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西施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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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无聊赖的躺在上胡思乱想,我突然看到白的天板上有道红的光芒在闪烁。仔细一看,才发觉原来是室外的阳光射进来,照到了我腕上的红玉古镯而引起的反光。我不由仔细看手上的镯子,说实话,买了那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在阳光下仔细地端详它。

  这是一只玲珑剔透的镯子,透着光看,有雾样的纹理,看起来象一滴滴的泪,但也只有在透光的时候才看得见。我还注意到,它和现今的玉镯有点不同,镯子上还刻着一些难解的纹,只是已经抚摸得很顺滑了,它曾经的主人一定常常轻抚着转动它。这个镯子的形式竟然还是扁圆形的,市面上俗称贵镯的款式。难怪戴得那么烫贴,我还一直以为它是圆形的!在我开始的观念里,它就只是一只漂亮的玉镯,有很好的质地,唯一不同的是,它的颜是红的,乍一看让人误会成玛瑙。

  我并不是很懂玉器,但我却清楚的知道,这不是玛瑙,而是玉。可是宋词不是说过一般玉的颜,除常见的青、绿、墨、白之外,还有灰、黄、红。但那种红只是粉红,而一般全红的只能是玛瑙或玉髓吗?

  我翻来覆去的看它,百思不得其解。

  门很清脆的响了两声,“请进。”我说。

  首先伸进门缝的,却是一大把清四溢的百合,随后,有把熟悉的声音在束后响起:“你还好吗?”

  我抬眼望去,那人笑眯眯的捧着站在头,竟然是宋词。

  我微笑,心里不知为何突生了些酸涩,和沈天鹏交往那么久,他从来没有送过我,按他的理论,这不能吃也不能用,真是极大的浪费,倒不如买件好看的衣裳或吃上一顿来得划算,当然,如果可以省下来为以后买房子做准备就更好了。久之,我也就淡忘了那种盼望收的心情。没想到,现今收到了,却是一个才认识不久还算得上陌生的人。

  “谢谢你。”我对他展开一个很热烈欢喜的表情,为什么不呢,面具带久了会累,况且我是真的喜欢这束。

  宋词微笑,“从没见过躺在病上的人有那么开心的笑容,但愿这是因为我的缘故。”他调侃。

  “那是,你会否因为这样而高兴得省了一顿饭呢?”我开玩笑。

  “能开玩笑,看来没什么大碍。”他把窗帘拨开了一些,透出一丝明亮的阳光,“室内有些阳光比较好。”他解释。

  

  “你来这里,不是单纯的来帮我拉窗帘吧?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话刚出口,便觉得多余,除了门卫李大爷,还有谁会多嘴,来这,估计多半也是为了红玉古镯。

  他笑,“你们小区的门卫真是热情,叫李大爷吧?我车还没停稳呢,他就跑过来告诉我你住院了,在哪家医院都说得清清楚楚。要不我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没有那么快知道你躺在这里,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谢谢,医生说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一时晕厥,没有什么大事。”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隐瞒了我在电梯的幻觉,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自从买了这个镯子后大白天也产生幻觉吗?那我自幼重复的梦又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与镯子有关还是无关?或者?红玉古镯其实是我梦境延续的钥匙?

  “那就好。”他看看我,再看看镯子,终于把话吞了下去。“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聊。”他说。

  “等等。”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我叫住了他,也许因为他见证过红玉古镯戴上后不能脱下的情景,或许他知道红玉古镯的一些缘由,不管如何,我只希望能知道这个红玉古镯到底有过什么样的故事。而我梦里的那个子,到底是我的梦还是我所谓的前世呢。

  “我想知道红玉古镯的故事。”我说。

  他沉吟了一下,“要不,我们到医院庭院透透气吧?”

  “太好了,我都觉得腰要躺断了。”我掀开被子就想下地。只是一碰到地板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昏厥。

  一双炽热的手迅速地扶住了我,之所以觉得炽热,是因为我觉得那双手象是一堆燃烧着的炭,在不断的发出热量,只觉得被它扶着的腰部,都将要热得燃烧起来。

  半晌我回过神来,才发觉整个人还是软软地靠在宋词身上,而他仍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似乎我象瓷器般一放手就会碎了去,只是他的神情也有些怔忡,难道他也有别样的感觉?

  我羞涩地开口:“我想,我还是躺在上听你说故事吧。”

  “哦,好。”他也回过神来,很快掩饰了自己的表情。小心地把我扶上,并把枕头垫高,好让我能舒服的坐着。

  一时间空气象凝固了般,两人都没有开口。

  “玉兰。”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冒了句这样的话,神情若有所思。

  “什么?”我问。

  “这只镯子叫西施泣血。”他答非所问,只是这一句话又吓了我一跳。

  “西施泣血?”我疑惑地看着他。我只知道西施是相传的四大之一,有沉鱼之姿,但不知道这个镯子竟然与她还能扯得上关系,难道这个镯子是她的化身?还是她戴过的镯子?那梦里的人是西施?难怪容颜如此倾城倾国。可是想想又不对,西施生的朝代还没有红木八仙桌……正在胡思乱想间,宋词接着说的话把我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相传江南苎萝村有名叫西施的子,生得极,她与越国范蠡是相爱的一对。但越王勾践为了复国,决意用人计去勾引夫差,而深知西施貌的人又妒嫉范蠡才华的人就向越王推荐了西施。身为将军,自是国字当头,范蠡只能忍痛送西施到吴国。临行前,他送给西施一只碧绿青翠的玉镯,许诺待越王复国之后,他就带西施隐居山野,终老一生。两两惜别后,西施到了吴国,她的貌自然很快吸引了吴王夫差,使夫差日笙歌不思朝政,终于被越王趁吴国百年难遇的蝗灾时,大举进军,吴国灭亡。西施得到好消息后,在宫里满心欢喜的等着范蠡,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越王的口令,说要带她回越国等候越王的临幸。

  在回国的船上,她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范蠡,然而范蠡却说,大王喜欢她,如果自己和西施在一起,无论走到哪,赵王也不会放过他们。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西施的眼泪滴了下来,一滴滴地落在玉镯上,而镯子却慢慢的变成了红。就在范蠡惊恐后退的时候,西施笑着说了一句,兰芷变而不兮,荃蕙化而为茅。然后纵身跳进了水里。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原来西施是那般苦命的人儿,为国付出自己,却仍得不到自己的爱情。

  “后来?据说范蠡怕越王不放过自己,就掉转船头隐居而去。而西施,在江里找不到她,整个人就象蒸发了一样,再也不见踪迹。”

  “这范蠡真不是个男人。”我愤愤不平的说,话刚出口,又觉得情有可由,没有几个男人会为了爱情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何况西施还曾是吴王的爱,这点在范蠡心里应该也有阴影吧。

  “那跟我这个玉镯又有什么关系呢?”刚说完,我这才注意到,宋词一直握着我的手在端详我手腕中的玉镯。难道,难道他刚才扶我回后就一直没放开我的手?我的脸不自觉烧了起来,下意识的把手缩了缩。

  宋词一怔,脸微红了下,就势放开我的手腕帮我拉了拉被单,这才继续往下说:“据说后来有船家打鱼时,打到一只大鱼,剖开鱼肚有只颜鲜的红玉镯,船家唯恐是不详之物,以极低的价钱卖了出去,自此,红玉镯就流落民间了。传说那只镯子在阳光照耀下会有眼泪般的雾状,有人说这就是西施跳江时所戴的镯子,所以就命名为西施泣血。但是不是西施手上带的那一只,就没有人得知了。”宋词说。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我心里咕嘀一声,就算我手腕的红玉古镯是那只所谓的西施泣血,也跟我的幻觉扯不上关系呀,我梦中的子跟西施根本扯不上边,硬要牵连的话,只能说她们都是人,更何况如果真是传说中的西施泣血,我不可能用很便宜的价钱买到。

  “我有段日子很迷玉器,翻了不少的书,有一天突然看到书上印着一只红玉古镯,起了好奇心,才会把这个故事记下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一般玉的颜,除常见的青、绿、墨、白之外,还有灰、黄、红。但那种红只是粉红,而一般全红的只能是玛瑙或玉髓吗?当时我看那个故事的时候还觉得只是个故事,只不过那天晚上看到你手腕上红玉古镯,才想确定一下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只这样的镯子。”宋词望着我说。

  我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这是什么跟什么?一个悲剧的爱情故事?一只满含血泪的镯子?我手上这只?那些幻觉又是怎么回事?本以为听宋词说了红玉古镯的故事会找到些什么线索,可现在我觉得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片。

  还想再问些什么,却有护士拿着体温计进来了,她看了看我们:“探病时间过了,这位先生请回吧,明天再来。”她把一只体温计递给我,“过会我来收,先生请您快些,别打扰病人休息。”

  宋词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改天再联系,对了,你的手机没电了吧,这两天我打都不通。”他说。

  我恍然,我的手机原来一向是二十四小时开机。而宋词不打电话却直接来医院找我,估计也是手机没电而自动关机打不通,才想到小区找我的。我看着他们离开,护士把门轻轻地关上。室内飘散着百合的味,是宋词刚才插上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有着青翠折的娇嫩。

  说起手机,我倒想起一件事,这么说,爷爷一定是知道我失业了!爷爷送我进医院,打电话给沈天鹏,定然也是打了电话给公司帮我请假,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公司人事部经理冷冰冰的说没有这个人或者这个人早不在这了工作吧。只是刚才爷爷离开,我没有发现他有一丝一毫对我的埋怨,有的只是关怀和爱护。他是因为知道我失业才打电话给沈天鹏想让他来安慰我吗?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忽视爷爷的情感,他一心一意的想对我弥补从前他对父母所犯下的过错,而我,却一直以对抗的态度来对他。虽然他也是父母心,只是同姓不能结婚的老观念在做怪。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接受了我的存在。只不过,爷爷也没有想过结果会是这样的吧。

  我半倚在上,头脑一片混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