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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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户啪的响了声,我们同时一惊,那刹间,我发觉自己又成为了那个坐在上与我同名同姓的人林韵。含把窗户打开,伸出头望了望,“没人呀,可能是风吹的。”她关上窗说。

  我想起她两次看我腕上红玉古镯的表情,忍不住问:“含,我娘上次说都怪这个红玉古镯,是怎么回事?”

  含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张望了下,才关上门回头:“,我也是听其他丫环们说的,您可千万别告诉夫人,要不……。”她脸上呈现一种害怕的表情。

  “我答应你。”我安慰她。事实上,我想我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娘,这只是一个梦,说不清什么时候结束,也说不清会不会再入梦。

  她犹豫好一会,终于开口:“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她们说,夫人收到聘礼后,看到聘礼中有个红玉古镯,觉得很不吉祥,可您却喜欢得紧,当天就戴上了。谁知戴上第二天,就生了一场病,老爷夫人请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见好。后来有个僧人经过,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人把戴着的红玉古镯取下,身子才慢慢恢复过来,但记忆却时好时坏,有时连身边人都不认识。”

  我听得甚是奇怪,问:“那僧人没说什么?”

  “没呢,他只说让出嫁时再把红玉古镯带上,说什么该有此劫,日后是否化解看个人造化了。”含小心的看着我说。

  听了半天,我又疑惑的问:“那我爹怎么还逼着我嫁人?”

  含用一种大惑不解的眼光看着我:“,难道您想退婚?那您以后还能嫁人吗?”

  我这才想起,这是在古代,退婚对于一个子来说,简直是自损名节的事情。原来那个爹逼“我”嫁人,还有一点为了保全家族和儿的名声,虽然我认为前者占可能更多。

  “你还知道什么,全说给我听吧,好。”我不甘心的追问。

  含大惊,“真折煞我了,小人只是个丫头,怎么敢当。”

  我无奈,和古代的人思想不一致,实在难以沟通,一句话也大惊小怪的,可是看着她远远退下的样子,纵然心里想问再多,也只好做罢。只是这回我倒明白了一件事,我的梦和我所遇到的一切幻觉,一定是和这个红玉古镯有关。

  想到此,我忆起,现实的我是在电梯里,难道我真的电梯里睡着了?一时间,突然觉得头痛裂,凤冠越发的沉重了。

  ……

  “韵儿,醒醒!”很熟悉的声音,不是含,是个男声,难道是爸爸?我疑惑的想。不对,爸爸早不在人世了,那会是谁?

  好半天,我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模糊的脸,未看清,便听他回头惊喜的喊:“医生,醒了,醒了。”然后一群穿着白医服的人拥上来,把他推到身后。有冰冷的仪器搭上我的皮肤,忙乱一阵,我听到有人说:“没事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原来那群人是医生和护士,而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挤到前,却是爷爷。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不语。但我清楚的看到,爷爷虽然脸上在笑,眼里却有泪在转。我难堪地转过脸,不知如何面对。爷爷却毫不在意,“韵儿,你醒了就好,想吃些什么?爷爷去给你做。”我想说不麻烦了,可说出口的却是:“我想吃鱼片粥。”

  看着爷爷象领了圣旨似的兴高采烈离开,我突然觉得眼眶有点湿,这几年,是我错了吗?我第一次开始觉得自己不该把父母的命运强加于爷爷身上。只是,让我低头认错,我还做不到,在我心里,仍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爷爷,我就不会落个孤儿的命运。只是,有爷爷的关怀,我算是孤儿吗?

  “没事就好。”突然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发觉,旁边还站了个人,却是沈天鹏。难怪爷爷那么放心的离开,原来还有人在病房里。奇怪,沈天鹏和爷爷怎么会认识的?是谁把我送进医院的?

  天鹏坐到病旁边,仔细的看了看我,问:“你感觉好多了吧。”

  “我怎么了?”我问。

  “还不是那架老电梯,你被困住晕过去了,还好你爷爷看到你进电梯,要不然你就不会躺在这里了。”他伸手拿过头柜的一个桔子,剥开一辨放进他自己的嘴里。

  我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做为我的男朋友,不是应该嘘寒问暖的吗?虽说他吃个桔子无可厚非,可是,他怎么就不问我需要些什么呢?

  “你买的桔子?”我忍不住问。

  “你爷爷买的。”他拍拍手,把桔皮丢进废纸蒌,随后在头柜上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

  “我爷爷?”我记得在上电梯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身后有人,难道是我进了电梯后爷爷才到的?可我面对着电梯口按关门键时,也没有看到爷爷的身影呀?难道是爷爷怕我不愿与他同坐一架电梯,而刻意躲开?我心里一时五味横杂。

  “是呀,还是你爷爷打电话给我的,你真的辞职了?小区那个男人是谁?”沈天鹏问。我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这个男人,果然是鸡肠小肚,如果每个和我说话或找我的男人和他们都有什么关系的话,那我还要男朋友干嘛。而且开口并不是问我的身体,而是关心我的工作问题,难道我们三年的感情,只是建立在我有个好工作的基础上吗?

  沈天鹏抬起手看了看表:“你好好休息,我先上班去了,下班后再来看。”

  “好。”我简单的回答,只希望这人在下一秒就可以离开自己的视线,否则我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一句:“不必再来了。”

  他与一个护士擦身而过。那小护士回头看看他,又望望病房的我,关心的询问:“你醒了,感觉如何?”

  我笑笑,“没有什么大碍吧,我什么时候住院的?”

  “前天晚上吧,你的爷爷真辛苦,守了你一天一,刚才那人是你男友吧,每次就匆匆来看一眼就走,真不合格。”护士的后一句话是压低了的,有点自言自语的味道,想必她觉得在病人面前说其男友的坏话并不好。

  我突然觉眼眶有些酸涩,爷爷竟然守了我一天一,他那么大年纪了……而且竟然还是他通知天鹏的!鉴于父母的事,我一直觉得爷爷应该是那种很功利的人,对于我和沈天鹏,我认为他是不看好我们的,他也不会喜欢沈天鹏,就算他表面是热情的,心底一定是不冷不淡。虽然我和沈天鹏交往多少有点叛逆的心态,有点气爷爷的意味,不过我倒从没有把沈天鹏带回过家里给爷爷看。我真没想到,爷爷会打电话找他,难道他认为我很爱沈天鹏?难道我对爷爷一直想错了?

  护士例行检查后离开了,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好好休息,留下我在上翻来覆去的乱想。

  

  有股味由门缝飘进来。很,我发觉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两日来,我一直没吃过什么东西,这味更是引出了我的馋意。随着门推开,爷爷提着两袋东西走进来,一袋是保温瓶,另一袋看不清是什么,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小心的用碗把鱼片粥倒出来。我挣扎着起来,他急忙放下碗,过来扶我,“我自己来吧。”我小声的说,不敢看他。

  “你还打着针呢,手不方便,爷爷喂你。”爷爷没有象以往般顺着我,只是把我扶好后,把碗拿过来,坐在边一勺勺地喂过来,我又闻到了爷爷身上淡淡的肥皂。小时候我每次生病,爷爷都会煮一煲鱼片粥,慢慢地喂我。和一般老年人不同的是,爷爷有洁癖,衣裳总有一股淡淡的肥皂,很好闻。那么多年过去了,这熟悉的味道突然又飘到我的嗅觉里,把童年的记忆搅得鲜活灵现。

  我听话的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吃,心里有股难言的情绪。爷爷也没有说话,只是很仔细的勺粥,生怕有一丝一毫烫到我。这一碗粥,吃了似乎有一世纪的时间。一碗过后,爷爷又起身去盛,我急忙开口:“不用了,爷爷,我饱了。”爷爷回过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多吃半碗,爷爷不累。”终是血脉相连,爷爷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是怕他太辛苦,才不想再吃下一碗。

  

  有湿湿的液体在我眼眶转了转,还是忍了回去,我别过头,不想让爷爷看到我难堪的脸。“爷爷,您回去休息吧,一会我自己吃好了。”

  “你身子虚弱,听话,吃了这碗粥,爷爷就回去休息。”他的口气象哄孩子一般,年幼时,我每每生病不肯吃东西,爷爷就会好言好语的哄我,直到我高高兴兴的吃完他手上端着的食物。我这才发觉,不管我怎么逃避,我和爷爷的血缘关系,是逃不了的,就如我固执的格,其实就是遗传了他的。

  第二碗粥吃完后,有医生进来巡房,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听爷爷说我已经吃下了一碗半粥,便满意的笑笑,“再观察一,如果没有什么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也不要一下进食太多,对胃不好。”

  “谢谢医生。”我看到爷爷的脸上笑开了一张,我的健康是他最大的安慰吧。

  “爷爷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我说,在爷爷低头的那一瞬,我发觉爷爷的头发似乎又白了很多,象盖了层霜似的。是因为我吗?我有多久没有那么近的看过爷爷了?

  “好好,有事打家里电话。这里有些水果,若想吃,就自己拿。”爷爷打开另一袋,全是我喜欢的水果。

  “爷爷也吃些吧,我一人吃不了那么多。”我说。

  我看到他愣了一下,笑逐颜开的说:“好,我吃,我吃。”

  他从袋里挑了个最小的桔子,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送吃的过来,晚上你想要吃什么?”他帮我把被子小心的塞好。

  “爷爷煮的,我都喜欢。”我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爷爷愣了下,手竟然有些发抖。我没有忽略他出门时擦眼的动作,是风眯了眼,还是他也落泪了?

  这些年来我对爷爷的看法,是我错了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