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颜-青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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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文灏,夏芒忍不住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阑及细细品尝,微冰的液体便已入喉,唇齿只余茴。呵,潘诺酒,Cpernod,没想到竟是茴味的。

    “,求你好心帮帮我吧,再这样输下去,我撑不到九点半。”一个吧俯身从吧台里探身至夏芒跟前,低领紧身衣掩不住光,迷醉灯影下双胸呼之出,分外勾人。她手微晃地拿着骰子罐,斜斜上挑描着淡淡眼线的目醉眼迷蒙地看着夏芒,长长卷卷的睫毛很假,很真实的假。

    夏芒侧头,与那男人的视线相撞,他眼里有微微的好奇与探究,视线滑过她看向吧时,眼神却又变得轻蔑。

    鬼使神差的,夏芒伸手接过了骰子罐。

    不知是男人有心礼让,还是真与夏芒实力相当,两人输赢各半。夏芒输的时候男人也不要求她一定得喝多少酒,夏芒只是象征的浅尝那杯青裂。只是酒本就只有半杯,很快便也见了底。

    夏芒的脸微微泛红发烫,她又习惯的伸手拍了拍脸颊,然后摇了摇骰子,停下,轻掀开一角,看了眼藏在骰子罐里五个骰子的点数,轻道:“三个一。”

    “四个六。”男人看也不看自己的骰子。

    加的真狠,夏芒心里暗叹。

    “五个三。”心虚么?不心虚!虽然夏芒的骰子里没有一个点数是“三”,可是,那又如何?

    “五个五。”或许是没看过自己的底牌,男人加数的时候一脸的坦然,脸上甚至还有淡淡的微笑。

    夏芒只有一个五,对方会有四个五?抬头,视线相对,男人的目光迅速移开。“啪”的一声,夏芒将骰子罐拿起,复又重重拍在吧台上,五个骰子暴光,两个二,一个四,一个五,一个六。

    这是条件反射,这是习惯。每次文灏移开视线不敢直视夏芒的时候,就表示他心虚了。

    男人微笑,伸手,四个五,一个六。

    心里一阵钝痛,如火蔓延一般,痛意又迅速传遍全身。夏芒盯着骰子半晌,一手拿起酒杯,微一仰头,杯里的液体悉数入喉,又好似在瞬间化为泪水般,从眼角一滴一滴,滑入发际。

    男人看着夏芒,神平静地拿起他跟前的那瓶红酒,替夏芒的酒杯添至八分满。深红的液体在酒杯里微微晃着,慢慢归于平静。

    “输人,也输运气,不玩了,谢谢你的酒。”夏芒轻闭了闭眼,低头看着酒杯怔怔出神,良久之后,伸手,一饮而尽。

    真好,不用跟谁说再见,夏芒莫名笑着,起身便往外走,步履微趔趄。头有些晕,脸烧一般的烫,一个人上酒吧,真是不该喝酒啊。

    “夏子,我根本不喜欢她,夏子,我只是那天喝了酒……”

    文灏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夏芒用力地摇了摇头,想将这声音摒除在脑海外,不要听,不想听,最好从没听过这话。那样一个清俊的男子,那样一个疼她巴不得捧在手心、爱她恨不得揉她入骨的男人,喝了酒也会拥着别的人软语温存么?喝了酒就可以放纵?喝酒之后所发生的事就可以原谅了么?

    一滴泪迅速滑过脸庞,消失在唇畔,夏芒一手轻抚着额头,一手去推门。有一只手比夏芒更快握住门把手,待夏芒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碰到了那只手,那指节修长,看起来干净有力的男人的手。

    指尖传来微温的触感,心里然会因此变得暖暖的。文灏……

    “我送你回去吧,你有点醉了。”男人侧过头看夏芒,推门,脸上有让夏芒觉得刺眼的微笑。

    风迎面而来,很冷,却让夏芒觉得舒服。男人走在前面,夏芒在后面微晃着身子跟着,右手拎着的软牛皮大包在膝盖跟前一晃一晃,包上的大金属吊环相碰发生叮叮的声音。

    其实不是跟,只是顺路而已。

    “车子就在这,你去哪?”男人打开车门,却见夏芒一径往前走着。

    夏芒没有停步,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没两秒,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放手。”夏芒使劲抽手,男人虽没怎么用力,可是小醉的夏芒一时居然挣不脱。夏芒索松了右手,一根一根去掰握住他左手不放的手指,皮包掉在右脚边,隐隐有金属碰撞声。

    “你醉了。”男人固执地拉着她的手,微一弯腰拿起夏芒脚边的皮包,拖着夏芒便往回走。

    “放手!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那种寻找刺激喜欢玩一情的人,你看错人了。”酒虽喝得不多,但对夏芒来说已是极限,最后半杯喝得又快,还混着酒喝,如今冷风一吹,竟觉得头痛起来。

    男人停下脚步,侧头盯着夏芒,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意味不明地道:“你都是这样看人的?”

    “一个人去酒吧,不是失恋买醉的人,就是寂寞寻找刺激的人,不分男,不是么?”左手被男人拉着,夏芒用右手拍了拍越来越沉越来越重的脑袋,讥笑道,“你一眼便知我是那个买醉的人,而你就是那个寻找刺激的人,你这样坚持送一个陌生人回家,难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男人松了手,闲闲地道:“是这个理没错,可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如此。”

    一下子失去支撑,夏芒竟有些站不稳,觉得头愈发的沉了。不是每个男人都如此?连文灏都这样,这世上还有什男人?

    “男人的三不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承担。只不过有些男人太骄傲,舍不得放下姿态罢了,如果我主动,你会拒绝么?”想起文灏,夏芒的心又痛了起来,昏黄街灯下,眼前的身影渐渐模糊。既然无缘,何必誓言?既然誓言,为何食言?文灏,为什么你不拒绝她?文灏,为什么,为什么?文灏,我的心好痛,我的头也好疼,文灏,文灏……

    脸上一片冰凉,眼前正淡淡对着她微笑的清俊男子,不正是文灏么?

    男人不说话,看着夏芒,神莫测,半晌拉过夏芒的手,向车子方向走去。夏芒看着男人的眼神有些迷离,一步一步跟着,没再挣扎。

    “家住哪?”

    夏芒在副驾驶座上微阖着眼,脸潮红,身子侧蜷在位子上,摇了摇头,轻喃:“不要回家。”

    “兜风?”

    夏芒又摇了摇头,头愈发的晕了,过往一幕一幕在脑海浮现,四年的时间,是一段不短的幻灯片,这几天来努力压抑的痛此刻全部爆发,心好似停止跳动了一般,缓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带着彻骨的痛意。

    “去你家,方便么?或者酒店?虽然酒店脏得让我睡不着觉。”

    车子在城市的街道穿梭,夏芒的声音很轻很浅,听着却让人觉得有深深痛意。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一个用力,又在瞬间恢复如常。车是好车,法拉利599GTB,这个城市这样的好车并不常见,所以,当男人将车子驶进“中央园”的时候,夏芒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没有心情打量这套公寓,也没有打量的必要,中央园是这座城市最顶级的住宅小区。很大,浅灰与白相间的格子系列,干干净净。夏芒此刻便躺在上,任那男人从脚踝开始,吻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肤。

    心里明明很痛,人却想昏睡过去,男人低头,夏芒直觉地转开脸去,男人的唇落在夏芒的脸颊上。文灏……夏芒惊醒般伸手想推开身上的男人,男人却一把扯掉夏芒头上的发圈,迅速捉住夏芒的双手,高举过夏芒的头顶,一个挺身,蛮横地进入夏芒体内。

    “痛!”夏芒尖叫,直觉地弓起身子,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过眼角,没入发际。

    男人明显一怔,停止身体的动作,微眯着眼打量身下的人儿。夏芒撇过头不看他,只流着泪挣扎,似乎想将那撕裂的痛楚摒除到体外,或者更希望这种痛楚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是身子一动,□那不适感愈发强烈起来,夏芒忍不住一声轻吟。男人松了夏芒的手,转而一手穿过她后背,将她拥入怀里。

    并没有传言中的□,疼痛与不适贯穿始终。脑海中文灏的影像随着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渐渐模糊,整整四年的初恋,怎能不心痛?妄想用身体的痛麻痹心里的痛,结果只让自己痛上加痛。唯有一点,这样结束一段感情夏芒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么的不甘,可是今晚之后,不会再觉得不甘心,因为她已经没有那资格了。

    男人抱着夏芒进室,将她放在盛满热水的缸里,临关门的时候说泡会儿热水可以舒缓她的疼痛。

    主卧房的室很干净,干净得好像从未有人使用过。夏芒半躺在比普通缸大一倍的豪华缸里,将脸深深埋入水中,直到一口气憋不住几近窒息,才秘抬头,黑亮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想放声大哭,却发现自己没有眼泪。

    室外有手机铃声响起,接着便听到男人的说话声,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也没兴趣听,稍顷骤然响起关门声,不大,但依旧能分辨出只有公寓的大门才能有这沉沉的关门声。出去了?夏芒双手环胸,又环视了一下室,心里苦笑:这里不像是常有人住的样子,真是有钱人啊,连外遇的场所都这么奢侈!他该不会再回来了吧,这倒好,免得尴尬。

    夏芒一遍一遍用力清洗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皮肤像煮熟的虾一般的红。她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可是身上如此狼狈,如此的,不干净,让她一刻也不能忍受。若不是身体的痛如此清晰与真切,她会以为刚才的一切,今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叛逆或者说是有些荒唐的梦。

    起身,擦干,发现衣服还在外面。夏芒随手扯过巾裹在身上,抬脚,感觉整个人一下子迈不开步不会走路似的。纵的下场,真是活该!

    脚步微浮的走出室,果然没人!夏芒有些心安的在大附近的地板上找起散落的衣服,然敢抬头看凌乱的。

    “在找什么?”

    男人的声音!夏芒大惊,紧揪着巾的手一松,巾落了地,又慌忙捡起来七手八脚的往身上裹,脸迅速发烫,低着头蜷在地板上不敢回头看声音的主人,结结巴柏道:“袜……袜子,我的袜子。”

    男人只两秒便找到了夏芒的袜子,走至夏芒身前,伸手递过。夏芒的视线只到袜子的高度,根本不敢看男人的脸,心急抓过,手忙脚乱的穿好,又脸红地发现袜子倒是穿了,衣服在地板上,身上还裹着巾。

    “你……出去。””夏芒撇过头,小声说道。很想像刚才那样漠然,或像任何一个熟一样,发生这种事后亦能一脸的风清云淡,可是夏芒做不到,身体的反应不由她控制,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烧一般的烫,实在没勇气裹着巾拿起地上的衣服冲回室。所以,她只能请人出去,虽然那人才是房间的主人。

    身后响起关门声,夏芒有了教训留了神,转过头环视一圈,又跑到主卧室门前往里探了探,最后跑到卧室门前仔细上了保险,这才放放心心地换了衣服,一手拎包便想走人,没走两步又退回,走进室找到吹风机吹头发。这么晚回家,若还要在室里吹头发,吹风机嘤的声音肯定会将老爸老妈吵醒的,再在这公寓里忍忍吧。

    站在盥洗台前,夏芒低着头,不敢看镜中的自己,只状似很用心地吹着头发。待得大半干,收了吹风机放回原处,转身,赫然看到男人双手环胸站在室门外,身上是浅灰的毛衣和米白的休闲裤,发梢还滴着水。

    是自己太粗心没听到开门声,还是这卧室里还连着其他小房间?夏芒微低着头,径自走过男人身前,拎上包便往外走。

    “你的丝巾。”男人的声音。

    夏芒一摸脖子,转头,果见男人手上拿着她的丝巾,几何纹长方巾,ESPRINT,她与文灏共度的第一个情人节收到的礼物,夏芒很喜欢,这么多年,一直不舍得压箱底。

    夏芒回身伸手想拿回,男人却又说话了:“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不好叫车。”

    “不用,越晚越容易打的。”夏芒低头,声音已基本恢复平静与冷淡。

    “那留个电话吧。”男人并未松手,看着身前的夏芒若有所思。

    一情发展为多情?夏芒心里一怒,用力一扯,使劲将丝巾扯回到自己手上,嗤笑道:“想要电话自己去登报,或者网上发个贴子,附上你的身家背景,只怕报名的人可以从东门口排到西门口!再见无期!”

    夏芒说完快步朝外走去,男人也不跟着,开门关门声在午重重响起,男人转头看向大上那一抹暗红血迹,嘴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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