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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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行正法,有诸多好处,也有诸多坏处。

    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人心尽丧,天下为敌。

    这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吗?

    并不是。

    在他人看来,苏问有一条两全其美,明智稳妥的道路可以选择。

    那就是暂不行如此极端的天道正法,先与三教百家虚与委蛇,接受他们扶龙庭的投资,待到江山一统,夺得天下之后,再翻脸不认人。

    届时,三教百家纵是有心,也无力与刚刚夺得天下,正值开国鼎盛的他抗衡。

    如此,不仅天道正法的推行难度要降低百倍,苏问还能在三教百家的帮助下快速发展说书大业,不止云州,九州十地,天下四方的灵韵他都能收入囊中。

    这样,他实力的提升速度,不比此时推广天道正法,对梁山泊,开封府的提升要强要快?

    肯定要强,肯定要快!

    但这里边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大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一头还没死的真龙?

    苏问现在,并没有推翻大周的实力,甚至占据云州一地都有些勉强。

    是,他现在是三教百家,各大势力眼中的潜力股,最热门的投资对象,只要他愿意,三教百家之人,都会投入他麾下,对他进行投资,博一个从龙之功。

    这样一来,他就能理所当然的做大做强,顺顺利利的推翻大周,轻轻松松的登上大位了?

    想得美!

    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扶龙庭虽是气运之争,但三教百家传承久远,各个都是赌桌上的老手常客,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们比谁都清楚。

    就算苏问接受他们,他们也不会倾尽所有,不留余力的投资苏问,至多就是投下一宗一脉而已。

    反观苏问,

    若是接受他们的投资,就代表他要行正统的王道之路,其实力必将滚雪球般飞涨,成为大周皇朝的心腹之患,箪食壶浆,喜迎王师,就是这个道理。

    如此,大周皇朝会坐视不理吗?

    他们只是被苏问打断了骨头,并没有打死,还喘着气,甚至有殊死一搏,玉石俱焚的能力。

    苏问若行正统的王道之力,那必定会引来大周皇朝的决死一击。

    如果苏问还有之前法海的实力,那也就算了,可他没有啊。

    现在的他,外强中干。

    若是大周倾力来攻,三教百家能帮他挡下大周,保住这份基业吗?

    显然不能。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所以,苏问行正统王道之路的下场,就是与大周玉石俱焚,以身折断大周最后天命,为后来者铺路。

    为王前驱,便是如此。

    枪打出头鸟啊!

    反之,苏问不行正统王道之路,强硬推行这般极端的天道正法。

    如此,大周皇室会是什么态度?

    怕,当然怕,但他们怕,三教百家更怕!

    急,当然急,但他们急,三教百家更急!

    只要他们还有那么一点脑子,他们就不会向苏问动手,而是任由被苏问触犯根本利益,急得跺脚跳墙的三教百家冲上前去,与苏问拼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自己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

    驱狼吞虎,鹬蚌相争,岂不美哉?

    这样一来,苏问虽与天下为敌,但天下最强的大周却不会找他麻烦,他就能挣得一份宝贵的发展时间。

    当然,天下智者甚多,肯定有人能看破他一手,甚至从此看出他外强中干的事实。

    但……

    那又怎么样?

    宁州一战,威震天下!

    就算有人看破此计,知道苏问外强中干,又有几人敢来一试通玄之力?

    先天之下,没有资格。

    先天之中……真以为先天大修是随意消耗的炮灰,让送死就送死,让踩雷就踩雷?

    拿先天大修的性命来试探苏问是否虚弱无力,外强中干?

    大周皇室都没有这样的资本!

    再且说了,怎能确定,试探出的结果就一定是真呢?

    谁敢保证苏问不是故意示弱,以此设局,请君入瓮?

    这就是虚张声势,故布疑阵。

    你看破也没用,因为你不敢试,起码现在不敢。

    这一计,将为苏问争取到宝贵的发展时间。

    做人,眼光是要放得长远不错,但也不能只看长远坦途,不看脚下坑洼。

    ……

    时间时间,都是时间。

    转眼,一月过去。

    苏问占据金阳府,始终未向外扩张,一心强推那天道正法。

    结果,自是民怨载道,民生沸腾。

    道僧尼俗,文人士子,超凡入圣的修者,红尘滚荡的凡夫,无论豪门显贵,还是黔首小民,都有怨言,甚至怨气冲天。

    为何连黔首小民都有怨言?

    因为无知,因为愚昧,因为恐惧!

    当你习惯了黑暗,你就会畏惧阳光。

    想要打破千万年的思想禁锢,封建枷锁,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去跟一个奴仆阐述众生平等,一视同仁,他反而会大为恐慌,跟你说主人就是主人,奴才就是奴才,将你的话视为妖言邪说,唯恐避之不及。

    为什么?

    不是他不渴望那一份公平,而是那重重枷锁之下,他不敢做这样的奢望,甚至认为这是在害命毒药。

    对此,没什么好说的,推行教化就是,苏问也未想过一日功成。

    除去对畏惧惶恐的黔首小民,剩下的怨憎就都是那些被触及根本的既得利益者了。

    佛道儒名,士农工商,苏问全都得罪了个遍。

    苏问在掘他们的命根,uu看书 www.uukanshu. 他们又怎会让苏问好过?

    各种手段都施展了出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那叫一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对此,苏问也没什么好说的,既有法令,那就依法行事,他们要是觉得自己的脑筋快得过文曲下凡的包公,自己的脖子硬的过那法度加持的铡刀,那就随便他们怎么玩。

    这些事情不需要苏问操心,开封府会处理好的,区区一府之地,以包公的行政能力,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更别说苏问还花费一笔灵韵,召唤了一大批文职书灵做官吏充入开封府。

    现在,苏问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说书!

    历时一月,他的新书,终是筹备好了。

    但还差一个时机!

    说书,不应景时,怎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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