话。

  难得儿子这样高兴,张远清只有把几个女生请进门。

  几经交谈,大家纷纷愤慨校长何云楚。

  张朝霞说:“说张老师贬低校长,可能是因为张老师指出校长错误修改四年级课文《欧阳海》中的句子。”

  陈赛芝不敢说话,其他的女生纷纷赞成:“就是,本来就是书上对的,校长却说错了,现在张老师讲解出来了,有什么不对?”

  张远清说:“不管对不对,人家是校长,‘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个事情过去了,就不要说了,现在,既然我家贵儿教您们读书,现在他整天苦闷,吃不饱,睡不香,你们想个办法,让他高兴起来……”

  片刻,熊凤琳笑说:“伯伯,我有个办法,肯定能让张老师高兴……”

  “什么办法?”张远清眼睛一亮,催问。

  “嘿嘿,伯伯,只怕你不肯……”熊凤琳笑说。

  “我有什么不肯的?只要我家贵儿高兴,不再愁苦,就算要了我这把老命,我也肯!”张远清斩钉铁截说。

  熊凤琳笑说:“哪天在学校里,张老师接到一封北京人寄来的信件,说是叫张老师去北京做生意,你肯不肯?”

  “我肯我肯……”张远清转向张绪贵,“贵儿,是不是这样,你想去北京做生意。”

  张绪贵笑说:“嗯,爹,我是想去北京做生意。”

  张远清喜极而泣:“贵儿啊,你咋不早说,把我和你娘,全家人都急死了。”

  “爹,我怕你不舍得钱呢……”张绪贵笑说。

  “傻孩子,家里的钱也是你赚来的,现在二哥也结婚了,房子也做了,三哥就算定亲也要不了多少钱,我怎么会不同意呢?只是北京那么远,天子住的地方,你去以后爹牵挂你倒是真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