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起义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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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格外的刺眼,但由于昨日击退红巾军的大捷,驻扎在丹阳城内的元军大醉一宿,许多士兵现在还躺在营帐内呼呼大睡,丝毫感觉不到死神的来临。

  袁天江站在山腰上,环顾四周,元军大帐外箭楼的守兵斜靠在箭塔旁,脚边的酒坛早已打翻在地,春风袭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主公,可以下令攻营了!”李善长站立在袁天江身后,说话时头微微低下,语气甚为恭敬。

  袁天江沉思片刻后,翻身上马,举起手中的长剑,回头说道:“兄弟们,随我杀进元军军营,一起建功立业!”

  “好!”

  两千丹阳子弟兵纷纷紧跟在袁天江身后,浩浩荡荡的向元军大营冲去。

  元军大营驻扎在丹阳城城中最大的森林,山峰上吹下的寒气还在侵袭着这里的土地,几只草原秃鹰在空中盘旋着,预示着死亡即将发生在这里。

  两千袁家军慢慢向深林元军大营悄悄逼近,袁天江在出发的前一刻,就唤醒了沉睡在九龙火玉中的白起。他心里万分清楚这一仗的重要性,唤醒白起只是希望白起无上的战力能够减少一些无谓的杀戮,也算一种功德吧。

  袁家军保持着阵形缓慢地前进着,号手们吹响激昂的号角激励着勇士们去夺得他们的荣誉,正面的元军惊醒过来,充满间组成稀疏的长矛阵,当看清来人是汉军的时候,元军人群中走出一名千户,脸色不善的骂道:“你们这群汉狗不去守城,跑我们这里来干什么,难道嫌命长,想尝尝爷爷手中鞭子的味道吗?”

  蒙古千户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元军齐声大笑,有的甚至将手中的兵器丢在一旁,挥手驱赶并怒骂着汉军士兵。

  白起锐利的目光观察着敌人的行动,现在自己手下已经集结了一切可以集结的力量,面对如此轻敌的对手胜利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但这位精明的领袖此时却在思考着以后的一些问题。敌人必然会被打败,但之后呢?

  正如先前李善长所提议的那样,自己如果投靠刘福通会有什么样的命运转折,是支持刘福通控制韩林儿,做个天下第二,还是伺机杀死刘福通,自己吞并东系红巾军。

  恐怕在世上能够有这么大野心和勇气的人就只有白起了,他满脑子的不是如何在刘福通那里立足,而是想取而代之。

  在白起的心中,刘福通虽然可以称为当世枭雄,但个人实力还进步了白起的眼中,在此时白起的心里,他想着就只有一件事情,用什么办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进大都。

  其实白起能够“存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他的神力多么强大,而是因为九龙火玉奇异的冰火气息,不断为白起补充真元,可不管九龙火玉多么强悍,也只是一块勉强通灵的宝物,它也有自己寿命底线。

  白起深知这个道理,也明白自己恐怕留在尘世时限不多,但自己大仇未报,也只能加快争夺天下的步伐,另一面,他与袁天江心灵相通时间久了,对袁天江也多了一丝愧疚之感,在21世纪的时空里面,袁天江本来已经命运坎坷,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被莫名其妙的带来元末。

  一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袁天江,白起不禁暗叹一声,“不知道就九龙火玉的真元还剩多少,也许自己灰飞烟灭之时,袁天江这小子恐怕就要永远留在这个乱世,那时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替他打好基础。”

  白起缓缓合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思道:“对不起了,袁家小兄弟,当初我骗了你,哪怕你现在打进大都,我也不可能送你回去了,毕竟我体内能够消耗的真元不多了,根本没有办法替你打开时空裂痕,我白起从来不欠别人人情,今日我就用一个天下来补偿你!”

  正在白起思索的时候,一队蒙古铁骑在一名百户的率领下,已经呼喊着冲出了森林,呼喊声一会儿就变成最凶恶的吼声,好象汹涌的大海发出来的怒号声一般。那是一种拖长的、狂野的、震耳欲聋的进攻的呼喊,模仿着狮子的吼叫声,生长在草原上的蒙古人通常就是在这样的吼喊声中向敌人猛扑的,他们总是尽量多地裸露着自己的身体,并视穿戴任何的铠甲为胆小鬼的行为,他们希望自己在战场上的血肉横飞能够带给敌人最大的威慑。

  白起得意地笑了,他正在烦恼要如何才能让正面的元军率先暴露到自己的攻击之下,没想到这些不知道纪律为何物的狂热者们立刻就解决了他的难替

  蒙古铁骑大声呼喊着,挥舞着长柄的大砍刀扑向伫列整齐的袁家军,双方正在如此迅速的接近,究竟死神会首先向谁招手呢?

  后排的袁家军士兵首先发起攻击,在前排战友的盾牌和长矛的保护之下,他们可以专心地向敌人投掷出锋利的标枪,给他们造成无法愈合的伤痛。第一波标枪呼啸着扑向毫无铠甲保护的蒙古铁骑,满足着他们的愿望,让他们血肉横飞,却丝毫无法让他们停止下来,这些似乎丝毫不知道死亡的恐惧和伤口的痛苦的战士只是继续拼命奔跑着。

  接下来的攻击更加恐怖,密集的标枪甚至遮着了太阳的光耀,不断有人被射中,但却很少有人倒下,很多蒙古铁骑们即使身上插着好几支标枪,却依然在狂呼着,奔跑着,他们的英勇近乎愚蠢,在他们的记忆中,危险,痛苦,乃至死亡都如同小孩子的游戏一般。

  敌人就在眼前了,蒙古铁骑对着无畏的袁家军士兵兵们发出震天的咆哮,丝毫不畏惧那一排排闪着寒光的长矛,他们疯狂地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撞开如丛的长矛,鲜血喷涌着,无数长矛刺穿了他们的身体,竟被他们扭动着身体折断,用血肉之躯冲开长矛,带着浑身的伤口和断在体内的长矛疯子一样的挥舞着砍刀,喷涌的血雾之中双方杀得不可开交,不断有蒙古铁骑血肉模糊的尸体倒下,但更多的是被他们砍倒的袁家军士兵,战场上到处充斥着悲凉的惨叫声。

  眼前的情景触目惊心,前排的袁家军士兵们清楚地感觉到这些敌人身上可怕的气势,他们在用死亡来换取敌人的性命,恐惧的气息如瘟疫一般在民兵们之中散布着,眼看也已经快要崩溃了。不过,似乎神还是眷念袁家军,在士兵兵们的士气崩溃之前,最后一个蒙古铁骑倒下了。

  濒临崩溃的袁家军士兵们发出了兴奋的喊叫,这些几乎已经绝望的了战士们从死神的镰刀下挣脱之后,却爆发出了出乎意料的气势。如此恐怖的敌人都已经被消灭了,我们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民兵们振作起来再次发起进攻,但他们刚刚接近森林,隐藏在离森林附近北道街口的牛备部队就开始用冰雹一般的投石向他们打去。

  袁家军士兵兵又长又密集的队伍就完全处在冰雹似的石块的打击之下,牛备部投掷出来的石头几乎可以说是每一块都击中了目标,石头组成的冰雹雨越来越急骤,并且每一分钟都在变得更加密集,沉重的石块敲破了元军士兵慌忙间穿上的头盔和铠甲,将许多人打得头破血流,有的更直接落到民兵们的头上,把他们打昏甚至打死,或者是击打在他们的关节上造成痛苦异常的骨折。

  激战之中,元军失去蒙古铁骑后,便很快的支援不住了,他们转身逃去,队伍顿时变得非常混乱,直到离开了石头的攻击范围他们才能够再次列起阵形,但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丝毫不敢再次发起进攻。

  元军的攻势被抑制的时候,袁家军士兵也已经开始了对元军大营驻守的山坡的进攻,那里是战场附近唯一的高地,可以鸟瞰整个森林,将其占领的意义不言而喻。山坡上一片嘈杂,慌乱的元军排列的阵列丝毫没有纪律可言,步兵们乱哄哄地挥舞武器嚎叫示威,弓箭手们则纷纷向敌人射出羽箭。

  袁家军的步兵们排成完整的方阵,举着盾牌组成龟盾阵,因为战争来的太突然,许多元军士兵手里的武器是平日里用来打猎的木制短弓,对付野兽和没有铠甲的人还可以,但面对着铠甲精良配备盾牌的袁家军步兵的时候,短弓威力不足的致命弱点立刻暴露了出来,命中了盾牌的箭无一例外地被弹到一边,即使有一些箭侥幸射进了盾牌的缝隙,面对盾牌后袁家军士兵的铠甲也显得无能为力。

  袁家军的士兵们通过盾牌之间的缝隙观察着山坡上的敌人,一步步地向他们逼近过去,决心要给这些只敢躲在远处的胆小鬼一个血的教训。

  近了,更近了……他们几乎已经可以看到那蒙古狗慌乱的神情了……“冲啊!”白起大声下令,士兵们散开阵形,拔出刀剑发起迅猛的冲锋,犹如扑向羊群的恶狼。蒙古草原的猎人们终于发现大事不好,慌乱地向后奔逃,可惜一切为时已晚,袁家军士兵的兵器已经在他们的屁股上开始了舞蹈。

  山坡上的情况变得极其混乱起来,近万人混杂在一起,一部分挥舞刀剑追杀一部分慌乱地奔逃,却都无法真正交战,元军的步兵们很想去与袁家军士兵交战,但却被逃奔的弓箭手们推挤着,袁家军士兵的状况也是一样,他们同样被混乱的元军弓箭手挤推着。

  直到元军的步兵几乎被他们的弓箭手给推下山坡去,袁家军士兵才全部冲上山坡展开兵力,把乱成一团的元军士兵包围起来,开始痛痛快快地向他们砍杀着。

  山坡上的战斗几乎已经演变成了屠杀,被冲散了的元军步兵们只得就地聚集成一小群一小群的,东一处西一处地进行着绝望的抵抗,他们还在奢望那决定战争胜负的神灵会怜悯地对他们微笑,但是一切英勇的挣扎都毫无用处,没有信仰的蒙古人人又怎么可能会得到神灵的眷顾?大部分元军士兵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他们惊慌地四散奔逃,每个人所关心的都只是如何才能逃得性命。

  李善长挥着部队中少量的骑兵满意地观察着山坡上的战况,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森林之中还有另一个人对这里的战况非常之满意,那个人居然是白起,对他而言,只有以杀止杀,世上才能太平,袁家军士兵死的再多,只要能够打胜那也是值得的。

  白起可以面无表情,但他的部下牛备却坐不住了,现在每一分钟都有他的兄弟在被屠杀,不再继续等待白起的命令,这位英勇而冒失的袁家军新贵将军亲自率领着手下精锐的骑兵杀向山坡。看着他急匆匆冲出去的背影,白起禁不住露出了笑容,这个冒失的家伙会不会战死呢?如果真的这样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白起深知牛备的实力,只要牛背爆发体内无限的潜能,这场战争将再也没有任何悬念,至于牛备的死活,白起不看重,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牛备领着一部分骑兵冲上山坡,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与敌人交战,训练有素的袁家军步兵们对于如何应付这样的袭击显然经验丰富,他们将混乱的敌人步兵死死地顶在周边,这些四处奔逃的胆小鬼正好成为了他们阻挡敌人骑兵冲锋的屏障。

  “是时候了……”牛备率领的骑兵冲击受阻,被迫停下来的他们把薄弱的侧翼完全暴露了出来,这一切,都被元军蒙古铁骑百户也花八部敏锐的眼睛一丝不漏地捕捉到了,“冲锋!”他大吼一声,率领数十名步兵毫无惧色地向十倍于自己的牛备骑兵部队发起了冲锋。

  剧烈的马蹄声传来,牛备骑兵部队措手不及,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掉转马头,元军步兵的长矛已经刺到了眼前,骑兵的生命在于运动和速度,站立不动的骑兵只能是被屠杀的物件,被长矛冲得一片混乱的达西亚骑兵伤亡惨重,这让牛备心急如焚,他大声呼喊着想让自己的骑士们镇定下来,却冷不防被敌人在背后砍了腹部的一刀,他落马时凄厉的惨叫传遍了整个战场。

  牛备受伤坠马,远在一旁的白起大喝一声,立刻命令自己的部下们发起攻击,虽然他很希望结束战争,但眼看自己军队的实力继续受到削弱,他也很明白如果做得太过分的话,袁天江这点家底就要被自己掏空了。

  进攻的号角吹响,蒙古铁骑百户也花八部在众步兵们的掩护下首先冲出森林,他们四个人一组扑向惊魂未定的牛备骑兵们,步兵们的手中却并没有武器,而是一根粗绳子,绳子的另一边系着一根粗大的圆木,四个人成长方形前进,将圆木悬挂在四个人之间。冲到敌人的面前,步兵们突然拉住缰绳,战马高高抬起半个身体停了下来,原木则因为前冲的惯性而被抛向了牛备骑兵们密集却已经异常脆弱的阵列。

  巨大的撞击声混杂着连绵的惨叫声传出,恐惧和原木的冲击一起击溃了牛备骑兵们脆弱的最后一点士气,牛备骑兵崩溃的速度甚至出乎了白起的预料,以至于随后冲出森林的也花八部步兵们,牛备还深陷战场之中。。

  白起止住了部队对敌人步兵的追杀,他很清楚,溃逃的步兵只会给在敌人之中散布恐惧的气氛,令旗挥舞,也花八部的勇士们显示出了他们不同于普通蒙古人的一面,他们立刻放弃了对溃逃逃兵的追杀转身杀向了山坡。

  山坡上的元军还在抵抗,也花八部的到来鼓舞了他们的士气,而牛备的部下们还不知道自己的骑兵已经逃得不见了踪迹,他们还在奋力地与越来越多的敌人战斗着。骑兵扬起的尘土之中,长短兵刃格挡交错,双方士兵都在拼尽全力去结果敌人的性命。狼烟四起,杀声震天,战死者最后的悲鸣也被吞没,是谁,究竟是谁在导演这悲剧的命运,是谁让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

  英勇的也花八部成为了这幕悲剧的下一个主角,他正带领步兵冲击着袁家军的背后,却想不到自己的背后也出现了敌人,他只顾着去应付来自正面的危险,却没有注意到来自身后的偷袭,一支长矛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也花八部的士兵们并不惊慌,尽管经过激烈的战斗他们的数量已经不多了,士兵们在尘烟中继续奋力拼杀着,他们为痛失爱戴的统帅而怒火中烧,蒙古人源源不断地冲杀上来,数量上压倒性的优势使他们已经占据了相当的优势。但英勇的袁家军士兵们却绝不会后退半步,因为即使能够逃得性命,在他们视荣誉为生命中,他们背后那耻辱的伤口也将永远成为让他们抬不起头来的把柄。

  战斗又持续了数个小时,形势急转直下,交战双方都一样凶狠一样英勇,但是袁家军的兵力要比敌人的兵力少得太多了,尽管他们是如此的顽强,即使在敌人的前后夹攻下也没有溃退,“驱逐鞑子,复我中华!”士兵们高呼着最后的口号,一直战斗到最后一个倒下,元军和袁家军默然地看着地上这些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勇士们的尸体,他们在想什么?

  太阳在此时终于落了下来,惨烈的战斗竟然从日出一直持续到了日落,白起在接连斩杀不也八部和两名千户之后,元军便彻底放弃了抵抗,他便迅速命令收集战场上所有的尸体,无论自己人的还是敌人的给他们最高贵的火葬,神圣的火焰会将这些勇士送去他们信仰的地方。

  火光在夕阳下显得更加鲜艳,白起默默地看着那些燃烧的火堆,元军士兵的恐怖他再一次深刻地领会了,尽管战斗力上自己占有这样的优势,尽管战斗的结果也是自己取得了胜利,但是,袁家军几乎已经被打残了,元军虽然失去了丹阳城,但同时告诫了白起一个道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白起深深地被也花八部的勇气和顽强所震撼。过不了多久,自己恐怕就要去面对更多更强大的元朝军队,而且,还会有所有元军第一猛将――察汗帖木儿,蒙古士兵心中的战神。

  白起抬头望着落日,悠悠说道:“原来一切早就命中注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