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急坏了王文，这天忙完了衙门里的事儿后，跑到赵氏小吃铺，直接找到柳庆问他春如姑娘的意思。
柳庆想了想道，
“春如有点想不通你到底看上她啥了，至于别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我回头问问。”
王文只好坐在前堂里喝酒，柳庆则抽空叫了春如问了此事。
春如想了想，
“这样吧，小掌柜，我的年龄也确实到了婚嫁的时候了，既然王文看上了我，东家也不反对，我想试试。
还请小掌柜帮我约一下王文，我需要当面问他几个问题。
若是回答的好我们就结婚，回答的不好，那就让他另觅良缘吧。”
当晚，赵氏小吃铺收工后，王文跟春如在前堂里见面了。
春如很是大方地请王文坐下，“王捕快，我想知道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王文没想到春如如此直接，心说“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姑娘。”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只是看不到你总想见你。只要见到你，我的心里就会踏实。
就是想跟你一起过日子。
成婚后，我会把这些年的存银如数上交，每个月的月银也全上交给你，只要给我留点够喝顿酒的钱就行。
我不是个爱酒的，只是有时候兄弟们一起，偶尔的下趟馆子还是可能的。”
春如一个问题，结果王文的回答连婚后财政大权都考虑到了。
春如想了想，
“凭你的条件，找个家世清白的姑娘，应该不难，
既有嫁妆又有媳妇娘家帮衬，日后的日子可能会更好过。”
王文听了春如的话笑了，
“春如姑娘有所不知，我是孤儿，家里并无兄弟姐妹帮衬。
一般像我这种情况的，好人家的姑娘是不愿意嫁的。
过日子独木难支，若是有了家族的庇护，可能会更平顺些。
像我这种，若是生的儿子立不起来，或是根本生不出儿子，有家族亲戚的，十有八九日后会被吃绝户。
当然，如果我舍得花多些聘礼，娶个良家女不是不行。前提是高额聘礼。
好一点的人家可能会把聘礼给姑娘带回来一点，糟糕些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也许一身儿衣服都没新的就送出了门子。
我们办案的时候，这种事儿没少见。
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姑娘是根草，小子是个宝，姑娘嫁了人都会要三五不时地划拉东西回娘家。
你说那样的日子能过好吗？这些都是未知数。
我自认为自己相貌普通，也没甚才学，娶不到那种一心为小家的姑娘。
所以娶不娶良家女并不重要。
至于我心悦春如姑娘，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想跟你以起过日子。
若是唐突了春如姑娘，还请见谅。
可是我担心我不早点抓住机会，万一哪天你被其他的混小子给勾去了，我找哪个旮旯去哭也没用呀。”
春如继续提问：
“我是奴籍。也就是我们主家心善，许我出嫁。
只是十年内我是不能赎身的，在主家未做满十年，赎身银子是150两，做满十年，赎身银子是15两。
还有就是出嫁时，需要跟主家签订契约。
若是泄露主家的任何配方，损失了主家的利益，我需要赔偿银子1500两。
所以，你若是娶了我，我依旧是需要出来做工的，这些你也能接受吗？”
春如这姑娘看似一天到晚的不是很稳当，可心里相当有数的。
虽然王文是在衙门里当差的，可谁规定了，当差的就一定是好人呢。
她就是怕王文别有用心接触她，便把这些个“主家的要求”特别强调。
看在这么多苛刻的条件，一般别有用心的见不到便宜，基本会放手的。
当然肯定也有想钻空子的，
比如说，成婚后我拿了你的配方，然后把你踢出门去，至于你要不要承担巨额的债务，关我屁事这种。
若是遇到这种事儿的，那只能说明自己蠢了。
王文笑了，
“我白天也是要在衙门当差的，你一个人在家未免无聊。
主家还能给你做工的机会不是也很好吗？
有钱赚，还解闷。就是万一咱们有了孩子，可能就要辛苦你了。
那时候定然是没办法再上工的。
我这些年的存银倒是也够给你赎身了，要不就先拿去给你赎身吧。
也省的你万一怀孕了，没办法兼顾两边。”
春如坐在桌子对面，呆呆地看了王文一会儿，“你确定就这么相中我？”
王文点头。
春如揉了揉小脸蛋。
“好吧，我那我回头问过老夫人，老夫人若是同意，你就来提亲吧。”
待黄氏收到柳庆执笔的春如来信，看完后笑了起来。
“这个春如，汇报的倒是仔细，两个人谈了什么都一一叙述了。生怕自己上当受骗。
这丫头能想到这些很好，起码说明她是有心的。”
没过多久，春如在柳庆的操办下从赵氏小吃铺出嫁了。
虽然是婢女出嫁，赵家的众女眷一起过来给送的嫁。
不管咋说，这主仆一场，该给的体面还是会给的。
黄氏给了十两银子外加一匹细棉做为嫁妆。
至于王文给的全部身家的聘礼，自然是被春如给如数带了回去。
本来黄氏是准备把春如的卖身契给她的，春如坚决不同意。
“老夫人，这使不得。
春如到赵家的时间并不长，便得了老夫人的信任，教授了那么多的吃食房子给春如。
春如自是感激不尽。
可这人心易变，春如也不敢保证，万一哪天有了足够的利益，春如是否会丢了良心。
莫不如春如的卖身契一直放在老夫人这里，让春如时刻提醒着自己的本分。
且这样，也是对春如的保护。
不是春如想得悲观。
春如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担心万一自己遇人不淑，某日实在过不下去了，回头投奔主家，还能有个收留之所。
况且，就算是成婚了，春如依旧要回来做工的，给不给春如卖身契都是一样的。
望老夫人成全。”
黄氏能说啥，人家不想要自由身，难不成还要强塞过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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