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女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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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女同事

  看样子,这个雇佣理论是不吃香了,再说,自己手上也没有钱,不能实行的。因此,张绪贵也就没有坚持。

  晚上在学校里,虽然说老师们隔天要值班,但是,只要校长不在,几本上就没有老师肯在学校里睡觉了。有时候,当班的老师便让张绪贵顶替,张绪贵自己当班,就让陈赛芝顶替。陈赛芝呢,因为至今还是单身,所以就基本上在学校睡觉。

  这样一来,学校里多数时候就只有陈赛芝和张绪贵了。

  其他的老师也没有人说什么,各忙自己家的农活去了。入夜,整个学校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之中。霜降以后,天气比较冷,张绪贵不觉得冷,洗脚以后,就坐在床上吹笛子。

  少时,陈赛芝在外面敲门:“张老师……”

  张绪贵听了,即刻起来开门。

  平时,陈赛芝很少晚上叫自己的,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才拜访。张绪贵呢,自然也是不过去的,男女有别,在80年代的乡村还是很讲究的。

  “陈老师,有什么事情么?”张绪贵问。

  “呵,张老师,我……”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陈老师。”

  “我想上厕所……”陈赛芝很为难。

  “哦,那好,我为你作伴去。”

  外面一团漆黑,学校每个办公室里有一盏煤油灯,带玻璃罩子的,很时髦的,一般人家是没有的。张绪贵端着煤油灯在前面,陈赛芝在后面紧跟着。

  从西面的走廊出去,再往南边走二十米,就是厕所。厕所后面,就是山。山上树林茂密,昆虫鸣叫,树林诡秘,????,很是吓唬人。白天,还可以看见山上有不少坟茔。

  到了厕所门口,陈赛芝说:“张老师,你在外面等我……”

  说完,自己就划火柴进去了。张绪贵在外面站着,想起白天看见的坟茔,心里秫秫的。

  回来的时候,张绪贵让陈赛芝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

  陈赛芝的房子就在西门边,张绪贵的房子则在东面。路过之时,陈赛芝说:“张老师,你不冷么,我房间里有火烤,――你来我房间烤火吧。”

  “不了,陈老师,我不冷,冷就上床睡觉。”张绪贵以为是礼性,就推脱。

  “张老师,其实呢,我有找你的。”陈赛芝恳切地说。

  反正自己才十九岁,陈赛芝则是二十五岁,完全可以是姐弟关系,晚上在一起呆呆,也没有什么关系,何况还没有人知道。再说,陈赛芝说有事需要自己帮忙,也不能推辞。

  于是,张绪贵就答应了。

  房间很小,怕只有十个平米。一张单人床,被子是红色的面子,柳条布托,很时髦的那种,叠放很整齐。房子中间,是一个破旧的洗脸盆子做的火盆,里面只有微弱的炭火。一张办公桌放在木质窗户下面,煤油灯发出白色的光亮。

  墙壁上,用石灰水粉刷出一块白色面积,其上,是一个陈旧的字迹:毛主席语录:“学校的建立,应该多数在山上,少数在平地。”

  张绪贵正在琢磨伟人这句话的意思,陈赛芝笑说:“张老师,你坐呀。别拘谨,我比你大那么多,都是你姐姐了,别拘谨才对。”

  “呵呵,陈老师,你别叫我老师了,就叫我名字吧。你比我大,我叫你老师才是对的。”

  陈赛芝自己坐在床上,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叫你绪贵了。绪贵,你文化这么高,我想请你做我的老师呢。”

  “呵呵,陈老师,你说笑话了,都是老师,我怎么做你的老师呢。”

  “绪贵,你不知道,我们学校里的老师的,有的是六六年以前的,还有点文化,有的是文化大革命时候读书的,没有什么文化,只能带低年级。我呢,也是文化大革命时候读书的,你,在学校里整天闹革命,没有读什么书,文化底子薄呢。今年秋季开学的时候,大队支书就准备把老师全部考试,后来才说今年就进人考试,以前的老师就不考试,明年呢,则是都要参加考试的。所以说呢,我想学习文化,明年要老师都要考试,我就有把握了……”

  原来是这样……张绪贵没有理由拒绝,说:“是这样的事情……那好,我就尽我所能,帮助你咯。”

  陈赛芝蛮满心欢喜,脸上露出迷人的笑:“我一上学读书,正是文化大革命开始,并且下午要放牛,只读书上午半天。虽然说是读了初中,可是当时学校里一直是搞革命,基本上就没有怎么上课的。”

  听陈赛芝再次提起文化大革命,张绪贵笑说:“陈老师,文化大革命那么可怕么?在学校里不上课,那都做些什么呢?”

  陈赛芝笑笑,说:“做什么,我背诵一句毛主席语录你听:毛主席教导我们,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学生也是这样,即不但要学工,而且要学农,还要批判资产阶级。”

  张绪贵更加好奇,问:“学生怎么学农的?怎么批评资产阶级的?”

  陈赛芝扑哧一声笑了,说:“我说绪贵,不是批评资产阶级,而是批判资产阶级。要说你也知道的,十年之间,你也在学校读书的。”

  “呵呵,陈老师,我……小,不记得了。”

  “嗯,小学你是知道的,我就不说了。当时我在初中学习,学农呢,就是整天去各个生产小队支援。学工呢,我们乡下没有工厂,就没有怎么学习。至于批判资产阶级,就是经常把五类分子找来,楸着他们游行,喊口号。”

  “哦……,是这样的……”

  “所以说,我就没有读书,现在改革开放了,老师也要真才实学。不瞒你说,语文还好,只是认字,数学就不行了,三年级的应用题稍微难的,我就不会做呢。这次你考试的题目我都看了,都是初中的知识,要是让我考,拿不了几分的。”

  “那明年考试会考初中的还是高中的?”张绪贵问,“要是考高中的,一时是补不上来的。”

  “不会,这次因为是专门高那么高中生,才这么难的,去年考试,只在我们原有的老师中考的,都是考的小学内容,明年呢,要是大队支书想安排自己的侄女,就更加简单,还是小学的内容的。”

  “要是考小学的内容,这个不着急,有半年一年的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张绪贵着手教陈赛芝学习。

  陈赛芝带的班是三年级语文,可她有各个年纪的课本。张绪贵先把三年级的数学书拿来,让陈赛芝做了几个题目。十分简单,基本上就是三步算式,就可以解决,可是,陈赛芝却做错了。

  张绪贵耐心讲解,陈赛芝认真听讲,时不时抬起漂亮的嫩脸,迷人笑脸上,勾魂眼放射出熠熠光辉。

  陈赛芝脑子还是很聪明的,张绪贵一讲,她就懂了,再出相似的题目,基本上就会做。

  九点多钟的时候,张绪贵说要去睡觉,说是明天早晨要去收割稻子。陈赛芝没有挽留,就放他走了。

  晚稻已经成熟,正在收割。这是最后一次集体收割稻子,以后,就是进一步把组上的田地分到私人承包。考虑到人的积极性,小组会把可以记工的农活抓阄分给各家各户。这样,人一积极,做事就块,工分就多。文金桃为了赚更多的工分,把握好这最后的一次赚工分的机会,带着金花银花拼命做事。经常是清晨起来割稻子,上午就去挖红薯,下午就收谷子。张绪贵不听文金桃照顾自己的言论,赶早去割稻了两天,早晨照样回学校上课。

  清晨,张绪贵起床,洗刷完毕,拿了镰刀就往田地里去。走到门口,陈赛芝突然跟上来。

  “绪贵……”陈赛芝叫。

  张绪贵吓唬一大跳,问:“陈老师,你怎么起床这么早?”

  陈赛芝扬起手中的镰刀,说:“我跟你割稻子去。”

  “你跟我割稻子?你家要收割的稻子在我一块的?”

  “不是,我是说,我去帮你家收割稻子。”

  “不要不要,陈老师,千万别去……没有这个道理的……”张绪贵连连摆手。

  “绪贵,你教我学习,我就不能帮你?叫我欠你的人情。”

  好厉害,张绪贵不好拒绝,说:“那……陈老师,就这一次,辛苦你了。”

  陈赛芝笑说:“还没有劳动呢,就说辛苦了,走吧,早点去,多做点事情。”

  说完,带头走了。

  来到田边,文金桃带着两个女儿已经割了一大片,看见张绪贵来了,心里很喜欢这个儿子这么懂事,嘱咐张绪贵小心不要被镰刀割破手指。

  张绪贵与陈赛芝蹲在一起割稻,渐渐被文金桃发现了。刚才天色昏暗,没有看清,还以为是别人家也要割稻子,怎么就多了个人,好像是学校里的陈赛芝。

  把张绪贵叫到一边,文金桃低声问:“贵儿,那人是不是陈赛芝?”

  “嗯,是呀,娘,陈老师叫我帮她学习文化知识,她说不想欠我人情,就来帮我们割稻子了。”

  文金桃拉了拉张绪贵的衣角,厉声说:“贵儿,你赶快会学校去,这里不要你割稻子了。”

  “咋了?娘。”张绪贵不解地问。

  “贵儿,你听我说,这个陈赛芝不是好人,你离她远点,以后也不要教她学习文化。”

  ”娘,陈老师蛮好的,你对她有误会吧?”人家好心好意还人情,都已经来了,赶走太残忍,张绪贵试图母亲收回成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