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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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清晨上班的时候,徐浩都要经过一座人行天桥。一个摆地摊的少妇,坐在小方凳上,守着一个小煤炉,上面放着铝锅,里面的茶叶蛋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徐浩习惯在地摊前停下脚步,卖两个茶叶蛋,一来当早餐,二来是照顾照顾女摊主的生意。每次看见徐浩走过来,少妇麻利地把鸡蛋包好,一只手把茶叶蛋递给徐浩,另一只手接过零钱,总是不忘轻声地、礼貌地说一声:“谢谢。”

    人类历史上,尤其在激荡、巨变时代,“丛林法则”体现得淋漓尽致,那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可以说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这个冷酷的、甚至透着血腥味的“丛林法则”,似乎印证了进化论的观点:人是从动物变来的。但是,人和动物有着本质的区别:

    老虎、狮子……,这些兽中之王,总是昂首阔步、居高临下、威风凛凛。兔子、斑马、羚羊……,这些弱小动物,在它们面前,要么惊慌失措,要么夺命狂奔。展现在大自然丛林中的景象:面对强者的尖牙利爪,弱者无能为力、战战兢兢、任其宰割。这就是自然界的“丛林法则”。

    人类社会也可以划分出强者、弱者。市场经济大潮中的成功人士是强者,有的成功人士,浑身珠光宝气,满嘴污言秽语,开着豪华汽车横冲直撞、左右乱钻。这些强者身上流露出人性的粗俗与狂妄。

    被市场经济大潮冲刷下来的人群变成了弱者。就像那位摆地摊的少妇,身份应当是下岗女工,守着一只小煤炉,靠卖茶叶蛋维持生计,甚至包括孩子的学费。当她向顾客文雅地轻轻道一声“谢谢”的时候,这些弱者身上显现出人性的尊严和高贵。

    人类社会中,强者和弱者的关系,并没有体现出自然界的“丛林法则”。

    人,倒底从哪来?最终会往哪里去?

    《圣经》里说:人来自尘土,归于尘土。

    佛经里说:我从来处来,又往去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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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凌生和徐浩在酒店吃完早餐,经过大堂的时候,看见小祝已经坐在沙发上。

    凌生赶忙说:“小祝啊,让你久等了。”

    小祝欠身道:“没有,没有,我也刚刚到。厂长说了,你们昨天辛苦了,就多休息一会儿,让我晚点儿来接你们。”

    汽车七拐八拐地驶出城区后,小祝加快了车速,公路两旁挺拔的白杨树一棵接一颗地飞速向后退去。

    徐浩一边随意地眺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一边问:“我们是不是正在往回走?”

    小祝说:“不是,机场在市区的东边,我们厂在西边,方向刚好相反。路况差不多,你们外地人,看过去好像是一样的。”

    大约一个小时后,小祝突然说一声:“到了。”

    徐浩向前望去,一排排高高的烟囱印入眼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