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迷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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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一脸阴沉的回了清水居,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青梅也只能在门外一脸担忧的走来走去,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砸东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却更是让人担忧。这次事情真的太严重了,其实里面大部分也是因为她才这样的。若是她平常多忍耐点,也就不会去拿蛇去吓那个大了,也就不会让小银白白的死掉了。青梅现在有的只是深深的自责,更多的担忧。

  卿死气沉沉的躺在上,若是平常她一定倒头就睡,可是今天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若是她还能睡着,她还真是成了睡神了。看着桌上布袋里的残骸,卿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喉咙哽咽,可是泪水却怎么也流不下来。已经有多久了,哭的滋味是怎么样的,似乎遗忘了。许多失去其实是从点点滴滴开始的,遗忘是一个缓慢而无声的过程,当有一天发觉了这遗忘往往已经覆水难收,这,真令人痛心。也许只有面对生死别离的时候,那沉寂的哭泣会一发不可收拾。忘记哭泣,就像忘记痛苦一样忧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孕育了很久,却终于没有落下,只静静地流会心里,在心田之上找到一处最深的沟壑,慢慢地绵延,终于不见。

  其实卿是在挣扎,其实她知道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救言思雨。可以用银蛇的皮再加上其他药物熬制饮下即可。可是她却不想去救她,她不想用小银的残骸去救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只是另一半良心却告诉我,一定要救她。她值得救吗?还是我的心不愿救她。莫非是到了这里以后,已经被这里的环境熏陶过的她已经忘记了原来的善良,还是她本就不是善良之人。她该怎么办?

  晚云敛,淡天一片琉璃,月千里澄澈。晚风沁凉如歌,却吹不散卿眉间点点忧愁。轻披白的薄纱,一头乌黑的头发倾泻而下。端坐在池塘边,手中拿着河灯,一只一只的放在水上。河灯也叫“荷灯”,一般是在底座上放灯盏或蜡烛,有普度众生的含义。当时卿想到了这个,便提手做了几个。站起身,望着水中的河灯,又抬头望着天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这丽的景里,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型伫立其中。轻柔和煦的微风吹起了飘逸的乌黑似的长发,在的月光招摇下,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银纱。这时,亭亭玉立的少慢慢地抬起头,望着天空丽的景,可孰不知,她也成为了一道不可忽略的景。那白皙的面容上,柔弱无骨的柳眉,如湖光般的潋滟似水的杏眸,若凝脂的唇扬着柔的笑容。她将那宛如白藕般的玉臂伸出,仿佛是要接住了柔柔的月。她已于那如画的风景融为一体,无意间路过的卓冉见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如被抽去了思绪,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连原本的目的也淡忘,只想多流连那么一会,欣赏着这此生难得一见的景。

  微风袭过,吹起卿的纱裙。乌黑的秀发随风起舞,整个人飘飘渺渺,仿佛要乘风而去。卓冉眼前一恍惚,仿佛眼前的人会一瞬间消失掉。行动却比思想来的快,一个箭步的飞到卿的身后一把抱住她。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不要走,不要走……”

  卿被突然的怀抱震惊了,再听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微微颤抖,脸也有些苍白。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久久的没有谁出声打破。

  卓冉此刻很享受这片刻的温暖,她身上传出的热度,让他觉得心安。她还在,真好。心不知从什么时候沦陷了,想要这样紧紧的抱着她。仿佛就这样,一生也无憾了。

  “人的烦恼就是记太好,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以后每一日都是个新开始,你说多好。”卿轻声道,像是感叹又像是诉说。

  清泉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敲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卓冉。放开手,自己的心像是被抽空了。不放开,似乎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资格,至少眼前的人并没有把自己当作是她心中的人。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轻轻放开了手,怀中的温度,味还隐隐浮现着。心中早已准备好接收被抽空的感觉,可是最真实的感觉却比想象中还要冷。自己到底怎么了?卓冉愤愤的心中自责着。

  枷锁解开了,卿转过身。如清泉般清澈的双眼,毫无杂质的望着一脸失落的卓冉。感觉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卓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慢慢的抬起头对望。仿佛如漩涡般的,卓冉觉得整个人都被吸入那双纯净的眼眸中。

  卿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并未去理会什么。转过身独独的望着天空,徒留身后的卓冉独自沉思。

  “若是能忘记,也就不会存在回忆这个词了。不管回忆好与坏,这些都是曾经经历过真实存在的。”卓冉突然出声说到。

  “真实存在吗?”卿有些迷茫,真实存在?记忆中久违的过去,那些都是存在的,可是为什么觉得此刻的她本身并不存在与世上。“记忆是最伤人的毒药,往往越想忘记却是一幕幕重演。”

  卓冉觉得站眼前的人是多么的脆弱,仿佛一不小心她就是碎裂。平日里的古灵精怪,贪吃贪财,没心没肺,奸诈,调皮,精明,还有今天的冷情,冷心,现在却又是如此的让人心疼,淡淡的哀伤,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她又是怎么样的?忘记?记忆?她是在思念谁吗?还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回首往事,每个人,都忽悲忽喜。既是悲伤的回忆,何必还要去回忆,把悲伤留给过去,不要把你的现在停住。”卓冉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的感伤,他现在也只是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

  “呵呵,我这是作茧自缚了。”卿笑道,可是她的笑却比哭都还难看。

  “回忆无罪,沉迷其中未尝是一种坏事,有时候,回忆可以让人舒展,无论是否痛苦欢乐,因为回忆是一个人一生的事情,一直到生命的消逝。你不用去计较什么,顺其自然的好。”卓冉轻声安慰道,看到她的笑却比她的哭让他心更疼。

  “顺其自然,是啊,说,总是那么容易。”卿呼了口气轻声道,明显比刚刚心情要稍微好些。

  “说?”卓冉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听她的声音似乎心情好了许多。

  “知不知道饮酒和饮水有什么区别?”卿端坐在池边,淡淡问道。

  “酒越饮越暖,水越喝越寒。”卓冉未思考便脱口而出。

  “被水寒到,记得有酒来暖,这样的人生才算圆满。”卿轻笑,转过头为望着一旁站着的卓冉,“这个是别人告诉我的。”

  “呃?别人?”卓冉眉头微蹙,对于那个别人不知为何有些嫉妒。

  “但我也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卿突然语气变的有些严肃。

  卓冉心下想到,她肯定以为自己是为雨儿的事情来的。其实他本来是打算去帮雨儿说情,可是走到半路上就被这里的景给迷住了。若是她不提起,怕是自己早已忘了当初来的目的了。

  “生命是简单的,热爱和尊重生命,努力快乐,燃烧希望,温暖他人,掌握爱与被伤害的尺度,而无论何时,请带上感恩的微笑。有人说,这就是生命的意义。我觉得生命是最重要的,所以在我心里,没有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卓冉带笑的说着。

  “没有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呵呵,那你打算如何解决?”卿淡笑道。

  “希望姑娘能出手相救。”卓冉一脸诚恳的说道。

  “无药可解,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卿一直表情不变。

  “希望姑娘能出手相救。”卓冉再一次恳求道,其实他不确定那个毒究竟能不能解,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她一定能解这个毒。

  “还真是执着,那么你之前说过,不能因为一条畜生而不去救一条人命。我的小银也是有生命的,那么它的命又该怎么算呢?”一想到被截成九段的小银,卿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我……”卓冉被卿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她现在害死的是一条蛇,若是以后她害死的是一条人命,那么你又当如何?”卿继续问道,脸上看不出话语中隐藏着多少怒气。

  “我……她……”卓冉心虚的不该从何说起,也对啊,若是这次雨儿害死的是一条人命,那他又该如何呢?他从未想过,他不相信天真烂漫的雨儿会如此的狠心。

  “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不要用你的眼睛去看,而是用你的心。每个人都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在别人看来,是浪费时间,她却觉得很重要。有时候,她会不顾一切用着爱的名义做着伤天害理之事,那么到时候你是顺之?还是除之?”卿一脸冷淡的说着。

  卓冉心下沉了许多,对于这些他又何尝不知。看惯了经商道理上的尔虞我诈,看惯了所谓的人心。有时候为了一件事或一个人会不折手段。卓冉低头不语,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其实论今天的事情,雨儿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可是他就是不忍心,不忍看到一同长大的如般的人在他眼前死去,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见证过它而留下的人。

  一时间气氛很沉寂,突然卿站起了身,遥望着远方,像是在思念着什么又像是在遗忘着什么。最终什么也没留下,抬脚便要离去。望向身旁的人,淡淡说到:“这世上只有两种人:骗人的和被骗的。特别是感情事,若是不能给予,还是趁早掐掉那渺茫的希望为好。”

  说完,迎着月光离开了池塘边。徒留卓冉一人,在月光下静静的沉思,回味着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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