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听得饶有兴趣，问道：“你的意思是，东旺公司这个蛋糕，第一种方案是一种切法，第二种方案又是一种切法，区别在哪里？”
“两种切法，对外方股东没什么影响，对中方股东来说，差别可就大喽。”
徐浩轻轻地“哦”了一声，心里大致明白了七八分，他没有表态，听秦若兰说下去：
“中方股东都是公司，并且是国有企业，这几个董事不过是股东方的代表而已。这是国家法律规定的，你是这方面的内行，比我更了解。按照第一种方案，几刀切下去，蛋糕装进了公司的口袋，个人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吃不进嘴。按照第二种方案，同样几刀切下去，个人拿着就塞进嘴里了，多爽啊。如果换了你，你愿意接受哪一种方案？”
徐浩的脸上泛起几分笑意，轻轻地呷了一口茶，不烫不凉，口感正好。他放下茶杯，说：“这比喻倒是很形象，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不过，真的运作起来，恐怕不会象分蛋糕那么简单吧。”
“不管怎么运作，绕来绕去，最终还是要把蛋糕吃进个人嘴里，这才是问题的实质。”
“问题的实质……”徐浩琢磨着适当的词汇，故意轻描淡写地说，“是国有资产的流失。”
秦若兰敏锐地听出了话语的分量，立即反驳道：“没那么严重吧，现在，国企改革进入攻坚阶段，其中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产权明晰。”
“哦，按照你的说法，把蛋糕吞进肚子里，产权就明晰了。”
“别这么咄咄逼人好不好，我可不想跟你吵架，”秦若兰侧脸看着徐浩，眼角上挑，“我只是做一个简单的比喻，把公司的一些状况向你透个底，也是为了你工作的方便。”
徐浩连连点头：“我知道。你的比喻不仅形象，而且深刻，切中实质。正应验了一句话：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咦，”秦若兰显得很好奇，“这话什么意思啊？听起来怪怪的。”
“哦，这是一句禅宗的偈语。”
“禅宗?偈语?是不是佛教啊？”
“嗯，可以这样理解。禅宗是佛教的一个支派，它的创始人是达摩祖师，听说过吗？”
秦若兰点点头：“知道，少林寺的开山鼻祖嘛，天下功夫出少林，连外国人都知道。”她故意拉长声音，怪腔怪调地学一句，“中国功夫——”
秦若兰一副顽皮的模样，把徐浩逗乐了，他说：“禅宗不只代表功夫，更是一种哲学，一种宇宙观、人生观。”
“这么说，你信佛喽。”
“有时间的时候，我喜欢读读佛经，对修性养心大有益处。”
“有这么神奇吗？那你带一本过来我也读读。”
徐浩摇摇头：“到目前为止，恐怕你还读不了佛经。”
秦若兰不以为然：“不至于吧，我已经在读MBA，还读不了佛经？不就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之类的咒语嘛。”
秦若兰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的模样，又把徐浩逗乐了：“你可以读MBA，也可以读EMBA，还可以读PhD，但不一定能够读佛经。”
徐浩的态度，越发激起了秦若兰的好奇心，她的眼角挑得更高了：
“为什么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