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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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的,胃里一阵痉挛,疼的仿若是我那五脏六腑都在被剧烈的挤压碾碎,怎么回事?冷汗直流的我还不忘自问一下原因,难道是说――由于很长时间不进食,胃竟开始向我抗议了?

    苦笑着,我双手握拳,指甲都已经深深的嵌进了手掌里,可是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完全麻痹了呢……

    我亲爱的胃先生,让你难受,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谁想这样?谁想呢!

    咬紧下唇,这近在咫尺的痛楚应该能促使我时刻清醒着,要不然,等余?血来的时候叫我如何应对?但即使嘴里弥漫的已经满是浓重的血腥味,我的神智却还是越来越恍惚,同时,这血腥还呛的我不住的咳嗽,每一声咳嗽都扯动着我全身的感官与神经,那撕心裂肺的灼痛感也随之而来。

    身体都已经达到极限了啊……

    想要紧紧地的拥住自己,可手指却是重的有如千斤重一般的抬不起来。

    整个人只得脱虚般的斜倚在潮湿的可怕的墙壁上,即使全身无一处不疼不难受,我却没有半分力气再去做什么了,仅仅是想要自己给自己温暖,现在……也做不到了!

    有点哀怨的看着自己此刻那光秃秃的食指,眼泪竟毫无预兆的滴落下来,滚烫如火。

    想想看,现在我的身上,还有人妖给我的东西了么?没有,都没有了啊……都怪自己太愚蠢,蠢到好笑!

    不过,罪魁祸首却另有其人,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楼昕越害的!

    我一定要活着出去,一定要他来遭受更胜我百倍千倍的痛苦!

    即使胸中怒火滔天,力气却还是在逐渐的流失中,直到我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甘的合上眼皮,我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可脑海里的那最后一丝著念还是“不能死,我一定不能死!”

    就在我大脑一片混沌时,突有冷水当头泼下,打了个激灵,我顿时就清醒过来,快速睁开眼,却看见余?血正拎着一个木桶冷冷地站在我的面前,那桶上还有几滴未滴尽的水珠。

    “终于醒了?”他“哐铛”一声把木桶往后一仍,“再不醒,我甚至都快要以为你是死了。”

    脸上,头上,身上满是被冷水肆虐过的痕迹,本来已经很冷的身体越发的冰冷,似乎连最后一丝热量也被吸收蒸发,可是内心最深处的傲骨却不容许我做出任何示弱的举动,我一面被冻地微微颤抖,一面恶狠狠的瞪着他。

    只是,此刻的我能做的,或许也只有这个罢了!

    “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么?”余?血蹲下来,这举动看在我的眼里,就仿佛是他想要近距离的观赏我现在的这个窘样,真的很气,但再怎么气,我却还是什么办法也没有,连想要扭过头去也得要努力半天才能做到。

    可惊人的是,此刻余?血的脸上竟然慢慢浮现出淡淡地微笑,亮亮地眼睛自俊美的脸上闪了几闪:“这样狼狈的你,纵有惊天的美貌,也显露不出来了吧?那么,你也就再也不能去勾引昕越了。”

    勾引?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他!心下顿时涌出怒意,如果这怒意有实体的话,那么我面前的这张脸只怕早已被烧成灰烬。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他了?再说了,我勾不勾引关你什么事!你越是怕,我就越是要去勾引!”丝毫没有收敛起自己的怒火,我用话激他,愤愤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顺便再大脑里让他把墙上的各种刑具都一一试用一遍。

    脸色攸的沉了下来,他扬手就是一个重重地巴掌,“啪!”打的我上半身都险些栽到地上去。

    淡淡地的甜腥味在口中迅速蔓延,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整个左脸上满是火辣辣的疼痛感。

    被打了呢……!捂着被打的已经微肿的脸,我有些怔住,胸腔中有气流闷在里面,宣泄不出去,极是难受,可不知为什么,我却怒极反笑,因为多天没有饮用过水,干哑的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在这空旷的牢房中,被无限放大。

    他被我这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讷讷地盯着自己打人的手掌看,以极低极低的嗓音说:“我只是不想你说出那样的话,并没有真正想要打你的意思啊……可是,可是……”

    没有想要打我的意思么?那我脸上的这一巴又是拜何人所赐?

    我猛的抬起头,止住了大笑,却止不住泛在嘴角讽刺的微笑,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好笑了!好笑到另我忍不住想要把他吊起来,施以鞭刑!

    不知打哪来的力气,我抬手擦净了嘴边溢出的那一丝粘稠的鲜血,对他不带什么感情的说:“这便是你对我救活了你的那个小情人所表达的谢意么?那么,很好,我收下了。”

    想到自己也能用这样的声调说出这样的话语,我就感到心寒,到底什么时候,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我变成了这个模样!

    人如果被伤害的太多次的话,是不是也会自然而然的学会了如何去反击呢?可是……这,都不像我了呢……!

    他愣住,眼底涌出莫名的怜惜,像是陷入了过往美好的回忆中一般,淡淡地扬起嘴角,似是在自言自语的道:“我的……情人啊……”随后又像是猛然清醒过来般的收起了自己所有外泻的情绪,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想不想活下去?”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我犹豫了一会才回答:“想。”

    “你救了怅君,我本就不该这么对你,奈何教主他非得要你做人质,可是经过刚才那么一次后,我发现……教主并不想你死呢!”他的眼里有些什么东西在流转,我看不透。

    “然后呢?”我追问。

    “你难道从不奇怪教主为什么对你的态度变的是这么的快?”他负手而立,“他心里明明是喜欢你的。”

    “为什么呢?”我是很奇怪,但是那些疑问却都没有机会问出口。

    他转头看向墙壁,似在斟酌到底要告诉我多少:“教主小的时候,曾得一半仙替他算过命,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傲视群雄之貌,霸绝天下之命,如若把颠覆教教到他的手中,一定会更盛往惜。”

    我有点觉得好笑,古往今来的算命者不都是把你夸的像朵花一样让你高兴好再掏你口袋中的银子的么?那么,他会告诉我些什么惊天大秘密……?

    “可是,半仙还说了,教主命中有一劫,”他又回头望我,目光炯炯,我不自在的咽了咽仅有的一点口水,“劫过,便是生,劫不过,便是死!”

    “呃……那劫是什么呢?”我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他的眼神太过凌厉,使我有点吃不消了。

    见我这个样子,他会意的垂下目光,答道:“情字一劫,是任谁都过不去的坎。”

    顿了顿,他蹲下,wWw.与我面对面的凝视了会,伸手抚上我的脸,淡淡道:“你的这张脸,我十一岁的时候就在教主的密室中看见过了。”

    不待我惊讶完,他就又开口说:“半仙把那会使教主陷入情劫的人的画像给了教主的父亲,说是只有杀掉这个男子,教主的劫才能安然度过。所有看过画像的人都被画上的那一手执纸扇,翩若惊鸿的青衣男子给迷惑住了,那么美……那么美……那时我就怀疑,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么?那明明是个神仙啊……”

    他说的不会就是我吧?我的面目已经完全僵硬了,那么……我就是他的劫了……他若是不想死的话,定是会除掉我的。

    “我现在是二十有五,自从我十一岁的时候,整个教都在竭尽全力的找寻那画中人,好为教主破劫,除却现在,已经找了整整十四年了。”

    十四年?我呆了会,且不说十四年前我才多大,好像是一年前我才到了这个地方啊,那么……那个半仙是如何在十四年前就得知我的长相,画了那么一张图,使我沦落至如今的地步?

    “教主每日都会去密室看那画中人,我曾经因为好奇偷跟进去看过,他竟一边轻抚着画像的脸一边对他说些什么,似是完全把那画中人当作一个活人了,我想……”说到这,他的眸子黯然了下来,“劫就是劫,哪有这么好破的?当年半仙把画像给教主确实是一片好心,可是他怎么没有测到教主竟凭那一画像就爱上了你?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谁能逆的了天呢……?”

    像是被谁扼住了喉咙,我惊的瞪大了双眼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一直都很奇怪的是……你到底是多大的年纪?为什么十四年前你是那模样,而十四年后,你却还是那个模样?甚至一点都没变?年华似乎在你身上得不到施展……岁月也没有烙下痕迹……难道说,你真的是神仙?”话一出口,余?血就立即明白自己问的是句多么蠢的话,话锋一转,又道,“按理说,我的使命就是杀了你,既然教主自己下不了手,那么我就应该替他代劳。但……人算不如天算,你确实是救了怅君一命,我再怎么狠毒,也不你能杀你。”

    我的脑袋在剧烈地运转,所有自他那儿得来的信息把我的大脑塞满胀不堪,使我一时半会做不出任何有用的判断,只得浑浑噩噩地继续听下去。

    “只要教主没有亲口对我下命令,我便会保你不死,上任教主的追杀令,我就当作从来不曾看过罢……”他痛苦地捶了捶自己的脑门,要让这么一个忠心的人背叛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啊……虽然要背叛的对象早已不知道逝去多少年了。

    想想想!!我皱紧眉头,想要把脑海里的那一团乱给梳理出来,渐渐地,确实是理出了一丝头绪。

    “你的意思是……我虽为楼昕越的命中大劫,但他现在却不想杀我,而你也要保护我――只要他没有下杀令?那么……我似乎还可以多活几天了?”我的口气略显轻快,但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下来。

    除非是傻子,要不然谁会允许会危害自己生命的劫就生活在自己的身边?一时的心慈手软不代表以后WWW.soudu.org都不会再露杀机了,而我现在仍是那只在火堆上起舞的蝴蝶,随时都有非焚烧翅膀跌落火中的可能,只要那火苗再往上蹿一点点……

    “没错。”他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我急急地开口,想要喊住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开啊,例如:楼昕越和人妖之间的仇恨,是从何而来……?

    “去带你弄吃的来,要不然,依你现在的这副虚弱相,不知道还能活几个时辰。”声音从走廊里远远地传来,渐行渐远,直到不再有任何回声。

    有点喜意从心底满上来,终于可以吃点东西了,我简直饿的可以吃下一整头猪!!

    随后的时间里,我完全是在想象着各种美食的幻想里度过的,美妙的不可言。

    可是……当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余?血没一会就带来的食篮后,失望的瞪了他一眼,什么东西嘛!一碗小米粥,一碟酸萝卜!!哼,我还以为会是外脆内嫩的烤乳猪呢!

    “快吃吧,你的胃现在也只能消化这个东西了,别不满意了,也不看看现在你在哪里身处在什么环境里。”他似乎被我瞪来的那一眼弄的有点又好笑又好气了。

    想想也是,太油腻的东西我又消化不了,算了,先把这一顿吃掉,以后再狠狠地压榨他吧!……我任命的捧起大碗,一口一口畅快淋漓地喝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