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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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会是三月二十九号上午九点,周末的上午,总是不想起来,总会觉得无所事事,连睡懒觉都会觉得累。

    只要活着就会有烦恼,这话真的一点不假。昨天的事也许当时并没有太多感觉,但到了今天就知道了后悔。

    我们总会为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而伤心,却很难意识到自己得到的,有多么珍贵。

    在一个死党那里,看到了她和前男友的照片,很美的画面,有一片斑驳的叶子,是时光流逝的感觉。曾经的一切仍就停在那里,然而沧桑后的我们,即使归去,也只是空望着那片一无所有的天空。

    很久之前,收到好友的信息,内容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但看了之后,依旧觉得很感动。“能牵手的时候,请不要只是肩并肩;能拥抱的时候,请别只是手牵手;能在一起的时候,请不要轻易说分手。”

    我一直相信这样一句话,牵手,是恋爱的仪式。

    我和他有一个秘密。

    有这样一条路,黄昏的时候,总会洒满阳光。

    我们曾经在那条路上,走过很多次。

    在他眼中,我始终是矜持的,在我眼中,他却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理科男生。在同样的路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多次,我们之间的距离永远是礼貌而生疏。

    高中快毕业后的那几天,同学聚会,结束之后,我给他发了信息。可是很久都没有回复。我想,不要等他了……走在去车站的路上,我心里忿忿地想: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你居然都不来!最后这个字眼,让我觉得有点难受。

    不是很宽的马路,迎面有人过来,似乎在看着我,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认识的人。但我习惯了不戴眼镜走路,面对着阳光,眯起眼睛还是看不清是谁,于是我站在原地等待。等到他走近了,我看得到他眼里小小的责备。

    那一天,沿着那条路走了很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知道他到底听了多少。

    那之后一天,我又回学校。那天聚会的班级很多,我们班在老师宿舍楼上玩。我站在背风的楼梯上,他问我在哪里,他要去找我。

    我刚想告诉他,从楼梯上向下看去,他站在河边的柳树下。身边有女生,是他前女友。突然就很气愤。

    那天,我一个人先走了。他一遍遍给我发信息,打电话,我都没有理。心里只是想,我终究只是替代品。

    去车站的路曲曲折折,他找不到我。

    末了,我告诉他,我已经在车站了。

    他只是回信息,告诉我不要走。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他就在我面前了。我赌气不理他,他说,去那条路走走吧。

    我答应了。一句话也没有,走到一个路口了,我问,是这条路吗?

    他笃定地说,不是。

    又走了一阵,我再问他,他还是摇摇头。

    终于,他站住了,说,这里。

    跟在他后面走,在渐渐熟悉的路上,我知道,他一定再次一个人走过这里,忘了的人,是我,不是他。心里渐渐有点悔过,我似乎一直在无理取闹。

    我一次次问他,如果别人回头找你,你还会和别人在一起吗?

    他很肯定地说,不会,因为我认定你了。

    可我还是不相信。和很多朋友一样,我一样害怕失去,所以宁可从来没有得到过。

    可他眼里是肯定的回答,看他那么急的模样,我有点后悔了,可是,却不知怎么跟他道歉,于是我做了个自己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举动,我向他伸出右手。

    心里其实很害怕,心跳得很厉害,在我而言,牵手,是件很严重的事。我心里有点忐忑,可还在暗自庆幸,也许他这理科男什么都不懂。我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最多三秒,赶紧把手收回来。

    没想到,我失算了,他只是愣了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

    很奇怪的感觉,和他手牵手走了几步,我才反应过了,立马甩开他的手。我没有告诉他的是,其实是因为他手太大,我完全愣住了,后来,经过多方比较,我才不得不相信,是自己的手太小了。

    可是,因为我甩开他的手,他又不高兴了,一路上又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模样。我又心软了,走到路尽头的时候,我又脑子发热,把手伸向他。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他从那时起,就那么“狡猾”,知道只要他一装不开心,我就会心软。

    那是我们唯一一次牵手,是的,在那之后,我就和他说分手了。

    这会突然想起了自己当时的理论:在感情最好的时候分手,再好不过了。不然等我们以后因为吵架,渐渐厌倦了对方再分手就只剩下感情的伤疤了。

    他问,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呢?

    我只是说,我明白,不可能有人能永远忍受我的脾气,所以,还是现在就分手吧。

    他沉默了很久。我固执得可怕。

    那几天,他很郁闷,我由分手最初的断言,到后来的动摇。

    有一天凌晨三点多,他给我发信息,他说,喝了酒,下着雨的晚上,和兄弟经过我们一起走的那条路,,头很痛,心里很难受。他说,他碰到前女友了,可他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

    我看着信息的时间,眼泪就下来了。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大学开学前最后一次见他,是一个清晨,我们在那条路上走了两遍。初秋的早上,有点冷,他始终不开心,没有微笑。经过一个屋檐下,我想起他那晚发信息说的,在这里躲雨的事,心里一痛。

    我微笑着告诉他:不管我之前的想法有多决绝,可是一碰见他,就发现,其实一切还跟从前一样……我的省略语是,我还想回到他身边。

    可他始终没有明白,后来,知道他的语文水平了之后,我才深深后悔,不该给他讲什么隐语的。

    我当时觉得,如果我伸出手,他还会握住吗?

    可是,这是个太冒险的想法,我没敢尝试。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他当时,又有了新女友。其实我可以想象,借酒消愁的夜晚,在你缅怀失去的感情的时候,在你思念狠心离你而去的人的时候,另一个女孩告诉你,她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我想,应该没有几个男生会狠心拒绝吧?

    等到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之后,我问他,有没有牵过别的女生的手。

    他老实地点头。

    心里突然很气愤,我抓过他的手,就给他留了有四个小虎牙的牙印。

    其实,我的心很小很小,我还是不喜欢,他的手机里总有别的女生的信息,即使他一再声明,我还是会觉得,她的信息也太多了吧?

    我也会因为他的过去跟他生气,我想不通,理科男怎么过去也会有这些情史?更不明白,曾经狠心的恋人怎么会变成往事如烟,见面微笑的好朋友?

    如果还有下辈子,一定要在他遇见别人之前,警告他,不许你对别人有非分之想,也不许你让别人有可趁之机到你心里。

    前段时间去南京玩,玩了一天了,到晚上才知道,原来一起玩的人中,有他从前喜欢过的女孩子。

    他倒是很老实,一个劲地说,我写检讨,你不要生气。

    朋友出去了,屋子里就我们两人,我有些不满地说,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不生气了?干嘛到现在才告诉我?

    他看看我,要是早点告诉你,你会不生气吗?

    我狠狠告诉他,当然不会!

    其实,那天我并不是很生气,因为我已经那么确定地知道,他心里只要我。不过,能有整治他的机会也还是不错的。

    不知提到了什么,我转过脸去不看他,假装跟他生气。

    他突然单膝跪下,握着我的手,一本正经、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尊敬的老婆大人……

    由于我一直笑场,所以,已经忘了他到底说过什么了。难得他浪漫一下,我也不怎么配合,他有点泄气。我一高兴就跟他说,检讨书就免了吧……

    又让他的“诡计”得逞了……下一次逮到他的把柄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一直没有告诉他的是,在我心里,牵手,就意味着一辈子。

    也许因为曾经那唯一一次牵手,我在会在经历了这种种之后,仍就回到他身边。

    也许,每个女孩心中都会有一种归属感。但却并不是每一份感情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朋友给他们从前的照片,取的名字是:何必埋葬。

    我懂她的意思,只要真正回想往事能够心平气和微笑了,一切才真正结束了。

    然而,我还是那么希望,如那首歌所说的一样:因为牵了手的手,所以这辈子,下辈子,还要一起走……

    能够把握的幸福,再不要让它成为手中的沙漏,眼睁睁看一切逝去。等会要去上佛教文化的选修课了,佛家有句话说得真好。

    人生如荆棘,心不动,身不动,不动则不伤,心动,则身动,于是体会到世间的诸般痛苦。生在这世上,没有哪一桩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然而,在经历着每天的吵吵闹闹之后,我明白,我们仍是幸福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