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之章 悠悠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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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竹十四郎

    “十四郎,早安,今天觉得怎么样?”绯推开门,顺手打开窗子,就像往常一样。

    “呵,我觉得还不错。”浮竹微笑着回答,睁开眼睛看见流泻进来的阳光,他不眯了眯眼睛,伸出有些苍白的右手遮挡了一下,“今天怎么来的早了?”

    “昨天京乐不是没拿到药吗,我记得你的药不够了呀,所以今天早点送过来。”绯一边回答,一边熟练地把药倒进茶杯里,调试着水温。

    “即使晚点也没什么,绯你不要太辛苦了。”浮竹坐起来,理了理衣服。

    “没什么,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嘛。”绯把茶杯放到桌上,顺手收拾了一下桌子,“那我先回一番队了。”

    “再见。”浮竹微笑着说。

    自从他突然身体情况恶化以后,这样早晨的见面就成了一种约定俗成般的惯例。为此他不知道收到过多少队里死神们暧昧的目光,队长会议时,卯之队长甚至都意味深长地打量他和绯。

    浮竹十四郎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绯,是在她的裳礼上。

    个子小小的孩,穿着繁杂的十二单衣,规矩温顺地跟在家人身后,虽然在笑,但是看起来她并不开心。

    浮竹无意识地这么感觉到。

    第二次见面是在真央。

    开学典礼上,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人,浮竹看到她那冷静谨慎的样子,愈发觉得她在家里一定过得不容易。

    然后就是同学,接着又是同门。

    在山本老师宣布她也成为自己弟子的时候,浮竹不可否认地觉得开心。

    慢慢的,三个人一起行动的机会变多。

    绯和京乐似乎经常话里有话的样子,但是他既然不明白,那就算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对他说明,想必是他所不能涉及的领域。

    相比来说,绯在面对他的时候,更加客气礼貌,更加温柔体贴——绯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能在点点滴滴的小事中照顾到身边的人,而且往往别人还没有注意到就已经承了她的人情。对于绯的这种差别对待,浮竹很长时间都没有弄清楚原因,之后就放弃了探究这点。

    尽管绯身为贵族,但是对任何人都和颜悦、微笑以待,可是她在不知不觉中画下了一道界线,或者说人们会感觉到这样的界线——一种近而不亲的界线。她站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显得突兀,可也同样不会成为人群的焦点——浮竹不知道这是一种天赋还是一种能力。

    就是因为了解到这些,所以对于绯和他及京乐的亲近,他是非常高兴的。

    并不是逢场应付的礼貌,绯对他们,是真正地把他们当作朋友。所以才会一起笑闹,互相信任,互相照顾,互相包容。

    山本老师默许着他们之间的接近。

    有时候浮竹不会想,京乐和绯看到的世界,是不是和自己看到的并不相同?

    京乐喜欢追生是很出名的,当然一直没追到也是很出名的。

    绯往往会言语打击京乐,而且说法还总是很高明。至少字面上没有一个贬义词。

    浮竹觉得他们两个的对话很有意思,一直笑着在旁边看。

    每次有同学或者学么送礼物给浮竹的时候,他都会看到绯微扬的嘴角和京乐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等到只有他们三个的时候,往往又会引起一场口水仗,当然京乐肯定会吃败仗。后来经过绯的提议,浮竹把一部分礼物分给了京乐,反正他根本吃不完。京乐有的时候会吃得涕泪横流——绯依然在笑,浮竹觉得很奇怪,难道那里面放了芥末?

    在他找到斩魄刀的那天,他和京乐两个人都激动不已。

    浮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手一直微微颤抖着。

    他终于得到了自己的斩魄刀,这不仅仅是死神身份的象征,更是他一直以来的努力的证明。他感觉到手中的刀也一样微微震动着。

    在同一天,他第一次看到绯握刀的样子。

    就和他曾经设想过的一样,绯的剑术的确出类拔菽厉害,并且丽。

    当绯抚着手中的胁差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绯那种珍惜而眷恋的神情——既像看着生死相托并肩作战的战友,又像面对山盟海誓的恋人。

    “北斗七星,分为四星的斗魁和三星的斗柄,所以这柄北斗七星也一样,可以分成斗魁和斗柄。交相辉映,北斗七星!”当绯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完全是一个战士的眼神了——百折不回的坚定,以及冷光闪烁的锐利。

    浮竹想,绯一定曾经经历过真正惨烈残酷的生死战,否则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真不知道四枫院家是怎么对待她的,贵族的千金会去进行死斗吗?

    就像他不明白绯和京乐话中藏的话一样,他发现自己远远不明白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绯和山本老师的一战,浮竹一直都印象深刻,原来成对的刀可以这样厉害——尽管后来他才明白,厉害的不是刀的数量,而是真正洗练的剑术。

    等到他学会始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双鱼鲤也一样是组刀,他非常开心。这让他觉得自己和绯有了某个相似处。

    京乐居然也一样是组刀。

    绯看到他们两个始解的时候,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们两个还真的是组刀啊,这还真够巧合。”

    浮竹憨厚地笑了两声,京乐则是不客气地跑上去要求绯教他那招冰冻了老爷子的招式。

    绯抬了抬眉毛,“你是说梦冰月天吗?”

    “对对对,就是那招,教教我吧,绯~”京乐讨好地说。

    “算了吧,你学不会的。”绯直接的回答显然打击到了京乐,看到京乐沮丧的样子,绯补充了一句,“你的刀不是冰系的,即使我教了你招式,也没有冰啊。”

    “呃……是哦……”京乐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不过其他的招式也许有你能学的……”绯沉思着。

    “是吗?!快告诉我吧!”京乐立刻恢复了精神。

    从那次之后,每半年他们都会有一次剑术切磋。

    一开始绯只是随便打打,随着时间推移,她讲解剑术的次数开始变多。

    怎样做出最有效的攻击,怎样防御,怎样欺骗敌人,怎样识别假攻击,面对不同类心剑术要怎样对抗最有利……

    她并不是像老师上课那样,而是在对战的时候,提点间,通过实际的攻防修正他和京乐的招式。

    到了后来他们都当上副队长之后,她甚至还把一些招式教给了他们。

    “本来在剑术发展中,也是以一刀流为主流,二刀流一向被当作歪门邪道。”绯有些讥讽地笑笑,“所以啊,既然我们都是二刀流的,相互照应一点也很正常嘛。”

    落叶、六字幻影、朔月、月华闪、十字霜舞……

    在浮竹和京乐看来,这些精妙的剑招完全可能是奥义密招,而且在尸魂界,这些都是前所未见的。

    “只用不问,好不好?”绯眨眨眼睛,一句话堵住了浮竹的疑问。

    浮竹看看京乐,京乐微微皱起的眉显示着他知道些什么。

    想不到他们也会当上队长。

    浮竹披上白羽织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道为什么,当上队长之后,绯在二番队的事情居然变少了。

    绯越来越多地逗留在十三番队,有时候会到一番队去。

    浮竹觉得很奇怪,终于有天他忍不住问了。

    “绯你不去处理二番队的事情,没问题吗?”

    侧躺在一旁的长椅上的绯从假寐的姿势中抬起头,“哦,浮竹啊,没事的。不是有副队长吗?”

    绯那种极度的不在意的悠闲神情,刹那间让浮竹想起了京乐。

    这两个人真像。

    接着他就想到,可能又是什没方便说的事情了。

    浮竹很体贴地给绯盖上一层薄毯,绯蜷缩了一下,就像猫一样,继续着她愉快的午睡。

    当浮竹提笔继续处理文件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没什做的了,因为大部分文件已经被绯给批改完了。于是他也靠着椅子,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绯的出生了。

    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孩子。

    绯几乎不到番队报到了,只于队长会议的时候才露面,过了些年一长大了一些,绯才开始带着一去参加他们例行的聚会。

    一进了真央。

    绯又开始整天赖在十三番队里了。

    虽然队员们又开始在背地里指指点点,时而用暧昧的目光看着他和绯,浮竹也没有想过让绯就此离开来杜绝谣血—或许也不是单纯的谣言吧……

    他觉得和绯在一起很开心,而且非常舒适。

    有时候说不清是谁在照顾谁,因为相处的时间变长,两个人逐渐地了解到对方的习惯,然后互相迁就。

    浮竹的身体不太好,有时候会咳耍绯去四番队拿了一些药,当作茶叶来冲泡给他。每次他拿起温热的茶杯时,都会觉得非常温暖,不自觉地想要笑出来。

    绯有午睡的习惯,但是睡得非常警醒,不要说有人桥,即使是稍微走近一些,都可以感觉到她警戒程度的提高。

    最开始浮竹不知道,走过去帮她捡起掉落的拇当被子的羽织时,被双眼微微睁开的绯用北斗七星架着喉咙。

    无神的眼睛,冰冷的刀锋。

    浮竹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抽痛,这种警戒已经不是单纯的训练就会养成的习惯了。他看着绯,直到绯眨眨眼睛,似乎是清醒过来。

    绯收起了刀,没有做任何解释。

    浮竹觉得他也不需要她来解释,那种挖人伤疤的事情,他根本不想做。

    绯接过他手中的羽织,说了声谢谢。

    从那之后,不管他多么接近睡着的她,她也没有突然睁眼用刀指着他了。

    这些都是他们进入十三番后不久的事情。

    浮竹端着茶杯,回想到以前的事情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看着在一旁的长椅上蜷成一团的绯。

    有的时候,他真的忍不住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接着就会觉得好笑。

    这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是她,而他还是他。

    那一次听到绯失踪的时候,他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耳里轰鸣一片,他是不是听错了?

    京乐的酒瓶摔碎了。

    一风风火火地带着浦原去找绯了。

    一的恋情节他多少了解,每次一到十三番来看到他和绯的时候,都会露出微微愤怒的神情,当然仅仅针对他。

    没有许可擅自通过穿界门是大罪。

    但是那又怎样,谁去管?

    有谁会闲着没事去揭发二番队的副队长四枫院一的违规?

    浮竹和京乐都回到番队里去,默默地批改文件。

    从听到消息的那天一直到一回来的那天,他桌上的文件都堆得高高的,而且咏来越多的趋势——他根本没办法动笔批阅。

    绯虽然回来,然能说是平安无事。

    在病房外看着急救的标志一直挂着时,浮竹和京乐都握紧双手,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悲屯无奈。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绯会先一步离开的事情。

    在他们的印象里,没有什么会难住绯,她总是游刃有余地微笑着。

    浮竹发誓他不会再看着绯一个人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了。

    绯苏醒过来,但是灵压恢复的很慢。

    绯没有回到四枫院家里静养,而是在二番队休养。

    浮竹第一次察觉到四枫院家说不定出了什么问题。

    每次他去探望绯,都会看到一。

    绯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带着微笑——那种礼貌的、安静的、万事在心的笑意。

    绯去真央授课。

    浮竹本来没于意这件事,但是京乐三不五时地拖着他去看。

    他只发现到绯教学时的漫不经心和一的异常热心。

    比起绯教给他和京乐的,在课堂上的这些,真的完全不算什么。

    离开真央没多久,绯就被调到一番队去了。

    虽然事务应该是变多了,但是绯还是一样,经常到十三番队走动。

    浮竹觉得很开心。

    不知什么时候,浮竹、京乐、绯三个人的聚会变成了四个,然后是五个,再来是六个。每增加一个人,浮竹都感觉到绯身上发生了某种微小而难以察觉的变化,这种变化切实地影响到了很多事。

    朽木家的白哉最开始对绯的称呼是“妖”,态度很是不屑褐触,估计和一对他层出不穷的整蛊有关。

    直到那次大虚来袭的事件之后,白哉对绯的态度就全变了,一口一个敬语,尊敬崇拜的程度让浮竹汗颜。

    浮竹和京乐笑着举杯喝酒,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连看过了她其他剑招的他们都觉得惊讶,何况是从来没见过的白哉?

    北斗七星七连击,真的是一种极致的丽。

    看着绯的剑术,首先想到的必然不是强大,而是丽。

    一种绽放在刀口上的极致的艺术。

    自从绯做了白哉的老师以后,白哉的言行气质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火爆的脾气变典静,激烈的措辞开始变得规范而雅致,总的来说就是越来越有贵族的风范,同时在很多方面……越来越像绯,就像在进行模仿一样。

    浮竹在发现了这一点后,向京乐求证。

    京乐喝了口酒,笑着摇头,眉目间颇有理解和怜悯的味道。

    “那小子总会发现的……他学不来……也不知道遇到绯算好还是不好啊……”

    浮竹愣了一下,微笑中慢慢透出苦涩和甜蜜的矛盾来。

    “好或不好,很难分得清吧。”

    “别想那么多就好了。”京乐重重地拍了一下浮竹的肩。

    浮竹再次发现,京乐和绯果然是和常人略有不同的,他们眼中的世界,必定是不一样的吧。

    平静的生活依然继续着。

    绯“尸魂界剑术第一”的名号不知何时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之后绯出任务的次数明显增加,他和绯的合作也越来越好。

    几乎所有的死神都以和绯一起出任务为荣,每次公布了任务之后,都会引起一轮争抢名额的混战。

    某天,四枫院的家主更替。

    一成为了家主。

    绯和一又开始回到四枫院家休息了。

    四枫院见然是有什么问题吗?

    浮竹笑笑,然后接着批阅文件。有一些事情,既然他不知道,京乐和绯显然也不想让他知道,他就顺从他们的好意吧。

    白哉经常向绯挑战剑术。

    因为绯白天在十三番队的时间几乎有半天,所以白哉也就成了十三番队的常客。

    白哉进了真央,然后很快就跳级毕业,进入了六番队。

    就像紧追着什么人的脚步一样。

    以前的小孩成为了少年,再成长到青年。

    浮竹看着白哉的变化,想到了京乐以前的叹息。

    绯是唯一一个可以参加队长会议的副队长,每次都安静地站在山本总队长的身后。

    朽木白哉成为了六番队队长,第一次在队长会议上看到他的时候,浮竹感慨万千。

    当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从同一个人身上收回来的时候,意外或者说是必然地相撞了。浮竹从青年白哉的眼中看见了敌意。

    在那一瞬间,浮竹突然明白了白哉的想法。他低头笑笑,京乐当时的话,居然有着这么深远的含义。

    粹之后,白哉不再来十三番队。绯曾经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在想什么,浮竹在旁边看着她那种纯粹的疑问,突然觉得白哉和自己都很可怜。

    平静有序的生活依然继续着。

    某天浮竹突然病情恶化,送进了四番队急救。

    听到讯息赶来的京乐和绯在门外一直等待。

    两天之后,他被告知可以出院了,只是今后要一直不间断地服药了。

    绯主动承担了照顾他的工作,没有麻烦四番队的队员。

    绯往返于一番队、四番队、十三番队,有的时候为了照顾他的关系,留宿在他隔壁的队舍。

    每天早晨都能看见绯,浮竹觉得很开心。

    即使他多少粹之中感觉到一点愧疚和补偿的味道,他也甘愿,只要他能经常看见她,他就很满足了。

    明知道病情的突然恶化不可能仅仅是卯之队长说的“操劳过度和旧伤未愈”,他也不想去追查什么。他有着这样的预感,这件事情的真相一旦揭露出来,他就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事物。

    绯的个在慢慢地改变。

    浮竹和京乐都确定这一点。

    绯捡了一个叫绯真的孩子,把她收留在四枫院家。

    浮竹去看过几次,每一次那个孩子都更接近绯的感觉。

    她在模仿绯。

    浮竹想到了白哉。

    一走过,和他笑着打招呼的时候,他发现不知何时,一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抵触盒意,就像他从白哉的眼睛里看到的那些。

    原来一已经走过了相同的道路。

    浮竹不笑了。

    绯真嫁给了白哉。

    这件事在尸魂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五年后绯真去世。

    绯从朽木家出来的时候,脸上有着几不可察的内疚和歉然,就和面对他的时候,偶然会流露出的情绪一样。

    浮竹感觉到了这之中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可是他还无法碰触到疑问的核心。

    白哉益发地沉默寡眩

    绯拉着白哉去参加例行的聚会。

    浮竹突然觉得绯有时候真是迟钝的过分。

    聚会的人又多了两个,十一番队的剑八和八千流。尽管他们经常迷路而找不到地方……

    直到浦原喜助被流放之前,浮竹都以为尸魂界会一直这么安稳下去。

    事情的最后结果是浦原和一叛逃,绯被四十六室闭审查。

    浮竹和京乐想尽办法去寻找证据,证明绯和此事无关。白哉也动用了朽木家的势力去调查。

    山本总队长证实了那天晚上绯是接到了秘密任务才前往静灵廷外。

    在这之后,四时六室仍然坚持审查绯,结果当然是一无所得,两年后将绯无罪释放。

    这成为了四十六室的一个笑柄——全尸魂界只有他们坚持四枫院绯和一浦原的叛逃事件有关,具有重大嫌疑,而十三番到流魂街几乎没人相信他们的这种说辞。

    绯接任了四枫院家主之位,同时调任二番队队长。

    经过一些年的整顿,让二番队回到了正轨,绯自行请调回一番队,推荐碎蜂担任二番队队长。

    再过了些年,把隐秘机动队队长职位也推给了碎蜂。

    绯又开始了一番队、四番队、十三番队轮着转悠的生活。

    因此浮竹对绯连续的“貌似高尚实则懒”的行为没有任何意见。

    “十四郎,现在的尸魂界…还能维持多久呢?”绯趴在桌上,看着浮竹。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浮竹疑惑地看着绯。

    绯打了个哈欠,“唔…算了,当我没问。”绯微微迷蒙的眼睛透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个对话过去没多久,就爆发了消灭灭却师的事件。

    浮竹对于当时绯讥诮的笑容记忆犹新。

    果然才到现世没多久,绯就脱离了大部队。浮竹和京乐也紧跟着找了个地方去喝酒。

    事情结束后,尸魂界又平静下来。

    某天晚上,浮竹感觉到绯的灵压在移动,出于好奇,他跟了上去。

    “十四郎,这么晚不睡觉,在做什么呢?”绯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跟踪,停在屋顶上,转身看着他。

    “绯,你要去哪里?”浮竹被风一吹,不自地咳了起来。

    绯皱了皱眉,“没什么,我先送你回去吧。”

    在绯把他送回十三番队之后,他还是盯着绯。

    最后绯终于轻声回答,“我要去现世。”

    这是浮竹第一次知道他一直定义为“不应该询问的事情”。

    之后,他慢慢地开始明白,京乐和绯到底是哪里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他们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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